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北魏攻燕荒诞记:一场被酒精耽误的追击与燕王搬家大逃亡-《人间清醒:资治通鉴智慧》

  元嘉十三年这年,北方的风比往年更急了些,燕国的燕王冯弘坐在龙城的宫殿里,手里攥着刚写好的“求和信”,愁得直薅胡子。这几年北魏势头正猛,像头饿急了的豹子,盯着周边的小国家流口水。燕王思来想去,觉得硬碰硬不是办法,不如先服个软——信里写得恳切,不仅愿意年年给北魏进贡,还主动提出送儿子去北魏当“侍子”(说难听点就是去做人质)。

  他满心以为这招“以子换和平”能管用,毕竟当年不少小国都这么干过,可没想到北魏那位君主拓跋焘是个硬茬,看完信直接把信纸扔在地上,拍着桌子骂:“送个儿子就想打发我?我要的是整个燕国!”转头就下了命令:打!

  二月的北方还冻着冰碴子,北魏平东将军娥清和安西将军古弼就带着一万精骑出发了。这俩人一个是急性子,打仗像一阵风;一个爱喝酒,喝高兴了连军令都能忘。出发前拓跋焘特意嘱咐:“燕国王城和龙不好打,先拿白狼城开刀,打下它,和龙就成了没牙的老虎!”俩人点头如捣蒜,可古弼心里早琢磨着:等打完仗,得找个地方好好喝几壶。

  另一边,平州刺史拓跋婴也没闲着,他带着辽西的兵马往白狼城赶,一路上催着士兵:“快点快点,别让娥清和古弼那俩家伙抢了头功!”结果三路兵马还没会合,娥清就忍不住先动手了——他趁着夜色,带着一队骑兵摸到白狼城下,城里的燕军还没反应过来,城门就被踹开了。等古弼和拓跋婴赶到时,娥清正站在城楼上叉着腰得意:“我说吧,这城跟纸糊的似的!”古弼撇撇嘴,心里却在想:晚上得让娥清请喝酒。

  白狼城一丢,燕王冯弘彻底慌了神,在宫殿里转着圈骂:“北魏这群白眼狼!我都送儿子了还不依不饶!”大臣们也急得直跺脚,有人说要坚守和龙,有人说干脆投降,吵来吵去没个准主意。这时候,尚书令郭生站出来了,他偷偷摸摸对身边人说:“我看北魏势大,不如献城投降,还能捞个官做。”

  说干就干,郭生半夜里派人给娥清送信,说自己愿意打开城门,让魏军进城。娥清收到信,眼睛一亮,刚要下令出兵,古弼却一把拉住他:“等等!这郭生平时看着挺忠诚,怎么突然投降?别是陷阱!”娥清觉得有道理,就回信说:“你先杀几个燕国将领表表忠心,我们再进城。”

  郭生一看回信,急得直拍大腿:“这魏军也太多疑了!杀将领容易,可动静一大,燕王不就知道了?”他犹豫来犹豫去,没敢动手,结果这事还真被燕王知道了。燕王气得脸都绿了,一边派人盯着郭生,一边赶紧派人去高丽搬救兵——之前燕国和高丽关系不错,现在只能指望他们了。

  高丽那边也够意思,听说燕王有难,派了将领葛卢孟光带着几万部众,跟着燕国使者阳伊往和龙赶。等高丽兵一到,燕王立马有了底气,派人去“请”郭生:“郭尚书,高丽救兵到了,快来商议退敌之策!”郭生以为燕王还不知道自己要投降,乐呵呵就去了,刚进宫殿门,就被埋伏好的高丽兵按在地上,咔嚓一刀,脑袋就搬了家。可怜郭生想当叛徒没当成,倒成了刀下鬼,也算史上最憋屈的“投降未遂者”之一。

  五月的北方总算暖和了点,可和龙城里的气氛却比冬天还冷。魏军把和龙城围了个水泄不通,城里的粮食越来越少,燕王知道守不住了,咬咬牙说:“走!咱们搬家,去高丽!”

