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毒舌审叛问因由,真相背后藏隐情-《疯批魔尊从草包到灭世》

  断剑压在他脖子上,血顺着刀锋流下来,在地上积了一小滩。帐篷里很安静,只有外面风刮着帆布的声音。

  我盯着他眼睛:“你传的是假路线,还是真计划?”

  他没说话,但眼皮抖了一下。

  够了。

  我把剑收回来,在他袖口擦了擦血,冷笑:“葬星盟能让你当细作,说明你不值钱。他们真正捏住的,是你家里那个病秧子老娘吧?”

  他整个人猛地一震。

  “不对。”我改口,“不是老娘。你上次填档案的时候写的是‘双亲早亡’。那你还有什么人在乎?”

  他嘴唇动了动,还是闭着嘴。

  我蹲下来,和他平视:“你以为装哑巴就能赎罪?你害死的那些人,哪个不是爹娘生养?可你连救亲人的胆都没有,只敢躲在暗处当狗!”

  “我不是狗!”他突然吼出来,脖子上青筋暴起。

  “那你是什么?”我反问,“英雄?义士?还是说你是被逼的,所以觉得自己有理了?”

  他喘着气,额头全是汗。

  “我女儿……”他声音发抖,“他们在城隍庙地窖关着我女儿……我不传消息,她明天就会被喂妖。”

  我说:“几岁?”

  “六岁。”

  “叫什么名字?”

  “小禾。”

  我没再问。这些信息没法验证,但他说这话时的手指一直在抖,不是装的。

  阿骨打在外面喊了一声:“昭哥,火堆快灭了,要加柴吗?”

  “不用。”我说,“守好门口就行。”

  帐篷里又静下来。

  我靠在箱子上,看着他坐在地上,背靠着柱子,手被镇魔锁铐住,链子另一头拴在铁桩上。这玩意能压制魔法波动,普通人戴上就跟戴手铐差不多。

  “你说你是被逼的。”我开口,“那他们怎么找上你的?”

  “那天我去接孩子放学……人贩子把我迷晕了。醒来就在地窖里,女儿在我对面,手腕上划了口子,血流进一个碗里。有个穿黑袍的人站在我背后,说只要我不听话,下次割的就是喉咙。”

  “然后你就开始传消息?”

  “第一次是让我偷一份名单。我不肯,他们就当着我的面把一只猫扔进笼子,里面已经有三只变异鼠。猫叫了十分钟才死……他们说,下一个就是小禾。”

  我摸了摸断剑的刃口。锈还没掉干净,但能感觉到它在震,像是闻到了什么。

  “你觉得你现在是在赎罪?”我问。

  “我不知道。”他摇头,“我只想她活着。”

  “那你有没有想过,北岭那队人也有孩子?也有等他们回家的父母?”

  他低下头。

  “我不是圣母。”我说,“我也不会劝你放下。但你要搞清楚一件事——你现在不是受害者,你是帮凶。你每传一次消息,就有人替你女儿去死。”

  他肩膀塌下去,整个人缩成一团。

  我站起来,走到桌子前,拿起那张染血的路线图。红笔画的三个伏击点,位置精准得不像巧合。这不是临时起意,是早就安排好的杀局。

  “你知道城隍庙地窖有几个出口吗?”我问。

  “不知道……我没进去过,只听见声音是从地下传来的。”

  “他们用什么跟你联络?”

  “符石。每天半夜会亮一次,显示新指令。如果我没回复,第二天就会收到一小块带血的布料……是小禾的衣服。”

  我脑子里过了一遍地图。城隍庙在旧城区中心,地底结构复杂,早年是个祭祀坑,后来改成仓库,再后来荒废了。现在那里白天没人,晚上常有流浪汉出没。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们选这个地方,肯定不怕人发现。

  也就是说,要么守得很严,要么……有人掩护。

  我回头看他:“你之前传过几次消息?”

  “四次。”

  “每次之后都出了事?”

  “第三次开始,就有队伍遇袭了。”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跑?或者报警?”

  “我试过。”他苦笑,“我把消息发给了以前认识的巡警队长。结果第二天,他们就把小禾的一缕头发塞进我枕头里。从那以后,我不敢赌。”

  我点点头。

  这局不小。能监控整个帝都的执法系统,能在联合势力里安插眼线,还能准确掌握我们的行动计划——说明内部还有更高层的内鬼。

  但现在不是挖根子的时候。

  我看了眼外头。天快亮了,营地开始有人走动。北岭那边的火已经熄了,只剩焦土味飘过来。

  阿骨打掀开帘子探头:“昭哥,后勤组来问今天怎么安排。”

  “告诉他们照常训练。”我说,“谁问起北岭的事,就说侦查失利,死伤待查。”

  他点头退下。

  我转身对叛徒说:“你叫什么名字?”

  “陈岩。”

  “陈岩,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我把你交给大伙儿处理。这些人刚死了兄弟,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对你?”

  他没说话。

  “第二,你留下,配合我做事。等救出你女儿,你可以带着她走,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

  “你……信我?”

  “我不信你。”我说,“但我信人性。人只要还怕疼、还会后悔,就还有用。”

  他抬头看我,眼里有光闪了一下。

  “你说他们每天半夜亮一次符石?”我问。

  “对,固定时间,大概凌晨两点。”

  “那你最后一次收到指令是什么时候?”

  “昨晚十一点。让我确认你们会不会按计划出发,我说会。”

  那就是在我抓他之前发的。

  我掏出那块骷髅头符石,放在桌上。黑色石头表面有点温,像是刚被人握过很久。

  “这块石头,能反向追踪吗?”我问。

  “不能。它是单向接收器,信息看完就烧掉。”

  “那你身上的呢?”

  “一样。”

  我想了想,把石头塞回怀里。

  这时候不能轻举妄动。对方既然能设伏,肯定也在盯着我们的反应。如果我现在冲去城隍庙,很可能正中下怀。

  得等。

  等他们再联系陈岩。

  等他们露出破绽。

  我走到帐篷角落,从背包里翻出一个小木盒。打开后,里面是一枚铜钉,表面刻着扭曲的纹路。这是上次从一个葬星盟尸体上扒下来的,据说是通讯用的媒介。

  我把它递给陈岩:“他们下次联系你,你就用这个回话。内容我来写。”

  “他们会发现不一样的。”

  “那就让他们发现。”我说,“我要他们知道,猎物开始反咬了。”

  他看着我,有点发愣。

  “怎么?”我挑眉。

  “你明明可以杀了我,或者直接去找人……为什么还要冒险用我?”

  “因为我缺人手。”我说,“也因为我想看看,一个被逼到绝路的父亲,能不能为自己赢一次。”

  他低下头,手指紧紧攥着那枚铜钉。

  外头天完全亮了。阳光从帐篷缝隙照进来,落在那张染血的路线图上。红笔画的伏击点正好被光影盖住,像被抹掉了一样。

  我走到门口,对阿骨打说:“去把昨天值班的哨兵叫来,我要查昨晚谁在陈岩帐篷附近走过。”

  “好嘞。”他转身要走。

  我又喊住他:“顺便拿瓶水来,这家伙快脱水了。”

  阿骨打应了一声,跑远了。

  我回到桌前,拿起陶罐。里面的黑烟已经散了,罐底还留着一点灰烬。我把灰倒在掌心,轻轻吹了一口气。

  灰没动。

  但它曾经指向过真相。

  我盯着陈岩:“等这事结束,如果你还活着,记得教女儿一句保命的话。”

  “什么话?”

  “别信穿黑袍的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