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压不住了-《我在大学斩鬼悟道》

  “不是他干的!

  是那棺材里的东西!

  它在‘叫’他胳膊里那点沉渊的老底子!

  ”

  林薇薇的声音尖利刺破水流,带着撕裂灵魂的痛苦,她双手死死抱住一块突出的沉船龙骨,指甲几乎抠进锈蚀的金属里,“斌哥!

  别过去!

  它在引你背上的‘锈’!

  它们是一路的!

  ”

  张清明右眼赤红,肺部火烧火燎,左臂如同被焊死在那漩涡中心,幽光与棺中渗出的暗红流光疯狂对冲、撕扯!

  他能感觉到,臂骨深处那股沉甸甸的、源自深渊的污浊力量正被石棺里的存在疯狂抽取、同化!

  剧痛伴随着一种灵魂被剥离的虚弱感席卷全身!

  “松手!

  老张!

  快他妈松手!

  ”

  陈斌一边拼命对抗着后背的吸力,一边试图靠近张清明。

  “松…松不开!

  ”

  张清明牙关咬得咯吱作响,那漩涡中心仿佛变成了一个贪婪的吸盘,牢牢吸附着他的左臂,“它在…吞…”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嗤——!

  ”

  一道灰白色的影子,如同深水中的鬼魅,毫无征兆地从上方浑浊的水域直射而下!

  速度快的在水流中拉出一道真空轨迹!

  目标直指张清明被吸附的左臂手腕!

  是瘸腿李那根磨得油亮的枣木拐杖!

  拐杖尖带着一股极其凝练、穿透性极强的阴寒之力,精准无比地刺在张清明左臂手腕内侧,那幽光与暗红流光交织最猛烈的一点!

  “噗!

  ”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只有一声沉闷的穿刺声!

  拐杖尖端蕴含的阴寒之力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瞬间刺破了那狂暴的能量纠缠点!

  吸附在漩涡中心的五指猛地一松!

  张清明感觉左臂一轻,那股恐怖的吸力骤然消失!

  但同时,一股更加霸道、更加冰冷的阴寒力量顺着拐杖刺入的伤口,蛮横地灌进了他的左臂经脉!

  这股力量没有沉渊的污浊怨毒,却带着一种纯粹到极致的、仿佛亘古河床深处凝聚的阴煞!

  它如同寒流,瞬间冻结了左臂深处那正被石棺力量引动的污浊,强行将其镇压、封固!

  左臂皮肤下那些疯狂闪烁的青黑纹路,如同被冻结的毒蛇,光芒瞬间黯淡、凝固!

  整条手臂恢复了知觉,不再是麻木的拖累,却传来一种被万年寒冰包裹的沉重与刺痛!

  “呃!

  ”

  张清明闷哼一声,借着这股突如其来的外力,猛地抽回左臂,身体在水中翻滚后退。

  几乎同时,那根枣木拐杖完成了使命,被狂暴的水流一卷,瞬间消失在黑暗深处。

  “走!

  ”

  瘸腿李嘶哑的吼声如同破锣,穿透浑浊的水体,从上方隐隐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急促,“环心醒了!

  再不走,全得填进去当点心!

  ”

  他话音未落,那顶起的棺盖缝隙猛地扩大!

  更多的暗红流光如同粘稠的血液喷涌而出!

  一只覆盖着厚重暗青色鳞片、指甲弯曲如钩的巨大爪子,猛地从缝隙中探出,狠狠扒在了棺沿上!

  那爪子上覆盖的鳞片剥落了大半,露出下面暗红如同凝固岩浆的腐肉,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和滔天怨气!

  “操!

  ”

  陈斌吓得魂飞魄散,后背怨印里的暗绿幽光在那巨爪出现的刹那,如同遇到了天敌,瞬间蜷缩蛰伏,连带着拉扯他的吸力都消失了。

  他再不敢犹豫,手脚并用,疯狂地向上方有微弱天光透下的水面游去!

  “张清明!

  林薇薇!

  走啊!

