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阴聚煞棺-《我在大学斩鬼悟道》

  映入眼帘的并非想象中冰冷的焚化炉和操作台,而是一片更加触目惊心的景象!

  巨大的焚尸间中央,原本放置焚化炉的位置,此刻竟被人工挖开了一个深坑!

  坑底,赫然摆放着一口巨大的、通体暗红如凝固血块的棺材!

  棺材并非木质,材质非金非石,表面布满扭曲凸起的筋络,如同某种巨兽的内脏,还在极其缓慢地、微弱地搏动着!

  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甜腻气息,混合着焚尸间固有的冷香,形成一种令人眩晕的怪味。

  而更诡异的是棺材盖上!

  三根足有成人小臂长短、通体漆黑、刻满扭曲蝌蚪文的粗大铁钉,呈品字形,深深地钉入厚重的血棺盖板!

  钉子尾部不是常见的钉帽,而是三个狰狞的恶鬼头颅浮雕,张着黑洞洞的嘴,仿佛在无声地嘶吼!

  钉子周围,暗红色的粘稠液体如同活物般,正极其缓慢地从钉孔中渗出、汇聚、流淌…在棺盖表面勾勒出三个不断扩大的、令人心悸的暗红圆斑!

  “操…操操操!

  ”

  陈斌倒吸一口凉气,连退两步,手里的钢筋差点掉地上,“这他妈…什么鬼东西?!

  老吴…老吴给自己打的棺材?还…还钉了三根大号棺材钉?”

  林薇薇死死捂住嘴,才没让自己尖叫出声,她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灵觉如同被无数冰冷的针狠狠扎刺!

  “…血…好多…血…都是…活人的…血!

  感觉…钉进去的…不是钉子…是…是三条…吸血的…毒蛇!

  棺材里…有东西…在…在哭…在撞!

  它…它想出来!

  被…被钉得好痛!

  ”

  张清明瞳孔骤缩,死死盯着那三根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镇尸钉和不断渗血的钉孔。

  一股极其阴寒、极其怨毒的气息,正从那血棺深处弥漫出来,却被这三根钉子死死压制着。

  “不是老吴的棺材…”

  张清明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寒意,“看那棺盖上的纹路…像不像…周魁元官袍上的补子?”

  陈斌定睛一看,那血棺盖板边缘,果然隐约可见一些模糊的、类似清代官服上云雁、麒麟之类的补子纹饰,只是被暗红的血污和扭曲的筋络覆盖了大半。

  “周魁元?!

  ”

  陈斌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他不是魂飞魄散了吗?老吴…老吴把他残魂塞棺材里了?还钉了三根钉子?这他妈唱的哪一出啊?”

  “活祭…速阻…”

  张清明喃喃重复着葛老道的血字,盯着那三根不断吸食鲜血的镇尸钉,一个极其可怕、却又无比契合的念头闪电般划过脑海,“老吴搞血祭,不是为了开门放‘环心’出来…他是在…‘养尸’!

  用活人的精血…养周魁元的…‘尸身’!

  这三根钉子…不是镇尸…是在…‘锁魂’!

  把他钉在尸身里…强行…‘炼’!

  ”

  “炼?!

  ”

  林薇薇失声惊呼,瞬间明白了张清明话里的含义,小脸血色尽褪,“他…他想把周魁元的残魂…和他自己的…还有这棺材…炼成…一个新的…‘东西’?!

  ”

  “嘿嘿嘿…聪明…”

  一个干涩、沙哑、如同砂纸摩擦朽木的声音,带着浓重的血腥气,毫无征兆地在死寂的焚尸间角落里响起!

  三人悚然一惊,猛地扭头!

  只见角落的阴影里,一个穿着殡仪馆陈旧工装、头发花白凌乱的老头,正佝偻着背,坐在一个倒扣的破塑料桶上。

  他手里拿着个掉了漆的旧搪瓷缸子,里面装着浑浊发黄的液体,散发着劣质白酒的刺鼻气味。

  老头抬起浑浊的眼,脸上带着一种醉醺醺的、看透世事的麻木和…一丝诡异的嘲弄。

  “秦…秦大爷?”

  陈斌认出了这个殡仪馆的老守夜人,以前来送过几次“货”

  老头就爱坐在这角落里喝酒。

  “你…你还没走?”

  “走?”

  被称作秦大爷的老头灌了一口劣酒,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笑声,“走哪去?这地界儿…离了这炉子…老头子我…还能去哪?”