  这一搬家,可真是把燕国的家底都搬空了。燕王下令:“所有在和龙城的百姓,不管老少,都跟我走!宫殿烧了,别留给北魏!”一时间,和龙城里火光冲天,宫殿的柱子烧得噼啪响,老百姓哭哭啼啼地收拾东西,背着锅碗瓢盆,牵着牛羊,跟着燕王的队伍往东走。

  燕王怕魏军追上来,想出个“奇葩”阵型:让妇女们身披铠甲,站在队伍中间——不是让她们打仗,是想让魏军以为中间都是士兵,不敢轻易进攻;阳伊带着燕国的精兵在队伍外围护着;葛卢孟光带着高丽骑兵断后。这么一来,整个队伍拉得老长,前不见头后不见尾,足足有八十多里地,活像一条慢慢蠕动的长蛇。

  消息传到魏军大营,娥清和古弼正围着酒坛子喝酒呢。娥清一听,把酒杯一摔:“不好!燕王要跑!快,集合队伍,追!”士兵们刚拿起武器,古弼却醉醺醺地站起来,拔出刀往地上一插,大着舌头说:“追……追什么追!燕王跑不远……再说,这么好的酒,还没喝够呢!谁敢动,我……我砍了他!”

  娥清急得跳脚:“你个酒鬼!拓跋焘要是知道了,咱们都得掉脑袋!”可古弼醉得厉害,死活不让追,士兵们看着将军手里的刀,也不敢动。就这么耽误了大半天,等古弼酒醒了,燕王的队伍早走得没影了。娥清指着古弼的鼻子骂:“你个糊涂蛋!这下咱俩等着受罚吧!”

  果然,拓跋焘听说燕王跑了,气得差点把桌子掀了。他把娥清和古弼叫到跟前,劈头盖脸一顿骂:“一万精骑,追不上一群带着老百姓的队伍?古弼你喝酒误事,娥清你纵容他,你们俩还有脸来见我!”骂完,大手一挥:“来人,把这俩家伙贬为门卒!让他们去守城门,好好反省反省!”

  就这样,原本能一举拿下燕国的战役,因为古弼的一顿酒泡了汤;燕王冯弘带着百姓千里迁徙,虽然狼狈,却捡了条小命;而娥清和古弼,从威风凛凛的将军,变成了看门的小兵,每天站在城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估计心里都在后悔:当初怎么就没忍住那杯酒呢?

  司马光说

  夫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古弼以酒废事,使敌酋遁逃,虽为一时之失,实乃治军不严之过。北魏之强,在于赏罚分明,故拓跋焘贬其为门卒,以儆效尤,此乃明君之举。然燕王迁徙,弃宗庙,焚宫室,携民而走,虽得一时苟安,却失了根基,终非长久之计。用兵者,当慎之又慎,若因一己之嗜欲而误国,纵有盖世之功,亦难辞其咎。

  作者说

  这场北魏攻燕的闹剧,看似是古弼的“醉酒误事”,实则藏着古代战争里的“人性漏洞”——再严密的军事计划,也架不住“人的小毛病”。古弼的酒瘾、娥清的犹豫、郭生的投机、燕王的慌不择路,把一场严肃的战争变成了充满烟火气的“荒诞剧”。

  更有意思的是,燕王的“妇女披甲”战术,看似荒唐,却藏着底层智慧——当实力悬殊时,“虚张声势”也是一种生存策略。而高丽兵的“及时救场”,则像极了现实里的“朋友救急”,你永远不知道,平时看似普通的关系,在关键时刻能帮你多大的忙。

  但最值得琢磨的,是拓跋焘的“贬官”——他没杀古弼和娥清,而是让他们去当门卒,这不是心软,而是一种高明的管理:既惩罚了犯错的人,又给了他们改过的机会,还能让其他将领看到“犯错的代价”。比起一杀了之,这种“留有余地”的惩罚,反而更能让军队保持纪律。毕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关键是如何在犯错后,把损失降到最低,把教训刻进心里。

  本章金句

  战争里的胜负,有时不取决于兵力多少,而取决于谁先犯了“不该犯的小错”——一杯酒,一次犹豫,都可能改变历史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