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继续工作-《保姆作家刘青青》

  第一节:重新回来

  我又重新回到了伊娜家。

  开门的那一刻,我们彼此都有些不自然。

  她脸上堆着刻意的热情,接过我手里并不重的行李袋,连声说:“回来就好,刘姐,快进来。”

  我也挤出笑容,说着“伊娜小姐,打扰了”,脚步踏进这间熟悉的公寓。

  一切仿佛如旧,窗明几净,空气里是她常用的那款香薰的淡雅气息。

  但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改变了。

  那份曾经若有若无的“信任”,如今被彻底碾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心照不宣的、冰冷的契约感。

  她绝口不提之前的争吵,也不解释为何态度急转。

  只是轻描淡写地告诉我,“刘姐,工资从今天起按新标准算,并且,“以后我的书房,我自己整理就好,刘姐你专心打扫其他区域就好。”

  我立刻明白了。

  这是划下的第一条,也是最清晰的一条界线。

  那个藏着保险箱和可能还有更多秘密的空间,对我关闭了。

  “好的,伊娜小姐。”我恭敬地回答,心里没有一丝波澜。这样更好。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形成了一种奇特的默契。

  我严格遵循着她的新规矩,像最精密的仪器一样完成分内工作:地板光可鉴人,饭菜准时可口,洗衣熨烫一丝不苟。

  但除此之外,我不再多看一眼,不多问一句,甚至不再试图与她进行工作之外的任何交流。

  她似乎起初有些不适。

  有时她会像过去一样,在饭后随口评论一下新闻,或者说起正在写的书的情节。

  我只是停下手中的活,安静地听着,然后简单地回应:“是吗?”“那挺好。”……从不多接一句话茬。

  几次之后,她也便沉默了。

  我们这次成了真正的雇佣关系。

  那种我曾倾注其中的、近乎母女的关心,早已被抽干,只剩下纯粹的职业性。

  偶尔,我能感觉到她打量我的目光,带着审视,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

  她大概宁愿我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或者是个可以被她完全掌控的软柿子。

  但我现在的样子,让她捉摸不透。

  我既不过分热络,也不带任何情绪,只是精确地、漠然地完成我的工作。

  有一天,我擦拭书架时,无意间看到那本她曾写着狂乱字迹的笔记本,被随意地塞在书架最底层,蒙了层薄灰。

  看来,那个“他来了,又走了”的故事,是真的彻底结束了。

  又或者,是开始了新的、更“精明”的章节?

  我不关心。

  下午,她出门了。

  我按照惯例打扫她的卧室。

  床单是三天前换的,很干净。

  我熟练地拆下,准备换上干净的。

  浆洗过的、带着阳光味道的织物在我手里,恢复了它原本的重量——只是一件需要换洗的普通物件。

  当我将旧床单卷起,准备放入洗衣篮时,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我守住了我的界限,也领教了她的精明。

  这份工作,终于变成了一份纯粹的工作。

  大家的工作就这样一天天的进行着……

  而这样,最好。

  第二节:我家的情况

  婆婆因为身体原因瘫痪在床,就住在我家隔壁房间。

  每到夜晚,老公都会陪伴在婆婆身旁,睡在同一个屋里,以便随时照顾她的需求。

  第二天清晨,老公早早起床,先帮婆婆完成洗漱等日常护理,然后伺候婆婆吃喝拉撒。

  一切妥当后,他才放心地出门去跑车工作。

  中午时分,老公会赶回家中,给婆婆更换尿裤,并准备好午餐。

  婆婆的饮食基本上都是热饭,这都是我每天下班后精心烹制的。

  我会尽量保证饭菜的营养和口感,让婆婆吃得舒心。

  饭菜基本是软烂的肉块和豆腐……婆婆爱吃馒头,馒头给婆婆吃的时候,切成指头肚大的小块……容易吃,可以少咀嚼几下。

  老公会细心地喂婆婆吃饭,确保她能摄取足够的营养。

  等婆婆吃完后,他自己也匆匆吃完午饭,稍作休息,便又要出门继续工作了。

  我或许是到了一定年龄吧,我每天的睡眠很少。

  从伊娜家7点下班,回来我就给家里人做饭,晚上多做一点,第二天婆婆和老公一天全是热饭,只有晚上这一餐,他们能吃一点现做的。

  我只负责做饭,不洗碗,老公吃完饭洗锅洗碗。

  做好饭以后差不多就九点了,九点以后到第二天凌晨五点,这都是我的自由时间。

  每天我十点上床,写1个小时的小说,五点钟起来,把我前一天经历的事情都写进了我的小说,然后再写上1个小时,我才起来洗漱。

  在家喝一杯奶或者是一碗鸡蛋茶,七点钟准时去伊娜家干活。

  伊娜的早点一般是买外面的,买两份,我一份他一份,吃过早点我开始收拾家,做完中午饭,午休以后我就是洗床单洗衣服,出去附近的超市买菜,然后在做晚饭,工作相对是轻松的。

