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小得意-《荒岛求生:从退伍游学开始》

  “说白了,要是咱们拿那头野猪没办法,往后就彻底别想沾荤腥了。”阿里亚的声音在昏暗的木屋客厅里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果决。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膝盖上的木纹,眼神清明得像淬了晨露,一句话就点破了我们目前最窘迫的处境。

  我心里猛地一咯噔,这不正是我憋了半天没说出口的话吗?下午看到储存的腊肉最后一块被分给宥雅前辈时,我就攥紧了拳头——没有肉,仅凭野果和野菜,根本撑不过下半个月的雨季。可我还在斟酌怎么开口才不会引发恐慌,阿里亚就已经干脆利落地抛出了这个结论。这种心照不宣的默契让我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等这事过去,非得好好跟她碰个杯,夸夸她这精准到可怕的洞察力不可。

  “等等!我有个问题!”宥雅前辈突然像课堂上抢答的学生,猛地举起右手,腕上的银镯子随着动作叮当作响。我朝她扬了扬下巴示意她讲,她立刻往前凑了凑,鼻尖几乎要碰到篝火投下的光斑,“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咱们到底有什么法子能抓住那家伙啊?”

  “这个嘛……”我下意识地拖长了语调,指尖在篝火边烤得发烫。宥雅前辈立刻追问:“到底有没有啊?你别磨磨蹭蹭的!”我迎上她急切的目光,只能苦笑着坦白:“……得从现在开始琢磨才行。”

  “搞了半天,你根本就没头绪啊!”宥雅前辈夸张地往后一靠,木椅发出“吱呀”一声抗议。我没法反驳,毕竟这次的对手和上次那只鹿简直是天差地别。还记得捕鹿时,那小家伙顶多就是仗着腿快瞎跑,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天真,跑两步还会回头瞥我们一眼,活像在说“来抓我呀”;可那头野猪不一样,每次在林间撞见,它棕黑色的粗硬鬃毛都炸着,小灯笼似的眼睛里全是凶光,粗壮的獠牙上还沾着泥土和草屑。我亲眼见过它一脑袋撞断碗口粗的树干,那堪比小木屋的身躯要是撞在人身上,绝不可能只是断几根骨头那么简单——这也是我迟迟不敢贸然行动的原因。

  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玩过的《怪物猎人》,那时总跟队友围在篝火旁研究狩猎策略,齐心协力才能放倒比人高好几倍的怪物。现在盯着跳动的篝火,我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游戏里的猎人,面前的野猪就是最棘手的boss,可现实里没有血条提示,更没有“死了能回村复活”的设定。人生这局游戏,一旦Game over就彻底结束了,连退出登录的机会都没有。

  “可咱们除此之外,还有别的路选吗?”我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宥雅前辈愣住了,半晌才迟疑地问:“……你真要去狩猎?”“我就是想吃肉啊!”我几乎是吼了出来,喉咙里泛起对肉香的渴望,“是那种咬一口能飙出汁、嚼着满是劲道的肉!肉!肉!肉!”

  宥雅前辈像看怪物似的上下打量我,眼神里写满了“你怕不是疯了”。我才不管她怎么看,只要能再次尝到肉味,别说只是头凶神恶煞的野猪,就算是传说中长着红毛的凶兽,我也敢提着刀去试试。更何况我们手里的材料不算少,只要肯动脑子,未必想不出办法。想法这东西就是这样,看似不起眼,却总能在绝境里掀翻平淡的日常。我就不信,凭着人类的智慧,还搞不定一头野猪。

  角落里传来书页翻动的“沙沙”声,阿里亚正盘腿坐在地毯上,面前摊着一本泛黄的草药图鉴,指尖在密密麻麻的文字间细细划过。我和负责英文翻译的诺亚老师坐在她两侧的矮凳上,三个小时前,我们特意约好今晚在客厅守夜——毕竟提出狩猎野猪的是我,总不能让懂草药的阿里亚和负责翻译的诺亚老师独自忙活。

  夜已经深到能听见窗外猫头鹰的啼叫,木屋的其他房间早就没了动静,只有我们这一角还亮着。篝火堆里的木柴偶尔“噼啪”一声炸开,火星子溅到石缝里就灭了。我们三个分着吃了半块干硬的黑面包当宵夜,借着跳动的火光埋头翻书,明明眼皮都在打架,却没人敢先说休息。

  阿里亚是我们里最懂草药的,小时候跟着奶奶在山里采过药,哪种草能止血、哪种花能安神,她看一眼叶子就知道;诺亚老师捧着本破旧的英韩词典,时不时帮着翻译图鉴上的英文注释;至于我,基本就是个“气氛组”——翻书的速度赶不上阿里亚,英文水平还不如诺亚老师的十分之一,只能偶尔帮着递杯水,或者念两句图鉴上的韩文标题。可我心里清楚,作为提议者,此刻要是敢倒头睡去,明天根本没脸提狩猎的事。也正因如此,都快凌晨一点了,我们三个还在跟这本厚得能当砖头的草药图鉴死磕。

  我们的目标很明确——找一种带麻醉效果的草药。下午讨论策略时,我拍着大腿提出这个主意:“既然有些草药能让人晕过去,野猪说不定也扛不住!”阿里亚当时就点头附和,诺亚老师也觉得这是唯一能避开正面冲突的办法。只要能让那头野猪哪怕僵住十秒,我就能攥着磨锋利的猎刀,精准插进它的天灵盖。再强悍的野兽,头部遭到重创也只能倒下,正面硬刚是送死,这种“小聪明”才是活下去的关键。

  可麻醉草药的影子都没见着。阿里亚的眼睛死死盯着书页,睫毛在火光下投出细碎的阴影,连眨眼都舍不得多眨一下。忽然她往后一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节发出一连串轻微的脆响:“还有足足一百页没翻呢。”

  “这也太多了吧?”我忍不住咋舌,抬手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诺亚老师也跟着叹了口气:“埃莉的爸爸以前难道是药剂师吗?就普通人掌握的知识来说,这本图鉴里记载的草药种类也太全了。”

  “偏偏这么多种里,就没有咱们要的那种。”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书页边缘都被我捏得起了皱。

  “只是目前还没找到而已。”阿里亚说着又要低头翻书,我赶紧按住她的手腕:“要不先休息会儿吧?眼睛都快瞪穿了,再找也没用。”

  这话刚出口,阿里亚和诺亚老师都明显松了口气,双双往后靠在椅背上,放松地伸了伸腿。诺亚老师大概是睡觉前临时过来的,只穿了件宽松的白色大t恤,下摆堪堪遮住大腿根,露出两条线条紧实的腿——常年运动留下的肌肉线条流畅又有弹性,在火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我下意识地多瞥了两眼,还没来得及移开视线,对面的阿里亚就突然开口,声音清亮得像敲了下铜铃:“老师,宥耶前辈在偷偷看你的腿呢!”

  “哎呀!”我吓得猛地坐直身体,手忙脚乱地想去捂阿里亚的嘴,脸颊烫得能煎鸡蛋。诺亚老师也慌忙拢了拢t恤下摆,耳尖泛起淡淡的粉色。

  “阿里亚,别乱说没用的!”我急得都快结巴了,余光瞥见诺亚老师正尴尬地抿着嘴笑。

  “可我说的是实话呀。”阿里亚扒开我的手,一脸无辜地眨着眼睛,嘴角却藏不住狡黠的笑意——篝火的光落在她脸上,把那点小得意照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