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纯的阴气或煞气-《我在大学斩鬼悟道》

  寒意无声地爬上每个人的脊背。

  “它…它要这匣子干什么?”陈斌的声音突然响起,微弱嘶哑,带着重伤后的气音。

  他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眼神有些涣散,却死死盯着老泥鳅手中的碎片。

  “斌哥!”林薇薇惊喜地扑到炕边。

  “你小子命真硬!”老泥鳅也松了口气,随即又拧紧眉头,“干什么?谁知道死人骨头想干什么!说不定这匣子里有什么东西,对它…或者说,对它变成的那玩意儿…很重要?”

  “打开它。”张清明斩钉截铁。

  他拿起那块黑铜碎片,冰冷坚硬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

  “碎片不全,但或许能看出点端倪。

  您认得这匣子的锁吗?”

  老泥鳅凑近煤油灯,枯指仔细地抚摸着碎片边缘的断口和螭龙纹的细节,浑浊的老眼眯成一条缝。

  “这断口…是新茬…匣子主体应该还在那尸骨手里。

  锁…”他手指点在螭龙盘绕的龙口位置,“我记得…锁心就在这龙嘴里!是个活扣!需要特定的‘钥匙’或者…足够精纯的‘阴气’或者‘煞气’才能顶开里面的机簧!当年那雇主只给了我匣子,没给钥匙,只说里面的东西怕光怕阳气…我估摸着,开这玩意儿,靠的就不是寻常路数!”

  张清明目光下意识地扫过自己那条被布条重新缠裹起来的右臂。

  龙君怨毒虽被祖巫精血和地气化石暂时压制糅合,形成这诡异的“冻河臂”,但其本质,依旧是至阴至寒至邪之物!

  或许……

  “咳咳…那就…试试…”陈斌费力地吐出几个字,眼神催促着。

  张清明不再犹豫。

  他用左手捏起那块沉重的黑铜碎片,螭龙盘绕的龙口正对着自己。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调动起右臂深处那股沉凝如冻河、却又蛰伏着无尽阴寒的力量。

  一丝极其微弱的、粘稠如墨的寒气,顺着他意念的指引,从缠裹的布条缝隙间丝丝缕缕地逸散出来,如同活物般,小心翼翼地探向龙口的位置。

  嗤……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寒冰融化的细响。

  那缕墨色寒气触碰到龙口边缘的瞬间,碎片上盘绕的螭龙双眼,竟骤然闪过一丝极其微弱、转瞬即逝的幽绿光芒!

  仿佛沉睡的眼眸被瞬间点亮!

  紧接着,螭龙微张的口中,那看似浑然一体的铜质内部,发出几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咔哒”机括脆响!

  仿佛有细小的簧片在寒气刺激下被触动!

  成了!

  张清明心中一凛,集中精神维持着那缕寒气的输出。

  螭龙口中的机括声持续了几息,然后彻底沉寂下去。

  碎片依旧是碎片,并未出现什么惊天动地的变化。

  “里面…有东西…”林薇薇突然指着碎片,声音带着一丝惊异。

  张清明凝神看去。

  只见螭龙张开的龙口深处,那被寒气“激活”的细小孔洞内,似乎嵌着一小片东西。

  他小心地用指甲尖将其剔出。

  那是一块薄如蝉翼、约莫指甲盖大小的暗黄色皮子。

  皮子本身已非常古旧,边缘毛糙,却异常坚韧。

  皮子一面,用极其细密的朱砂,画着一幅微缩到极致的、线条繁复诡异的图画!

  煤油灯昏黄的光线下,三人一老泥鳅都凑近了看。

  图画描绘的似乎是一片巨大的水下空间,中心矗立着一根刻满符文的巨柱(无疑是困龙桩)。

  而在巨柱的底部,延伸出数条扭曲的线条,指向水下空间的几个不同方位。

  每个方位上,都用更细小的朱砂点,标注着一个极其古老的篆字!

  张清明辨认着:“‘骨’、‘兵’、‘祭’…还有这里…‘眼’?”最后一个字被画在一个位于巨柱正下方深处、被特意加粗的点上。

  “‘眼’?”老泥鳅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字,干瘪的嘴唇无声地翕动了几下,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他猛地抬起头,枯爪指着皮卷,声音抖得如同风中残烛:“这…这他妈是张‘埋骨图’!这‘眼’…是‘归墟之眼’的标记!是传说里…巫傩埋‘祖骨’、养阴兵的…黄泉入口啊!那尸骨…那尸骨生前…恐怕不是什么普通巫傩!是守着‘眼’的…祭!它抓着的匣子…是…是‘钥匙’的一部分?!”

  “归墟之眼?”张清明的心猛地一沉。

  葬骨滩下,祖灵柩所在的归墟暗河入口!

  守潭人拼死也要得到的祖巫精血!

  一切似乎又诡异地绕回了原点!

  那具困在锁龙桩下的巫傩尸骸,它和守潭人是什么关系?它死死抓住匣子,难道是想守住这指向“眼”的地图?还是…另有所图?

  “感觉…那尸骨…和守潭人…不一样…”林薇薇抱着胳膊,身体微微发抖,“守潭人的怨…是…是烧着的火…烫人…它的怨…是…是冻着的河…又冷…又沉…像…像在等人…”

  “等谁?”陈斌的声音虚弱却带着执拗。

  没人能回答。

  土屋里的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

  煤油灯的火苗不安地跳动着,将墙上的人影拉扯得如同群魔乱舞。

  “咳咳…咳咳咳!”陈斌突然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呛咳,暗红的血沫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溢出,染红了林薇薇慌忙擦拭的布巾。

  他胸口的起伏变得更加微弱而艰难,脸上那点刚恢复的血色瞬间褪尽,只剩下死灰般的青白。

  “斌哥!”林薇薇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药…药劲过了…”老泥鳅脸色难看,“这伤…光靠勒着不行!得找真懂接骨治内伤的大夫!还得有药!”

  张清明看着陈斌迅速衰败下去的气息,右臂的冰冷沉凝感也无法再护住他急速流逝的生命力。

  他猛地攥紧了那块暗黄的皮卷,指甲几乎嵌进坚韧的皮子里。

  不能再等了!

  “最近的‘人市’在哪?”他声音嘶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能治这种伤,敢接这种‘活’的地方!”

  老泥鳅浑浊的眼睛飞快地转动,像只受惊的老鼠在权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