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拙劣的演技-《拳震上苍》

  “嗯”

  李亦听到这个嗯字,眼中陡然炸开精光!凝气四重的修为毫无保留的爆发,他双手结印,空气瞬间撕裂出数十道锐利如实质的真气长虹,狂风暴雪般的攻向拓跋渊。

  但这极具表现力的一击,撞在拓拔渊周身的无形气盾上,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

  眼看拓跋渊纹丝不动,李亦眼神精芒一闪,骤然收势,借着功法的遮掩,指间迅速弹下两枚乌黑铁丸!铁丸坠地炸裂,灰白色浓烟轰然翻腾,瞬间吞没了整个擂台,也将两人的身影彻底笼罩其中。

  烟雾汹涌的刹那,广场上人群只听见一声闷哼

  “噗!”一道人影从雾瘴中心倒射而出,重重摔落在青石台下。是李亦!他胸前衣襟裂开,嘴角还挂着殷红血痕,却已挣扎着撑起身,抱拳向烟雾中高喊。

  “师兄术法了得,在下领教了。我认输。”

  悬浮半空的四名裁判长老见到这一幕。面面相觑,“还能这么玩?”

  “八重都直接倒下了何况四重,可以接受...”

  “那也不用自己打自己吧。。”

  “行吧...”

  这出闹剧拉开序幕后,出云城后续登场的弟子,基本上全都复刻了这滑稽戏码,登台后,虚晃几招便仓皇认输。唯一不同的便是落下擂台姿势。场面尴尬得令人齿冷。

  直到云回踏上擂台,才结束这极其拙劣的表演!。

  云回没有多余动作,站定后朝拓跋渊躬身一拜。起身时直接开口毫不拖泥带水

  “在下云回,学剑九年,近期偶然所悟,自创一式剑诀,可否请师兄指教一二”

  拓跋渊依旧背手而立。他轻轻颔首,上台后首次认真开口

  “好!”

  话音未落,云回已收剑入鞘。他周身汹涌的真气倏然内敛,整个人竟如同一截枯木,死寂平凡,再无半分灵力波动。

  然就在许多观众还在茫然四顾时,拓跋渊动了!他背在身后的右臂闪电般探前,仅伸出二指,在眼前一寸虚空中随意一夹!

  “铮——!”

  一道足以撕裂山岩的刺目剑芒,竟凭空在他指尖前迸现,拓跋渊手腕微微发力,剑芒如琉璃破碎,瞬间化作漫天星屑,湮灭无踪。

  云回深吸一口气,抱拳的手都在颤抖。

  “认输。”

  “云城晋级决赛,白鹿定州比赛开始”裁判的宣告机械响起。反观拓跋渊的身影早已消失无踪。

  府君端坐高台,唇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无人听见他心底的波澜

  “这老怪物终究是心性变了啊...也会配合演戏,虽说有些拙劣,但好在是真的没有杀人...”

  白鹿与定州的厮杀并未持久。两个时辰后,白鹿以十二人之利碾压定州。

  “白鹿晋级与云城争夺冠军...明天与凝气决赛一起。剩下时间将决出三到八名。”

  人群喧嚣如沸,神色间满含期待。而苏泽却站起身。擂台的刀光剑影未能再拽住他的视线,对于凝气的战斗方式他就基本已经了解,此时再看下去对苏泽来说意义不大。与苏家几位长老打了个招呼后,他便拨开攒动的人潮,朝着休息区走去

  苏家暂住地的小院里,苏战斜靠在藤椅中,指节用力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白玉茶壶搁在红泥小炉上,水汽氤氲如丝,碧绿的灵茶在壶中轻轻打着旋。

  他低声嘟囔着什么,声音含混不清,仿佛在与壶中翻涌的气泡争辩。

  就在这时,苏泽的身影无声跨过大门,走进院中,嘴角缀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径直走向藤椅前的苏战,温声开口

  “父亲这是怎么了...头疼么?咱们修真之人还能有头症一说?”

  苏战捏着茶盏的手直接顿住。他猛的抬起眼皮,直直盯在苏泽脸上

  “臭小子,报复哈。报复你爹..你不怕天打雷劈啊”

  苏泽眉梢微扬,双手朝两侧一摊

  “父亲何出此言。”

  这句话像火星溅入干草。苏战“噌”的从藤椅上弹起一步跨出,上去攥住了苏泽的衣领,将人拉至鼻尖咫尺

  “你明知道,凝脉这种事情需依靠自身,哪有什么捷径可走。”

  苏泽眼底掠过一丝暗芒,面上却浮起恰到好处的困惑。

  “不是吧父亲...我如今的元气品质已经接近凝气了啊。不是你给我吃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导致?”

  苏战五指一松,后退半步。他侧过身佯装整理衣袖,低下头小声嘀咕

  “你那是功法缘故...”

  “父亲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他转身重新坐回藤椅上,端起茶盏啜饮一口后才抬起眼帘,看向苏泽

  “你来找我可是有事”

  苏泽闻言伸手拉过身旁一个矮凳坐下,思考片刻说出疑问

  “也没有多大事情,就是好奇凝气与固元之间真就差距如此之大?拓拔寻师兄仅靠一手功法,便使同境之中无人可敌...”

