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王的观测点-《排球少年:晴空启程》

  兵库县体育馆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实体,压在每个乌野队员的胸口。IH全国大赛第二轮,乌野高中对阵井闼山学院,比赛刚进行到第一局中段,比分却已呈现出令人窒息的倾斜。8:3,井闼山领先,并且握有发球权。

  而此刻站在发球区线上的,正是井闼山的绝对核心,“最强重炮”佐久早圣臣。他面无表情地轻轻拍打着排球,眼神淡漠地扫过乌野的半场,那目光不像是在审视对手,更像是在评估一片待收割的麦田。整个体育馆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他那闻名全国、轨迹刁钻诡异的跳发。

  乌野的队员们严阵以待,尤其是后排负责接发的西谷夕和山口忠,额角都已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之前佐久早的几个发球,已经让他们吃尽了苦头,那种结合了巨大力量与强烈旋转的球,几乎每一次落地或者触手,都带着摧毁防守体系的破坏力。

  场边,乌野的替补席和记录区,气氛同样凝重。乌养系心教练双手抱胸,眉头紧锁。晴站在记录台旁,手中的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实时数据和双方轮次图,但她此刻的注意力,也完全被那个即将发球的少年所吸引。她能感觉到自己掌心因为紧张而微微出汗。

  佐久早开始了他的助跑,动作流畅而充满爆发力。起跳,挥臂,击球——整个过程快如闪电!

  排球离手,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并非直奔后场角落,而是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目标直指——记录台前的晴!更准确地说,是瞄准了她左膝上方,那个绣着“观测点”三个小字的白色护膝!

  这个目标的选择,如此精准,如此刻意,与昨天训练时那“险些失误”的发球如出一辙!这绝不再是巧合!

  “又来?!”站在晴身旁不远的日向翔阳失声惊呼。

  眼看排球就要如同炮弹般轰击在晴的护膝上,一道灰色的身影如同猎豹般疾冲而至!是影山飞雄……不,是菅原孝支!他一直在密切关注佐久早的发球线路,在球出手的瞬间,就判断出了这记发球的险恶意图!他几乎是凭着本能和守护队友的决心,一个迅猛的鱼跃侧扑,整个人横飞出去,单手精准地垫在了排球下方!

  砰!

  一声闷响,球被菅原勉强垫起,高高飞向空中,但力度和角度都已完全失控。井闼山这边轻松组织反击,由副攻手扣球得分。

  9:3。

  “菅前辈!”晴和其他队员惊呼着围上前。菅原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因为剧烈救球而撞在地板上的手臂和肩膀,龇牙咧嘴地倒吸了口冷气,但还是立刻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没事没事,小意思……”

  但他的目光,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愤怒,射向了场对面刚刚落地、依旧一脸漠然的佐久早圣臣。这已经不是竞技层面的较量,这是赤裸裸的、针对场边人员的挑衅和恐吓!

  整个乌野队伍都弥漫开一股压抑的怒火。就连平时最冷静的月岛萤,推着眼镜的手也停顿了片刻,镜片后的目光冰冷如霜。

  佐久早却仿佛什么事都未曾发生,平静地走回自己的位置,准备下一次发球。他的态度,比直接的言语嘲讽更令人齿冷。

  与此同时,东京的病房里。

  影山飞雄猛地从床上坐直了身体,这个动作牵扯到他左膝的伤处,带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但他浑然未觉。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病房墙壁上悬挂的电视机屏幕,那上面正在直播这场比赛。高清镜头清晰地捕捉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佐久早那瞄准晴的护膝的、充满恶意的发球,菅原奋不顾身的鱼跃救球,以及晴在那一刻瞬间苍白的脸色。

  一股冰冷刺骨的怒意,如同火山喷发般从影山心底轰然炸开,瞬间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

  比他复健时最剧烈的疼痛还要尖锐,比他看到自己无法上场的挫败感还要汹涌!他的手指死死攥住了身下的床单,骨节因为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轻响,手背上青筋暴起。

  佐久早圣臣!

  他竟敢——!

  影山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呼吸变得粗重而急促。那双冰蓝色的眼眸中,风暴肆虐,寒意凛冽,几乎要凝结成实质的冰棱,刺穿电视屏幕!他无法容忍!无法容忍有人用这种方式,去针对、去威胁那个站在场边、用她的方式支撑着球队的人!那个将“观测点”绣在护膝上、承诺要看着他重返赛场的人!

  病房内的空气仿佛都因为他的怒火而降低了温度。前来为他进行下午冰敷的护士推门进来,感受到这股骇人的低气压,吓得差点把手中的冰袋掉在地上。

  “影……影山君?你没事吧?”护士小心翼翼地问道。

  影山没有回应,他甚至没有注意到护士的到来。他的全部心神,都已经被屏幕上的那个身影和胸腔里翻腾的怒火所占据。他死死地盯着佐久早,盯着他那种漠然到令人发指的表情,一种强烈的、想要立刻站到他对面、用排球狠狠击溃他的欲望,从未如此刻这般强烈!

  就在这时,电视直播画面中,出现了转折。

  或许是受到了刚才事件的激励,或许是乌野众人的怒火化为了力量,下一个回合,当井闼山组织进攻,球传向佐久早,试图让他再次用重炮撕开乌野防线时,乌野的前排,月岛萤和东峰旭组成的双人拦网,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月岛凭借出色的判断和身高,有效地封锁了佐久早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