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洗白少林之道-《掌教华山,从领悟独孤九剑开始》

  玄慈身体微不可察地一震,眼中瞬间涌起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震惊,有愧疚,有痛楚,最终化为一片深深的悲悯与感激。

  他对着萧远山,郑重地躬身行了一礼:“萧老施主一念之仁,功德无量。老衲.......受之有愧,感激不尽。”

  礼毕,玄慈挺直腰背,脸上所有属于个人的情绪尽数收敛,只剩下属于少林方丈的肃穆与决绝。

  他目光如电,扫过全场惊魂未定的少林僧众,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金钟撞响,回荡在死寂的山谷:

  “老衲玄慈,身为少林寺方丈,执掌佛门清规戒律,却犯下淫戒,罪孽深重!”

  “戒律院首座何在?”

  这喝问如同惊雷,震醒了陷入巨大震撼中的少林僧人。

  戒律院首座玄寂大师面色惨白如纸,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悲悯与痛苦。

  他脚步沉重,如同灌满了铅,一步步艰难地挪出队列,走到玄慈面前,双手合十,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方丈师兄.......”

  玄慈目光平静地直视玄寂,声音斩钉截铁,不容丝毫转圜:“玄寂师弟!少林僧人,若犯淫戒,该当如何处置?”

  玄寂嘴唇哆嗦,艰难地吐出两个字:“该.......该当.......法棍责身。”

  “好!”玄慈的声音陡然变得无比严厉,如同金刚怒,“老衲身为方丈,执掌戒律,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玄寂!依律,老衲该受法棍几何?说!”

  玄寂浑身剧震,抬头看向玄慈那决然的眼神,心中已明其意,巨大的悲痛瞬间攫住了他,声音带着哭腔:“师兄!不可.......”

  “说!”玄慈厉声断喝,声震全场,带着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事关我少林千年清誉!戒律森严,绝不可因人废法!徇私枉法!该当几何?”

  玄寂被这目光逼视,如同置身冰窟,巨大的压力让他几乎窒息。他痛苦地闭上眼,两行清泪无声滑落,再睁开时,只剩下绝望的哀恸,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

  “方丈犯戒.......罪加一等.......当......当受法棍.......”

  他艰难地吸了一口气,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带着血泪:

  “二百!”

  “二百法棍”四字一出,如同在滚油中泼入冷水,瞬间引爆了全场!

  “二百棍?”

  “天爷!这是要活活打死人啊!”

  “玄慈方丈.......他.......”

  惊呼声、倒吸冷气声、难以置信的议论声轰然炸开,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所有人都被这等同于自绝的严厉处罚彻底惊呆了。

  一道道目光死死盯着场中那挺拔如松的玄黄色身影,充满了极致的震撼与茫然。

  “执法僧!”

  “行——刑!”

  玄慈冰冷而决绝的喝令,如同寒铁铸就的判词,瞬间刺破少室山前死水般的沉寂。

  他盘膝坐于冰冷山石之上,双掌合十,眼帘低垂,面上无悲无喜,只剩下一片枯槁的平静。

  执法僧手持乌沉沉的枣木法棍,目光投向戒律院首座玄寂。

  玄寂面皮剧烈抽动,巨大的悲恸与无力感几乎将他淹没。

  他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陷掌心,最终在那双平静却不容置疑的目光逼视下,极其艰难、极其缓慢地点了点头。

  江湖群豪当面,少林千年清誉悬于一线,他不能违逆方丈以生命为代价换来的最后尊严。

  只是,那深埋心底、如同毒蛇噬咬般的怨恨,已然牢牢锁定了萧远山和岳再兴。

  “啪!”

  第一棍带着沉闷的破风声,狠狠砸在玄慈挺直的脊背上!

  那声音并不特别响亮,却像重锤擂在所有人心头。

  玄慈合十的双掌纹丝不动,僧袍下的身躯却微不可察地绷紧。

  “啪!啪!啪!”

  棍影翻飞,沉闷的击打声一声接着一声,如同催命的鼓点,在寂静的山谷间单调而冷酷地回荡。

  每一次棍棒落下,都伴随着皮肉与硬木撞击的闷响,每一次抬起,都带起细微的尘埃。

  群雄屏息,鸦雀无声。

  纵使先前有人怀疑玄慈是在作秀,此刻亲眼目睹那毫不容情的棍棒一次次结结实实落在少林方丈身上,看着他僧袍上迅速洇开的点点深色印记,所有的质疑都烟消云散。

  这份当众受刑、以命相抵的惨烈,比起丐帮的混乱不堪,无疑为摇摇欲坠的少林清誉,挽回了几分沉重的砝码。

  棍影翻飞,已不知落下多少记。

  玄慈原本挺直的腰背,在一次次重击下开始微微摇晃,合十的手掌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紧闭的嘴角,悄然溢出一缕殷红的鲜血,顺着下颌蜿蜒滴落,在青灰色的僧袍前襟上晕开刺目的红梅。

  就在执法僧再次高举法棍,带着千钧之力将要落下之际!

  “不——!”

  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啸骤然炸响!

  一道披头散发的身影如同疯魔般从人群边缘猛扑出来,不顾一切地扑在玄慈背上,用自己的身体死死护住他!

  是叶二娘!

  她枯瘦的双臂紧紧环抱着玄慈,布满血丝的眼中泪如泉涌,声音凄厉得变了调:“住手!不要再打了!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了!他会死的!他真的要死了啊!”

  她涕泪横流,用尽全身力气嘶喊着,仿佛要将积攒了二十年的痛苦与绝望在这一刻尽数倾泻。

  背上骤然传来的温暖与重量,让玄慈低垂的眼睫剧烈一颤。

  他艰难地侧过头,映入眼帘的,是那张比记忆中苍老了太多、布满泪痕与风霜的脸庞。

  一股深沉的、几乎将他淹没的愧疚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攫住了他早已枯槁的心。

  “二娘......”玄慈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砾摩擦,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是我对不起你.......”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最后的气力,声音陡然带上了一丝严厉,“你.......让开!”

  “我不让!死也不让!”叶二娘死死抱着他,如同溺水之人抱住最后的浮木,哭喊道,“打我吧!要打就打我!是我害了你!是我勾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