  苏战摆了摆手,突然笑了

  “嗐...我当什么事情。”“

  “这很好理解,我给你举个例子,就拿你现在来说吧。煅骨大圆满,一拳挥出有十万力。若是凝气大圆满,真气品质升高,可将这股力道无限放大。简单点理解便是十万到百万。”“有相当一部分天骄妖孽,在煅骨时,便有不下百万力道,因此煅骨与凝气之间的越级挑战是可以实现的。”

  “但固元的战斗是不同的,那个阶段是真正可以将术法的实力发挥出来,这与神识相关。细说起来太长了。你只需记住有了神识后,可运用高端武学要简单的多。等你去了帝都自会明白。”

  语罢,他不再看苏泽,将手中的那碗茶饮尽

  苏泽挺直身子,歪着头咧嘴一笑。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苏战的脸庞

  “那我现在是煅骨还是固元呢?”

  藤椅中的苏战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你啊,属于有神识的煅骨。”

  “去休息吧。养养精神不要想那么多。你只要记住,为父不会害你就是了。”

  苏泽听到苏战所言,起身抱拳一拜,笑意浸透眼底。衣袍翻卷间,人影已穿过大门口,消失在渐浓的暮霭里。

  院中重归寂静,唯有茶炉余温袅袅。藤椅上的苏战正在闭目养神,当月光洒落在其脚边的一刻,他猛的睁开眼睛!眸中精光如电。其抬袖一拂,虚空中隐有符文流转。

  “一天到晚事真多啊..”

  最后一个音节还在院子回荡,人却早已消失无踪。只留下空荡的藤椅独自摇晃...

  距离帝都还有二千里左右的一座山脉中,参天古木如遭神罚,躯干碎裂成齑粉倒伏四野。罡风卷着木屑盘旋呜咽。有八道身影矗立在一座大阵边缘。这些人里有三尊化婴大能。五名真丹巅峰强者。十六道目光似淬冰寒刃,穿透摇摇欲坠的阵幕,死死盯向阵内那对老少身上。

  大阵前,一位白发老者十指翻飞。枯槁掌心每道印诀飞出,那覆盖百丈的阵法光壁便会暗淡一分,蛛网状的裂痕正沿着阵眼疯狂蔓延。七名抱臂而立的修士脸色阴鸷,袖中隐隐有灵光流转。

  这被大阵守护的两人正是三日前离开武城的秦诗音与刘福。此刻的刘福脸色惨白无力的瘫坐在地上,身上布满狰狞伤痕,嘴角尚未干涸的血迹,无不昭示着他凄惨境况。身旁的秦诗音焦心如焚,从储物戒指中一把一把的将丹药掏出,一部分用于止血,其余的则悉数塞进了刘福口中。

  “咳咳,小姐,待...待会儿老奴想方设法拖住这几个杂碎,你务必要趁机逃走”

  刘福喘息着,声音极其虚弱“前方不远就是广陵府地界,到了那里就安全了,稍后...老奴自会想办法脱身,前来与您汇合。咳咳...”

  听闻此言,秦诗音更急了,声音都带上了哭腔“福爷爷,要走也是你走!我是大秦的公主,他们...他们怎敢真的杀我?况且此地距离帝都已不足二千里,若我在此处遭有不测,父皇...父皇他定知晓!”

  “咳咳咳...”刘福剧烈的咳嗽起来,强忍着翻涌的气血,艰难摇头“小姐...他们追杀我们整整一日。为何至今不见半个援军踪影?”

  他的眼中透出深沉的忧虑

  “外面那八个贼人当中,有一名阵法师,品阶极高,至少...五阶。据老夫所知,大秦境内,除却白鹿书院的刘旬墨,五阶以上的阵师,全部都在帝都。老夫观其布阵手法诡谲,绝非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位!此人...此人极有可能是别处来的”言及此,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打断了他的话语。

  与此同时法阵边缘的空气泛起水波般的涟漪。一声嗤笑从阵外传出,落进了两人的耳中。

  “刘福,将你身旁女子交出来...我保你们平安...否则阵法解开之时,不止你会死...”

  话音未落,六福已怒喝开口

  “贼子,你可知,这里是秦国,胆敢再此伏击大秦公主!待我回去禀明圣上...将你们全部处死,包括你的家族也不得善终!”

  “哈哈哈哈哈!”

  阵外枯树下,玄衣老者鹰目如刀。褶皱密布的指尖划过阵纹,目光却似冰锥刺向阵中踉跄的二人

  “你们没有机会回去了...”

  他忽而侧首,沙哑声线在风中划过。

  “还有多久?”

  破阵老者佝偻着背脊,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一个时辰...”

  “要这么久...”

  领头的黑袍男子眉峰骤蹙,不自觉的开口插话

  “你懂阵法?”

  破阵者猛然抬头,枯枝般的手指震颤着指向几人

  “老夫说要带几个徒弟,你说的啥,没用?领着这么些啥也不是的玩意来有用了?”

  黑袍男子听着老者的呵斥,立即躬身行礼。他虽然已是化婴级别老怪,但也不敢对这位老者不敬。

  “韩老,莫气,我也是怕耽误主家的事情。着急了些,您老莫怪...”

  “哼!”老者冷哼一声不再搭理他,全身心的投入到破阵之中。

  阵中的刘福听到了几人的争吵。敏锐的发觉到了这几人之间的称呼。他借秦诗音纤细手臂挺直脊梁,朝阵外喊话

  “寒国供奉,韩离坤...你竟敢来我大秦?不怕我大秦万千修士踏平寒国山河吗?”

  韩离坤头都没抬。他指尖极速翻飞一掌按在了阵眼之上。

  “刘姓小子,你走的脱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