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车上摆着一本书-《我在大学斩鬼悟道》

  他指着电脑屏幕,那行血字在幽蓝背景下显得更加刺眼和不祥。

  “必须去!”

  张清明斩钉截铁,眼中没有任何犹豫。

  他飞快地关掉电脑屏幕,那诡异的字迹消失在黑暗中,但那股冰冷的铁锈和墨臭气息似乎还萦绕在房间里。

  “它盯上薇薇了,源头不解决,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天亮前是最后期限,没有退路。”

  他看向陈斌,

  “你伤没好,留下!”

  “放屁!”

  陈斌梗着脖子,

  “老子是吓大的?多个人多个照应!再说,就你现在这……”

  他瞥了一眼张清明那条被外套遮掩、毫无知觉的右臂,把后半句“残废样”

  咽了回去,改口道,

  “……就你这小身板,能行?薇薇我来护着!”

  林薇薇看着争执的两人,小脸虽然依旧苍白,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坚决:“张大哥,斌哥,我们一起!我感觉…那东西虽然凶,但它好像…被什么限制着,不能直接过来抓我,只能通过‘书’或者特定的‘地方’…绿皮车就是它的‘门’!我们必须进去,弄清楚它到底要什么,不然…后患无穷!”

  张清明看着两人,没有再坚持。

  时间紧迫,多一分力量总是好的。

  “好!

  带上必要的东西!

  陈斌,找点趁手的,别空手!

  薇薇,穿厚点!

  那地方肯定阴冷!”

  三人用最快的速度准备。

  陈斌翻箱倒柜,找出了两把结实的旧扳手(他老爹修车留下的),自己攥了一把,塞给张清明一把。

  林薇薇套上了最厚的羽绒服,还戴上了围巾手套。

  张清明什么也没拿,只是将右手揣在外套口袋里,感受着那沉重的麻木感,心中反复告诫自己:忘记它!

  用脑子,不用蛮力!

  凌晨四点,城市还在沉睡。

  三人打了一辆夜班的出租车,报了“铁路记忆博物馆”

  的地址。

  司机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人,听到这个地点,从后视镜里古怪地看了他们一眼,嘟囔了一句:“那鬼地方,大半夜的去干嘛?”

  但也没多问,一脚油门,破旧的出租车融入稀疏的车流。

  车子在老城区破败的街道穿行,路灯昏黄,映照着两旁低矮、墙皮剥落的老房子。

  越靠近目的地,人烟越稀少,空气中那股铁锈和机油的味道也越浓。

  最终,车子在一片空旷、堆着生锈集装箱和废弃机械的荒地边缘停下。

  远处,一座孤零零的、由旧仓库改造的低矮建筑在黑暗中显出轮廓,旁边静静趴着一列长长的、漆皮斑驳的深绿色火车车厢——正是那列退役的绿皮车。

  “到了。”

  司机收了钱,飞快地调头离开,尾灯迅速消失在黑暗中,仿佛多待一秒都会被这片区域的死寂吞噬。

  冷风呼啸着刮过荒地,卷起地上的沙砾和废纸,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空气冰冷刺骨,带着浓重的铁锈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陈年灰尘的腐朽气息。

  远处废弃货运站黑洞洞的窗口,像一只只沉默的眼睛。

  “妈的…这地方…”

  陈斌紧了紧衣领,握紧了手里的扳手,声音有点发虚,“感觉比思源楼那破教室还邪乎。”

  “感觉…好多‘眼睛’…”

  林薇薇抱着胳膊,身体微微发抖,紧张地环顾四周,“在…在那些集装箱后面…在废弃的车厢底下…冷冷的…没有恶意…但…在看着我们…”

  她的灵觉在这里被放大了,各种细微的、充满岁月沉淀的冰冷“视线”

  让她头皮发麻。

  “目标明确,别管别的。”

  张清明低声道,目光锐利地扫视前方。

  博物馆的主体建筑大门紧闭,漆黑一片。

  但那列绿皮车,靠近车尾的几节硬座车厢,其中一节的门,似乎虚掩着一条缝?

  在风中微微晃动,发出极其轻微的“吱呀”

  声,如同无声的邀请。

  “门没锁死?”

  陈斌也看到了,“走!”

  三人踩着碎石和荒草,深一脚浅一脚地快速接近那列沉睡的钢铁巨兽。

  越是靠近,那股混合着旧皮革、机油、灰尘和一种难以形容的“陈旧”

  气息就越发浓重,几乎令人窒息。

  车厢外皮上,“人民铁路”

  的字样早已褪色模糊。

  张清明走在最前,左手握紧了冰冷的扳手,右手依旧揣在口袋里。

  他走到那扇虚掩的车门前,侧耳倾听。

  里面一片死寂,只有风声穿过缝隙的微弱呜咽。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用力,拉开了沉重的车门!

  “吱嘎——!”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死寂的荒地里格外惊心。

  一股更加浓烈、仿佛尘封了数十年的腐朽空气扑面而来,带着浓重的霉味和一种…若有若无的、旧式油墨的微酸气味。

  车厢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只有张清明手机电筒的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狭窄的过道。

  光线所及,是两排蒙着厚厚灰尘的深绿色人造革座椅,小桌板支棱着,上面空空如也。

  空气中悬浮的灰尘在光柱下飞舞。

  “第七排…靠窗…”

  林薇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紧张的战栗,“在…在前面…”

  张清明举着手机,光束缓缓向前移动。

  光束扫过布满蛛网的行李架,掠过积满灰尘的车窗(外面是荒地的黑暗),最后,停在了第七排的位置。

  左边靠窗的座位。

  光柱下,那座位似乎并无异常,和其他座位一样覆盖着厚厚的灰尘。

  然而,当光束聚焦在靠窗的那张小桌板上时,三人的呼吸同时一窒!

  桌板上,厚厚的灰尘被人为地抹开了一小块!

  在那抹开的痕迹中央,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一本书!

  一本极其破旧、封面早已磨损得看不清字迹的线装书!

  书页泛黄卷曲,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化为飞灰。

  它就那么静静地躺在那里,与周围死寂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散发着一种诡异的、如同等待猎物上钩般的沉静。

  “书…就是它!”

  林薇薇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窒息的恐惧,“就是…那种感觉…墨臭…旧报纸…还有…无尽的怨念…被锁在书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