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决战前夕,豪情万丈-《疯批魔尊从草包到灭世》

  我站在高台上,手还举在半空。刚才那声“准备——”卡在喉咙里,没继续喊下去。

  底下五千多人全盯着我,没人动,也没人说话。风把披风往身后扯,断剑在腰间晃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响声。

  我知道他们在等什么。等一个信号,等一句话,等一个人告诉他们——咱们真能赢?

  我笑了。不是冷笑,也不是嘲讽谁的那种笑,就是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我们这些人,哪一个是被看好过的?医营那个瘸腿的老兵,当年被人从圣院扫地出门,说他魔力值连三岁小孩都不如;西区阵地上那个脸上带疤的姑娘,原本是贵族家的侍女,因为偷偷学魔法被挖掉一只眼睛;还有现在站前排的那个光头壮汉,本是死刑犯,被判终身镇压在地牢,还是反抗军炸了刑场才把他捞出来。

  我们全是废物、疯子、死过一次的人。

  可偏偏是这群人,一路打到了圣院门口。

  我往前走了一步,靴底踩在木板上发出咚的一声。

  “刚才那句‘准备’,不是准备送死,是准备赢。”

  声音不高,但足够传到最后一排。

  有人抬头,有人挺直了背。

  我抬手指向身后那面旗。布是旧的,边角都磨出了毛边,红底黑纹,中间用粗线缝了个“楚”字。

  “你们看看这旗,是谁缝的?”

  下面安静了几秒,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后排传来:“是老李头,医营烧火的那个。”

  我点头:“对,是他。那天我去拿药,看见他在灶台边一针一针地缝,手指头都被扎破了。我问他图啥,他说——”

  我顿了顿,模仿着老人慢吞吞的语气:

  “老子缝的不是布,是脸面。”

  台下有人低声笑了,笑声不大,但传开了。

  我又指向东侧列队的一个战士。那人腹部缠着厚厚的绷带,血迹已经渗出来一块,但他站得笔直。

  “他肠子都被炸出来过,现在还站在这儿。他图什么?图圣院赏他一口饭?图贵族给他立碑?”

  没人回答,也不需要回答。

  我声音猛地拔高:“他图的是以后走在街上,能挺直腰杆说一句——老子打过圣院!”

  火把噼啪响了一声,像是应和。

  全场静得能听见风吹火苗的声音。

  我拔出断剑。锈刃在火光下泛着暗色,像干涸很久的血迹。

  它不锋利,也不好看,甚至没法完整地挥出去。但它一直在我身边,从我十二岁那年捡到它开始,就没离开过。

  我把它斜指天空。

  “我们不是疯子,但我们敢疯!因为我们知道,这世道若不疯一把,就没人能把它扳正!”

  台下有人开始握紧武器,指节发白。

  “明天,我们踏进圣院大门的时候,别想着杀人,要想着——我们在替那些不敢说话的人,开口!”

  我吼出每一个字。

  “替那些被烧死的平民,开口!”

  “替那些被当成实验品的孩子,开口!”

  “替那些跪着活了一辈子的人,狠狠地——骂一句!”

  我的嗓子有点哑,眼睛也红了。不是因为伤,是因为这些话憋太久。

  台下开始有人颤抖,不是害怕,是压抑不住的情绪在往上冲。

  我没停。

  “所以——兄弟们,怕不怕?”

  没人回应。

  我再问一遍,声音炸开:“老子问你们,怕不怕?!”

  一个老兵猛地抬头,脖子青筋暴起,嘶吼:“不怕!”

  第二个声音接上来,第三个,第四个……

  到最后,五千张嘴一起喊:

  “不怕!!!”

  声浪掀翻了夜空,惊得远处林子里一群鸟扑棱棱飞起来。连圣院塔顶那抹蓝光都好像闪了一下,像是被吓到。

  我站在高台边缘,风吹乱了我的头发,脸上热乎乎的。

  我咧嘴笑了,像只偷了鸡的狐狸。

  “好!那就让我听听——”

  我举起断剑,用尽力气吼出来:

  “这世道,真他妈荒唐!!!”

  回应我的是山呼海啸。

  “这世道,真他妈荒唐!!!”

  一遍又一遍,震得地面都在抖。有人哭,有人笑,有人把武器举过头顶疯狂挥舞。

  我知道,他们心里的火点着了。

  不是为了我,也不是为了什么大义,是为了自己这些年受过的屈辱,咽下的苦水,流过的血。

  这一刻,他们不再是谁的棋子,谁的炮灰。

  他们是来讨债的。

  我收剑,重重砸向地面。金属撞击木板,发出一声闷响。

  全场安静了一瞬。

  我看着他们,一个个看过去。有年轻的,有老的,有伤痕累累的,有眼神发狠的。

  我说:“今晚过后,要么我们死在圣院门前,要么——让他们跪着求饶。”

  没人说话。

  但我看见很多人咬紧了牙,握紧了拳。

  我转身走到高台最前端,背对着营地,面对圣院方向。

  那里灯火通明,塔楼林立,象征着这个世界的最高权力。

  而现在,五千双眼睛跟着我看过去。

  我抬起右手,五指张开,然后慢慢握成拳。

  就像半小时前,我在武器库踹翻那个新兵的箱子时那样。

  就像昨天下午,我在阵法区亲手修正符文偏移时那样。

  就像三年前,我第一次在雪原上捡起这把断剑时那样。

  我不是天才,不是神选之人,更不是什么救世主。

  我只是个不肯低头的疯子。

  而疯子,往往最不怕死。

  我开口,声音低了些,却更清楚:

  “记住,我们不是去送命的。”

  “我们是去——改命的。”

  台下一片肃然。

  五千人站着,像五千根钉进大地的桩。

  披风还在飘,断剑已归鞘。

  我站在高台上,没动。

  远处,圣院塔顶的蓝光忽然闪烁两下,像是某种信号启动。

  我眯起眼。

  下一秒,耳边似乎响起熟悉的弹幕声。

  但这次,我没有回头找答案。

  我知道该做什么。

  我抬起脚,往前迈了半步。

  靴尖悬在高台边缘,离地十公分。

  风猛地灌进来,吹得衣袍猎猎作响。

  我张嘴,声音撕裂夜空:

  “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