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嘴上说不,身体很诚实-《替兄上朝,靠嘴炮气疯全朝堂》

  戚清辞站在御书房里,看起来是在认真思索如何改造这间屋子。

  但他心里,却盘算着另一件更重要的事。

  回家。

  捉弄晏北玄固然爽,可他现在最想做的,是回家。

  自从被强行拖进宫,除了救哥哥那几天,他已经整整半个月没见过爹娘了。

  这日子跟坐牢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哥哥戚清越还在府里眼巴巴地等着他呢。

  他急的团团转,要知道现在他还是用兄长戚清越的身份。

  要是这钱哥哥昏迷还好说,现在人都醒了自己还顶着大哥的名字算什么事。

  但是目前先把改造御书房这事应付过去,再找机会,提回家的事!

  都怪自己嘴贱,就不应该提这个事,现在好了要做苦力咯。

  “陛下放心,臣一定不辱使命。”

  戚清辞立马摆出一张真诚无比的脸,恨不得当场在脸上刻下“忠心耿耿”四个大字。

  晏北玄盯着他看了半晌,那眼神,像在审视一只正鬼鬼祟祟盘算着怎么偷粮的仓鼠。

  “去吧。”他挥了挥手,声音没什么温度,“明日午时,朕要看到新的布置。”

  戚清辞心里咯噔一下。

  【我靠?!】

  【明天午时?!】

  【你当我是神笔马良还是装修特种兵啊!一夜给你爆改奇迹暖暖?!】

  【而且老子现在只想回家!不想给你搞什么室内设计啊狗皇帝!】

  他脸上的职业假笑差点当场碎裂,但还是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臣,遵旨。”

  说完,戚清辞转身就想开溜。

  刚迈出两步,身后就传来晏北玄凉飕飕的声音。

  “站住。”

  戚清辞的脚步一僵,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一下转了回去。

  “陛下……还有何吩咐?”

  晏北玄从龙案后起身,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高大的身影带来十足的压迫感,垂眼和戚清辞对视上,那双深邃的凤眸里闪着洞悉一切的冷光。

  “想回家吗?”

  戚清辞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一脸期待地等晏北玄说下面的话。

  “把御书房改完。”晏北玄截断他所有幻想,“让朕满意了,准你回府三日。”

  【三天?】

  戚清辞差点没原地蹦起来。

  【少是少了点,但总比被关在这金笼子里强!有盼头了!】

  【行!为了自由!为了这三天的假期!老子拼了!】

  戚清辞换上一副感激涕零,赴汤蹈火的模样。

  “臣,叩谢陛下天恩!”

  晏北玄看着他那副戏精附体的样子。

  想回家?可以。但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在一夜之间,把这御书房改成能让朕满意的样子。改得好,朕大发慈悲,放你三天假。

  改不好?你就继续老老实实待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哪儿也别想去。

  当天夜里,整个皇宫的相关部门都炸了锅。

  内务府总管、工部侍郎、宫廷画师,全被戚清辞叫到了偏殿,一个个战战兢兢,如临大敌。

  听完他的要求后,内务府总管的冷汗直接把三品官服的领子都浸透了。

  “戚……戚将军,您是说……要把御书房里那幅先帝御赐的《猛虎下山图》给撤了,换成……什么星空?”

  “对,就是深蓝色的天,上面有金色和银色的光点,要那种旋转的、流动的,看起来很遥远,很宁静的感觉。”戚清辞努力比划着。见几个宫廷画师一脸“你是不是在为难我”的茫然,他干脆抢过笔墨,在纸上寥寥数笔,以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笔触,勾勒出梵高《星空》的大致轮廓和色彩分布,“照这个画!找宫里最好的画师,连夜给朕……咳,给我赶出来!要的就是这种意境!”

  一名老画师凑上前,看着纸上那扭曲的线条和诡异的旋涡,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将……将军,这……这画法,杂乱无章,毫无章法……恐、恐难登大雅之堂啊!”

  “你懂什么!”戚清辞呵斥道,“这叫印象派!是情感的具象化!不懂就学,学了就画!赶紧的!”

  “还有那些金器、玉器、宝石摆件,全给我收进库房!”他指着一个哭丧着脸的小太监,“哭什么哭?这些东西又不是你的!换成素雅的青瓷、白瓷,记住,越简单越好!不要任何花纹!”

  “龙椅不能动,但在它旁边,给我搭个软榻,要最软的,里面填充物用上好的棉花和羽绒,铺上米白色的亚麻垫子。”

  “墙上那些浮夸的金龙雕花,找最素净的帷幔,给我严严实实地遮起来!”

  “再弄几盆绿植,要阔叶的,好养活的那种,比如……龟背竹,对,就叫这个名!”

  总管太监听得两腿发软,这哪里是改造,这简直是抄家啊!他哆哆嗦嗦地问:“戚将军,这……这当真是陛下的意思?要是陛下怪罪下来……”

  “废话!”戚清辞眼一瞪,狐假虎威道,“不是陛下的意思,我敢拆他的御书房?这是掉脑袋的买卖,你当我傻?陛下的心思,岂是你们能揣度的?赶紧去办!耽误了明日午时的工期,陛下怪罪下来,你们担待得起吗?”

  总管太监一想也是。这位可是陛下眼下的红人,没陛下的首肯,谁敢动御书房的一根汗毛?他连忙擦了擦汗,一咬牙:“老奴明白了!这就去办!保证明日午时前,全部妥当!”

