债换了种背法-《我在大学斩鬼悟道》

  整条小臂覆盖着一层如同流动暗金与污浊玄冰交织的、诡异莫名的“膜”!

  皮肤下的筋络若隐若现,呈现出一种暗金与惨白交织的奇异光泽,虬结盘绕,如同古老的图腾。

  一股沉重、冰冷、却又蕴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原始生机的矛盾气息,从那条手臂上散发出来。

  那深入骨髓的剧痛似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麻木和…掌控感?

  “老张!你…你胳膊!”陈斌挣扎着爬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条诡异的手臂。

  林薇薇也捂着小嘴,眼中充满惊骇:“感觉…像…像龙脉的怨毒…和祖巫的生命力…强行…糅合在了一起…变成了一种…新的…‘东西’…”

  “混账!你毁了祖巫精血!”守潭人看着棺椁内变得浑浊的精血,发出凄厉的咆哮,枯木杖指向张清明,暗红光芒再次凝聚!

  “哈哈哈!好!好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铁算盘却突然狂笑起来,小眼睛死死盯着张清明那条蜕变的手臂,充满了贪婪和算计,“怨龙骨基,祖巫血洗!

  小子,你这身‘新皮囊’,比那精血更值钱!

  归我了!”他枯爪一翻,一张画满了扭曲蝌蚪文的暗黄符纸瞬间出现在指尖,带着邪异的光芒射向张清明!

  “交易…结束…”一直沉默的绷带人,空洞的声音突然响起。

  他手中的骨篙猛地顿地!

  嗡!

  一圈远比之前更强大的惨白幽光瞬间爆发,如同骨质的牢笼,将整个祭坛顶端笼罩!

  守潭人的暗红光芒和铁算盘的邪异符纸撞在骨白光罩上,发出剧烈的能量湮灭声,却无法突破!

  “无相…引渡人…你敢阻我?!”守潭人惊怒交加。

  “归墟…暗河…规矩…不可破…”绷带人缠满绷带的身形挡在张清明三人身前,空洞的黑窟窿“看”向守潭人和铁算盘,“钥匙…已用…恩怨…上岸…再了…”

  他骨篙再次一点水面,那艘骸骨小船无声地滑到祭坛边缘。

  “上船…离…此地…”

  张清明强撑着站起来,感受着右臂那奇异而强大的力量感,以及其中蕴含的、需要他重新适应的狂暴与冰冷。

  他看了一眼棺椁内变得浑浊的精血,又冷冷扫过被骨白光罩阻挡、脸色铁青的守潭人和目光闪烁、不知在算计什么的铁算盘。

  “走!”他不再犹豫,拉起还有些发懵的陈斌和林薇薇,一步踏上了骸骨小船。

  绷带人撑起骨篙,小船调转方向,顺着来时的暗河水道,朝着葬骨滩的方向,疾驰而去。

  将那座巨大的白骨祭坛、那口打开的祖灵柩,以及守潭人和铁算盘充满怨毒与贪婪的目光,彻底甩在了身后无边的黑暗之中。

  河面上,幽绿的颅骨灯光摇曳。

  张清明看着自己那条蜕变的手臂,感受着其中沉睡的、等待他唤醒的全新力量,以及那尚未终结的恩怨。

  他知道,上岸之后,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冰冷、粘稠、带着万年腐骨沉淀的河水,裹挟着幽绿的颅骨灯光,在骸骨小船上投下扭曲摇曳的影。

  无面引渡人沉默地撑着骨篙,小船逆着微弱的水流,在死寂的归墟暗河中穿行,将葬骨滩深处那座白骨祭坛和祖灵柩的混乱彻底甩在身后。

  张清明靠着一根冰冷的肋骨船帮,右臂不再是之前的焦黑死寂,也不再是灼热暴戾。

  那层流动着暗金与玄冰光泽的奇异“膜”覆盖着小臂,触感冰凉坚硬,却不再沉重如枷锁。

  一种奇异的麻木感下,是蛰伏的、如同大地脉搏般沉凝的力量感,以及一丝与周围死寂环境隐隐共鸣的阴冷。

  “嘶…老张,你这胳膊…”陈斌凑过来,借着幽绿的光仔细打量,手指想碰又不敢碰,“看着…像古董铺子里那些出土的青铜器,还带着点金线…感觉怪瘆人的,但又好像…没那么邪乎了?”他努力寻找着形容词。

  “感觉…像…像一条冻僵的河…底下…有东西在动…”林薇薇抱着膝盖,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里多了几分劫后余生的恍惚,“祖巫的血…和那龙君的‘债’…它们…它们好像…‘认识’了…不打架了…”她的话语依旧碎片化,却精准地道出了张清明此刻的感受——不再是水火不容的冲突,而是一种诡异的、冰冷的共生。

  “认识?”张清明用左手轻轻触碰右臂,冰凉坚硬,毫无知觉,却仿佛能“听”到脚下暗河淤泥深处,那些沉寂骨骸的无声呐喊。

  “债是没清,只是换了种背法。”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引爆右臂、强行融合祖巫精血的剧痛仿佛还残留在灵魂深处。

  “管它什么背法!”陈斌一屁股坐下,抓起船板上一块不知名的碎骨在手里掂量,“能活着出来,没被那俩老梆子撕了,就是赚!

  碎片用了,祖灵柩开了,虽然精血没了,但老张你这新胳膊看着就结实!

  值了!”他看向船头沉默的引渡人,“喂,绷带…呃,船家,咱这是往哪漂?总得有个上岸的地儿吧?”

  引渡人缠满绷带的身形纹丝不动,空洞的声音随着骨篙划水的轻响传来:“归墟…暗河…无尽头…亦有出口…前方…‘无光镇’…活人…可暂歇…”

  “无光镇?”陈斌皱眉,“听着就不像什么好地方。

  ”“感觉…没有‘光’…”林薇薇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不是…不是天黑…是…那里…本身…就在‘吃’光…好多…好多‘影子’…在镇上走…没有脸…”她的话语让本就阴冷的氛围更添诡异。

  小船在绝对的黑暗中漂流了不知多久。

  水流似乎变得更急了,前方隐约传来沉闷的轰鸣,如同巨兽的低吼。

  幽绿的颅骨灯光下,河道两侧的骨粉岩壁逐渐被湿滑、覆盖着暗绿色苔藓的黑色岩石取代。

  空气里的腐骨气息淡了些,却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陈旧纸张混合着水锈和某种粘稠油脂的怪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