  ”

  陈斌的声音带着哭腔。

  林薇薇早已松开龙骨,拼命划水。

  张清明强忍着左臂那彻骨的阴寒刺痛,看了一眼那正奋力挣扎、试图彻底撑开棺盖的恐怖巨爪,以及棺中散发出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绝望气息,猛地一蹬脚下淤泥,借着水流,全力向上冲去!

  三人如同受惊的鱼群,亡命般冲破粘稠的黑水,脑袋猛地探出水面!

  “噗!

  咳咳咳!

  ”

  冰冷的空气夹杂着刺鼻的腥臭涌入肺部,呛得他们剧烈咳嗽。

  河滩上,暮色已浓,铅灰色的天幕沉沉压下。

  瘸腿李拄着仅剩的一根拐杖(另一根显然留在了水底),拖着木腿站在岸边一块礁石上,蜡黄枯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翻涌的河面。

  “上…上来!

  ”

  陈斌连滚爬爬地扑上岸,趴在冰冷的烂泥里大口呕吐,吐出混着黑水的秽物。

  张清明拖着那条如同灌了冰铅的左臂,踉跄着将几乎脱力的林薇薇拖上岸。

  他低头看向左臂,皮肤恢复了正常的色泽,那些诡异的青黑纹路也消失了,但整条手臂沉重得抬不起来,深入骨髓的寒意并未消退,仿佛里面被塞进了一条冻僵的毒蛇。

  “老李…那…那爪子…”

  陈斌喘着粗气,心有余悸地指向河面。

  河湾中心,那片沉船骨架的位置,此刻如同煮沸的汤锅!

  巨大的水泡咕嘟咕嘟翻滚着炸开,浑浊的黑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搅动,形成一个越来越大的漩涡!

  漩涡中心,暗红色的流光如同垂死的巨兽吐出的最后气息,不断喷涌!

  那只覆盖着残破鳞片的巨爪已经缩了回去,但一种更加深沉、更加令人心悸的威压,正从水底深处弥漫开来,笼罩了整个河岸!

  空气中那股淤泥与铁锈的腥气浓得化不开,还多了一种…冰冷的、非活物的“注视”

  感。

  “环心…醒了…”

  瘸腿李的声音平板无波,听不出情绪,拐杖头点了点翻腾的河面,“棺材…关不住它了…它闻着味儿…知道…‘栓’…松了…”

  “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

  陈斌挣扎着坐起来,后背怨印处传来一阵阵空虚的麻痒,那截链子锈似乎被吓破了胆,暂时没了动静。

  “是什么?”

  瘸腿李浑浊的眼珠转向张清明那条异常沉重的左臂,“周魁元…挪水眼…钉‘枢’…靠的是…填进去的几千条河工性命…和…截下来的一截…沉渊锁链的‘灵髓’!

  ”

  他枯槁的嘴角向下撇出一个冰冷的弧度,“那棺材底下压着的…就是那‘灵髓’…被周魁元用邪法…炼成了…守‘枢’的…‘环心’!

  几百年的怨气…和沉渊的本源…早就把它…养成了…不人不鬼的…怪物!

  ”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种残酷的清醒:“它醒了…城基的‘枢’…就彻底…成了…没上锁的…空门框…沉渊里的东西…顺着味儿…就能爬上来…这城…迟早…得沉…”

  “那…那怎么办?”

  林薇薇裹紧湿透的衣服,冷得瑟瑟发抖,灵觉被水底弥漫的恐怖威压冲击得一片混沌,“我们…我们拿到那‘环心’了?”

  “拿到?”

  瘸腿李嗬嗬怪笑,笑声如同夜枭啼鸣,在死寂的河岸上格外瘆人,“谁拿到了?是它…盯上你们了!

  ”

  他枯槁的手指猛地指向张清明,“特别是你!

  小子!

  你胳膊里…那点沉渊的老底子…被‘环心’当成了…开胃菜!

  它记住这味儿了!

  ”

  他又指向陈斌:“还有你!

  背上那截‘馋嘴锈’…是它身上…掉下来的…渣!

  它要…收回去!

  ”

  最后,他浑浊的目光扫过林薇薇,“你这丫头…灵性太透…对它来说…就是…黑夜里的…灯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