  一群人领了命令,鸡飞狗跳地去了。

  戚清辞这才松了口气,躺在临时搬来的软榻上,开始盘算明日的说辞。

  【硬装不够,软装来凑。审美不够,话术来凑。】

  【狗皇帝,明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来自现代的审美降维打击和语言PUA!】

  第二天午时,晏北玄处理完早朝的事务,踏入了御书房。

  下一秒,他的脚步,倏然一顿。

  整个人都僵在了门口。

  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空气中闻不到往日厚重的龙涎香,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织物日晒后的气息和绿植的清新。光线也不再被繁复的装饰切割得斑驳,而是明亮而柔和地洒满整个空间,让人心头莫名的松快。

  可这份松快只持续了一瞬。

  当他的目光扫过室内,看清眼前景象时,一种被冒犯的错愕席卷而来,随即化为滔天怒火。

  他的御书房,那个金碧辉煌、彰显着帝王威仪的权力中心,变得面目全非。

  原本那幅霸气外露的《猛虎下山图》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邃的、缀着无数旋转星芒的……深蓝色夜空?那画风诡异,却又带着奇异的吸引力。

  墙壁上繁复的雕龙画凤被大片的素色帷幔遮盖,显得空旷而……萧瑟。

  所有价值连城的摆件都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几个造型简单的青瓷瓶,里面孤零零地插着几枝绿叶。

  龙案边上,多了一张不成体统的软榻,铺着米白色的垫子,看着软趴趴的,毫无帝王威严可言。

  整个御书房,哪里还有半分九五之尊的威严?简直像个家徒四壁的落魄书生居所!

  怒火从晏北玄心底直冲天灵盖,他身侧的手猛地攥紧成拳,指节捏得咯咯作响。

  【来了来了!大的要来了!看这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是想把我拖出去砍了吗?】

  戚清辞站在一旁,屏住呼吸,心脏擂鼓般狂跳,表面却依旧镇定自若。

  晏北玄的视线如冰刀般落在他身上,像是要把他凌迟一遍,那声音低沉了八百度。

  “戚清辞,这就是你给朕的……‘惊喜’?”

  他就不该信这个小骗子的鬼话。

  “回陛下。”戚清辞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躬身行礼,“臣以为,御书房乃陛下运筹帷幄、处理国事之所,最重‘静心’与‘专注’。”

  他指了指墙上的画:“此画名为《星空》。猛虎虽威,却增戾气。陛下乃天子,当胸怀天下,气吞寰宇。仰望星空,便知宇宙浩瀚,个人烦忧皆为尘埃,更能助陛下心胸开阔,摈除杂念,以星辰之志,行经天纬地之策。”

  【别老看你那破老虎了,凶巴巴的,容易高血压。】

  他又指了指那些素色瓷器和帷幔:“金玉满堂,固然彰显富贵,却也易分心神。去繁就简,方为大道。如此可令环境清爽,目光所及,不被俗物所扰,更能专注处理政务,此为‘格物致知’。”

  【你那套土味KTV装修风太辣眼睛了,看着眼晕。】

  最后,他指向那张软榻:“陛下日理万机,久坐龙椅必会腰酸背痛。龙体安康,方为社稷之福。此榻松软,陛下批阅奏折累了,可在此小憩,舒展筋骨,劳逸结合,方能更好地为国操劳。”

  【你那破龙椅硬得硌屁股,坐久了不得痔疮才怪!给你整个懒人沙发,体验一下什么叫人间值得!】

  晏北玄听着他表面恭敬的解释,和内里无法无天的吐槽,额角的青筋狠狠地跳了一下。

  他的怒火,在听到“痔疮”两个字时,达到了顶峰。

  “放肆!”

  他走到软榻边,居高临下地看着,眼中满是嫌恶。

  但,当他听着戚清辞心里在嘀咕【有本事你坐一下试试,保证你不想起来】时,一股说不清的逆反心理涌了上来。

  他偏要试试!

  他倒要看看,这东西能有多舒服,能让这小骗子如此得意!

  晏北玄一甩龙袍,带着审判的姿态,坐了下去。

  身体陷入柔软垫子的那一刻,难以言喻的舒适感从尾椎骨瞬间电遍全身。那是一种和龙椅坚硬的质感截然不同的、被云朵温柔托住的放松感。

  他紧绷了一早上的腰背,在靠上同样柔软的靠垫的瞬间,每一寸肌肉都发出了愉悦的叹息,得到了彻底的舒缓。

  晏北玄挺直的背脊,在那一瞬间,彻底僵住。

  这是……朕的意志,竟在被这靡靡之物侵蚀!

  不行,这有损帝王威仪……可这腰,确实……太舒服了……朕的龙体为社稷操劳多年,稍作放松,也是应当……

  他整个人都定格了,面色在盛怒与舒坦之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扭曲。

  【哦豁?傻眼了吧?舒服傻了吧?嘴上说不要,身体很诚实嘛,狗皇帝!】

  戚清辞心里的小人已经笑得在地上打滚。

  晏北玄的脸更黑了。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传来的“舒适”信号,和他大脑里“这玩意儿不成体统”的帝王尊严,正在进行激烈的天人交战。

  晏北玄他想立刻站起来,拂袖而去,以彰显自己的不屑,但那该死的,令人沉沦的舒适感,却像无数只小手,将他的身体牢牢按在了软榻上。

  该死。

  居然……真的挺舒服。

  他强撑着面子站起来,仿佛刚才的惬意只是错觉,目光又落在那幅《星空》上。

  深邃的蓝,静谧的星,看久了,确实让烦躁的心绪平复了些许。

  晏北玄沉默了。

  转头看着戚清辞不说话。

  戚清辞感觉自己脖子后面凉飕飕的,坏了,看来这狗皇帝真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