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侯爷啊,你的报应来了-《奶娘想下班,禁欲侯爷夜夜缠》

  陆府书房。

  青松的身影滑入,带进一丝深夜的凉气。

  他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却难掩一丝激动。

  “大人,全对上了。”

  陆羽捻着棋子的手停在半空,只问:“说。”

  “张文远尚书获罪前,圣上,也就是当年的太子,曾私下向张家提亲,求娶张如许小姐。”

  这桩秘闻,与他之前的猜测不谋而合。

  “先帝震怒,认为太子沉迷女色,不思朝政。恰逢此时,边关递上那封所谓的‘通敌信件’,成了压垮张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陆羽缓缓转过身,眸光沉静,内里却已是惊涛骇浪。

  “最关键的,”青松从怀中取出一张泛黄的图纸。

  “小的找到了当年为皇家制器的老师傅,他画出了当年太子殿下赠予张小姐的定情信物——真是金丝荷花纹饰。这信物赠与了张小姐,其上,刻有一个极小的‘许’字。”

  陆羽的呼吸,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

  他想起了荷娘。

  想起了她纤细的身影,想起了她那双不属于一个卑微奶娘的倔强眼睛。

  一个被诬陷的忠臣,一个被拆散的爱侣,一个本该是金枝玉叶,却流落乡野的女儿……

  线索,在陆羽脑中彻底串联成线。

  “大人,我们……”青松的声音有些发颤,他知道这个秘密的分量。

  “此事,到此为止。”陆羽的声音冷静得可怕,“烧掉所有查案的痕迹,你,忘了今晚说过的一切。”

  青松一愣,随即重重点头:“是!”

  他知道,大人不是要放弃,而是要用最稳妥,也是最雷霆万钧的方式,来引爆这个秘密。

  书房内,陆羽独自静坐,直到窗外天色泛白。

  他猛地站起身。

  不能再等了。

  多等一日,荷娘便在那吃人的侯府里,多受一日的苦。

  他换上朝服,玉带革履,往日温润的眉眼间,此刻只剩下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

  与此同时,皇宫,御书房。

  天光大亮,文帝却一脸倦容。他没有批阅奏折,只是怔怔地看着墙上的一幅画。

  画上,是一个穿着杏色襦裙的少女,站在一株盛放的红梅树下,笑靥如花。

  那是他心心念念了十五年的人。

  一旁侍奉的老太监王德安,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

  又是这样。

  每当圣上处理完棘手的朝政,或是夜深人静之时,总会看着这幅画出神。

  画中人,是先帝钦点的罪臣之女,张如许。

  是圣上至今都无法释怀的痛。

  “陛下,礼部侍郎陆羽,求见。”殿外传来通报。

  “陆羽?”文帝从画上收回目光,揉了揉眉心,“让他进来吧。”

  陆羽此人,青年才俊,行事稳妥,他一向是欣赏的。

  陆羽缓步走进御书房,行至殿中,恭敬下拜。

  “臣,陆羽,叩见陛下。”

  “平身。”文帝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秋狝仪典之事,准备得如何了?”

  “回陛下,诸事顺遂。”

  陆羽站起身,却没有立刻汇报公务,而是沉默了一瞬,才缓缓开口。

  “臣今日前来,除公务外,还有一桩……陈年旧事,想请陛下一观。”

  王德安在一旁听得心头一跳。

  只见陆羽从袖中取出一物,双手奉上。

  那是一方丝帕,丝帕上,静静绣着一朵金丝暗纹荷花。

  形态古朴,却灵动非凡。

  文帝的目光触及那丝帕的一瞬间,整个人如同被雷电击中。

  他猛地从龙椅上站起,几步冲下台阶,一把从陆羽手中夺过!

  他的手在抖,连声音都在抖。

  “它……它怎么会在你手上?!”

  这是他当年亲手所赠,是他与如许的定情之物!

  陆羽垂下眼帘,声音平稳,却字字如惊雷。

  “回陛下,臣在一女子身上,见到了此物。”

  文帝双目赤红,死死盯着他:“谁?!那女子是谁?!她现在何处?!”

  “那女子,名唤荷娘。”

  陆羽抬起头,迎上文帝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如今,正在景诚侯府。”

  “是景诚侯,叶听白的夫人。”

  他猛地从龙椅上冲下来,一把抓住陆羽的衣襟。

  那属于帝王的威仪在这一刻荡然无存,只剩下了一个思念母女心切的疯狂男人。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嘶哑得像是破旧的风箱,“谁?叶听白?!如许的信物,怎么会在叶听白的夫人身上?!”

  御书房内,针落可闻。

  老太监王德安吓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所有宫女太监都把头埋得死死的,恨不得自己当场变成一根柱子。

  陆羽被他抓得生疼,却面不改色,迎着皇帝几乎要吃人的目光。

  一字一顿地回道:“回陛下,那名女子,名叫荷娘。”

  “她并非侯府正经迎娶的夫人,而是……被她那嗜赌的‘父亲’,以五十两银子卖入侯府,给侯爷的亡兄之子,做奶娘。”

  奶娘?!

  五十两?!

  文帝的身子晃了晃,心疼的老泪纵横。

  这个叱咤风云一生,掌管帝国生死绝不手软的千古一帝。

  已经多年没有红眼眶了。

  他脑子里嗡嗡作响,眼前是那幅画里少女明媚的笑,耳边却是“奶娘”和“五十两”这两个屈辱至极的词。

  他的女儿……他的公主……竟然被人当成牲口一样发卖?!

  他心疼到咳出血来!

  “叶听白……”文帝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眼底的血色翻涌成了滔天恨意。

  “他知道吗?他知道荷娘的身份吗?!”

  “臣不知。”陆羽垂下眼帘,“臣只知,荷娘如今,身怀有孕。”

  “砰!”

  文帝一脚踹翻了身边的紫檀木长案,上面的笔墨奏折摔了一地。

  “混账!!”

  一声雷霆震怒,响彻整个御书房。

  王德安吓得一个哆嗦,连滚带爬地凑过来:“陛下息怒!龙体为重啊陛下!”

  “查!”文帝指着殿外,声音都在发抖,“让龙鳞卫去查!把那个林富贵,把张如许失踪后的所有事,给朕掘地三尺也查个底朝天!”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咬碎了牙。

  “还有景诚侯府!朕要知道,我女儿在里面,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

  帝王一怒,风云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