  他浑浊的眼珠扫过那口渗血的血棺,又扫过惊疑不定的三人,最后落在张清明背后的枣木拐杖上,嘴角咧开一个难看的弧度。

  “吴馆长…嘿嘿…好算计啊…”

  他声音含混不清,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三人听,“…挪水眼…钉‘枢’…几百年…等的…就是这口‘’…周魁元的魂…他自个儿的…皮囊…再加上…这满城填进去的…血食怨气…嘿嘿…炼成了…就是…活脱脱的…‘人魈’…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比那水底下的…傻大个…强多了…”

  “人魈?!

  ”

  张清明心头剧震!

  龙虎山典籍里有过模糊记载,那是跳出轮回、以怨为食、介于僵尸与恶鬼之间的恐怖邪物!

  “老吴…他用自己的身体…当容器?”

  林薇薇的声音带着极致的惊悚。

  “容器?”

  秦大爷嗤笑一声,又灌了一口酒,浑浊的老眼看向那口血棺,“他那身…早被沉渊的‘泥’泡烂了…不够格!

  他看上的…是周魁元…那口…被龙气…怨气…养了几百年的…‘官身’!

  他自己…嘿嘿…就剩下…这点…‘引子’了…”

  他枯槁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又点了点心口。

  “那他妈还钉个屁钉子!

  ”

  陈斌指着那三根不断吸血的镇尸钉,“直接躺进去不就完了?”

  “躺?”

  秦大爷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陈斌,“周魁元…是死了几百年…魂儿也散了…可那点‘官威’…那点…被沉渊泡透的…‘龙怨’…是那么好吞的?没这三根…‘三阴镇尸钉’…先把那点残魂戾气…钉死在尸身里…磨掉爪牙…他吴老狗…进去就得…被啃得…渣都不剩!

  ”

  他晃了晃酒缸子,里面浑浊的液体晃荡着:“…快了…快了…钉子…喝饱了血…里面的‘料’…也就…磨得…差不多了…到时候…嘿嘿…”

  “到时候怎样?”

  张清明握紧了枣木拐杖,声音冰冷。

  秦大爷浑浊的眼珠转向他,带着一种醉醺醺的、洞悉一切的嘲弄:“到时候…吴老狗…就会…顺着钉子…爬进去…占了那口…温热的‘窝’…等他从棺材里…再爬出来…嘿嘿…这城…这地界儿…就真该…换个…活法咯…”

  他打了个浓重的酒嗝,身体往后一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似乎醉得睡了过去,不再理会三人。

  陈斌看着那口渗血的血棺,又看看角落里醉死过去的老秦头,喉结上下滚动,声音干涩发颤:“老张…这钉子…还…还能拔吗?”

  林薇薇脸色煞白,盯着棺盖上那三根吸饱了血、乌沉沉泛着邪光的镇尸钉,声音发颤:“感觉…里面…不止一个‘东西’在撞…很乱…很凶…像…像饿疯了的野狗…关在一个笼子里…钉子拔了…笼子一开…”

  张清明把枣木拐杖的硬木柄抵在掌心,传来粗粝的凉意。

  他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那口搏动着的血棺,又落回角落里鼾声渐起的秦老头身上。

  “不拔,等老吴的‘引子’顺着钉子钻进去,占了周魁元这口养了几百年的‘官身’,炼成那劳什子‘人魈’,咱们仨捆一块儿都不够他塞牙缝。

  拔了…”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算计,“…至少里面的东西还没成气候,是人是鬼,都得先打一架!

  趁它病,要它命!

  ”

  他猛地将枣木拐杖往地上重重一顿!

  “笃!

  ”

  闷响在死寂的焚尸间里炸开,惊得角落里的秦老头鼾声都停了半拍,浑浊的眼皮掀开一条缝,又懒洋洋地耷拉下去。

  “陈斌!

  你力气大,听我口令,我指哪根钉子,你就给我用钢筋撬哪根!

  别他妈犹豫!

  薇薇!

  ”

  张清明转头,眼神锐利,“盯死棺材缝!

  里面东西一冒头,立刻告诉我它‘怕’什么!

  感觉!

  用你的灵觉去感觉!

  ”

  “撬…撬钉子?”

  陈斌看着那三根比他拇指还粗、钉帽是恶鬼头的玩意儿,头皮发麻,“这他娘是撬钉子?这是拔阎王爷的门栓啊!

  ”

  “少废话!

  想活命就照做!

  ”

  张清明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那股混杂着血腥、冷香和劣质酒气的味道冲得他脑仁发涨。

  他不再看陈斌,目光死死锁住血棺盖上离他最近的那根镇尸钉——钉在棺盖左上角,下方对应着棺内搏动最剧烈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