  一天下午3点,那个50多岁的男人又来了,那个男人叫老宋的男人, 微胖的身材有一些秃顶,穿一身名牌运动服,显得轻松又随意。

  伊娜说,刘姐,今天不用做晚饭了,你早点下班吧。

  我开心的说,好的,于是我高高兴兴的提前下班了。

  第三节:中介见闻(刘芳)

  我觉得时间还早,就又去了中介。

  中介公司的长椅上,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48,9岁的女人哭哭啼啼的,旁边也坐着一个年龄差不多的,胖一点的女人。

  好像那个胖一点的女人一直在劝那个哭的女人,于是我坐在旁边。

  听他们聊天。

  中介张美丽,今天好奇怪头也不抬地整理他的资料,一会儿在手机上回个电话一会儿就整理资料,忙得不亦乐乎。

  那个身材稍胖的女人语重心长地对另一个女人说,说:“芳啊,听我一句劝,你这次就别再回那家去了。

  你看看你,在他们家干得这叫什么活儿啊!

  你说你是保姆吧,可又不完全像保姆;你说是后妈吧,可又没有后妈该有的名分;

  你说是老伴吧,可又跟人家没什么实质性的关系。

  你这算哪门子的工作啊!

  而且,人家一生气就找你麻烦,你说你心里能不别扭吗?你看看你,都被气成什么样儿了!”

  那个被称为芳的女人说,“我就是气那个死老头,平时把我说的,爱我呀,关心我,宝贝呀,对我可好了。”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扑哧”一下,那个芳扭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我赶紧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那个芳又说,“可是到了关键时候,他就和她女儿一起欺负我。”说着又抹了一把泪。

  “是啊!张姐,我这次再找个正经工作就不去他那了,哎,我也是没办法,才跟了他个糟老头。

  那个胖胖的张姐说,“想找老头,就正经找上个正经老头结婚。这样又当保姆又当老伴,人家女儿才是看不起你的,所以才欺负你了。”

  那个叫芳的女人呼一下站了起来:“我这就回去收拾行李,让咱大美丽,给我再找个合适的工作。”

  张姐看着芳离去的背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聊起了刘芳的过往……

  刘芳从小没妈,她有三个弟弟,没上过学,就是照顾三个弟弟,父亲也不怎么爱他,平时也会打骂她。

  好不容易出嫁了。

  出嫁后找了个老公,刚开始老公还对他挺好,三个弟弟一天去他家里要钱拿东西,刘芳也舍不得拒绝,后来她老公喝酒后打他,不喝酒也打他,打的她实在没有办法了,她抛下孩子,跑来城市里,就当了保姆。

  我听着刘芳的身世,也觉得她真是可怜。

  大美丽忙完了,他抬起头看到我,笑着说:“又过来找工作了?”

  我说,“不是,下午给我放假,我想来看看你。”

  大美丽笑嘻嘻地说:“什么时候失业了就来找我。”

  “我是咱们保姆姐妹的娘家妈。”说完他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哎呀,你个大美丽,学坏了,你是保姆姐妹的娘家妈,那你该有多老啊?”张姐笑着说。

  “哎呀,张姐,口误,口误,”我是说:“我是保姆姐妹的娘家人,哈哈……!”

  “我们这张大姐还真能抠字眼的!”我推了一下张姐。

  张姐“嘎嘎嘎”的笑了起来……

  我和大美丽也跟着笑了起来。……

  快五点的时候我准备走了,看到刘芳拎着一大包行李,走进了中介……

  一路上,我都在沉思着,想到刘芳的身世,她的故事让我感慨万千,不禁感叹我们这些处于社会底层的女人,生活是如此艰难。

  第四节:婆婆拉了

  正当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突然,一阵清脆的吆喝声传入了我的耳朵:“西瓜香瓜嘞……”这声音犹如一阵响鼓,瞬间打破了我的思绪,将我拉回到现实中。

  我定睛一看,只见路边停着一辆大车,车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香瓜和西瓜。

  那浓郁的香瓜香味,仿佛长了翅膀一般,径直钻入了我的鼻腔,让我垂涎欲滴。

  这不是我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