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醉汉捅破的谋反局:刘义宣与臧质的“作死双人组”-《人间清醒:资治通鉴智慧》

  大明元年的南朝刘宋,刚从刘劭弑父的血污里喘了口气,又冒出俩不安分的主儿——江州刺史臧质和荆州刺史刘义宣。这俩人一个自认“天选英雄”,一个活成“扶不起的阿斗”,凑在一起搞谋反,最后却被个醉汉搅了局,把一场本该惊心动魄的叛乱,演成了让人笑掉大牙的闹剧。

  先说说臧质这人。他打小就觉得自己了不起,走路都抬着下巴,逢人就吹“我臧质要是生在乱世,那就是第二个曹操”。太子刘劭作乱那会儿,他手里握着江州的兵权,本可以早点出兵平叛,却磨磨蹭蹭观望了半个月——不是在等最佳时机,是在盘算“要是刘劭赢了,我就投刘劭;要是朝廷赢了,我再假装来救驾”。后来见刘劭要败,才赶紧带兵往建康赶,还特意让手下多带旌旗,一路上敲锣打鼓,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勤王有功”。

  他之所以盯上刘义宣,纯粹是觉得这人好拿捏。刘义宣是孝武帝的叔叔,在荆州当刺史当了十年,手里有钱有兵,可脑子却不太灵光——手下人说东,他绝不往西;别人给点好处,他能把家底都掏出来。臧质早就看出来了,心里打着小算盘:“先把刘义宣推到前面当幌子,等把孝武帝搞垮了,再找个机会把他踢开,这皇位不就是我的了?”

  果不其然,刘劭被杀后,刘义宣和臧质因为“平叛有功”,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刘义宣在荆州当着土皇帝,朝廷下的诏书,他高兴就听,不高兴就扔一边;地方官任免,他不跟朝廷打招呼,自己说了算;连孝武帝派去的使者,他都敢让人家站在府门外等半天。有一次,朝廷要从荆州调一批粮食去建康,刘义宣直接回了句“荆州百姓自己都不够吃”,硬是把粮食扣了下来,气得孝武帝在宫里摔了茶杯。

  臧质更过分。他在江州独断专行,政事从来不给朝廷汇报,还把朝廷派来的官员当成摆设。孝武帝想让他把江州的户籍名册交上来,他拖了三个月才给,里面还故意写错了一半数据;有大臣弹劾他贪赃枉法,他直接派人去建康威胁人家,说“再敢多嘴,小心你全家性命”。更离谱的是,他见孝武帝年轻,私下里跟手下说:“这小皇帝毛都没长齐,能当几天皇帝?将来这天下,还得看我的。”

  这俩人的骄横,孝武帝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暗地里开始提防他们。可没等孝武帝动手,臧质先忍不住了。他偷偷给刘义宣写了封信,信里把孝武帝骂得狗血淋头,还煽风点火:“殿下,您是先帝的弟弟,论辈分、论功劳,哪点比不上那小皇帝?他现在处处提防您,迟早要对您下手,不如咱们先动手,把他赶下台,您来当皇帝,我来辅佐您!”

  刘义宣本来就对孝武帝有意见,看完信心里直痒痒。这时候,他的心腹蔡超、竺超民又在旁边添油加醋:“殿下,臧刺史说得对!您在荆州十年,军民都服您,只要您一声令下,咱们立马就能起兵,到时候建康指日可下!要是再等下去,咱们就只能坐以待毙了!”刘义宣被说得晕头转向,当场拍板:“好!就听臧刺史的,咱们起兵反了!”

  俩人商量好,让豫州刺史鲁爽也一起加入。鲁爽是臧质的老部下,性格豪爽,但有个毛病——嗜酒如命,喝多了就爱胡来。臧质派人给鲁爽送信,让他在当年秋天起兵,跟他们呼应。结果送信的人找到鲁爽时,他正在家里喝得酩酊大醉,手里拿着酒壶,眯着眼睛看信。看了一半,他把信往桌上一扔,拍着桌子喊:“反!早就该反了!现在就反!”

  手下人赶紧劝他:“将军,臧刺史让您秋天起兵,现在才春天,是不是太急了?”鲁爽把眼一瞪:“急什么?兵贵神速!我现在就带兵出发,先打下历阳,给他们个惊喜!”说完,他醉醺醺地穿上铠甲,骑上战马,带着手下几千人就往历阳赶。一路上,他还边喝边喊:“反了!反了!”活像个耍酒疯的疯子。

  鲁爽这一闹,可把臧质和刘义宣坑惨了。俩人本来还在偷偷调兵遣将,准备秋天再动手,结果听说鲁爽提前起兵,吓得差点跳起来。臧质拍着大腿骂:“这个酒鬼!坏了我的大事!”刘义宣更是慌得没了主意,拉着臧质问:“怎么办?现在怎么办?咱们要不要也起兵?”臧质没办法,只能咬着牙说:“还能怎么办?只能提前动手了!不然等朝廷反应过来,咱们就完了!”

  就这样,刘义宣和臧质仓促起兵,一路往建康打。孝武帝早就料到他们会反,听到消息后一点也不慌,立马派柳元景、王玄谟两位大将率军讨伐。柳元景是员猛将,打仗勇猛又有谋略;王玄谟虽然之前打北魏时吃过败仗,但对付叛军还是有一套的。俩人领了圣旨,带着大军浩浩荡荡地往叛军方向赶。

  叛军和官军很快在梁山相遇,双方摆开阵势对峙。按理说,叛军人数不少,又有刘义宣和臧质坐镇,本该有点战斗力,可没想到,他们内部先乱了。刘义宣不懂军事,却偏要指挥军队,一会儿让士兵往左,一会儿让士兵往右,把军队搅得一团糟。臧质看不过去,想替他指挥,刘义宣又不乐意,俩人在军营里吵了起来,声音大得连对面的官军都能听见。

  更可笑的是,刘义宣还特别迷信。开战前,他找了个算命先生来算卦,算命先生说“此战不利,宜退守”,他就真的想撤军。臧质气得差点吐血,跟他说:“现在两军对峙,怎么能撤军?一撤军,士兵就会溃散,咱们就全完了!”刘义宣这才勉强打消了撤军的念头,可心里早就没了底气。

  官军这边则齐心协力,柳元景和王玄谟商量好计策:先派一支小部队去偷袭叛军的粮道,断了他们的粮草;再派大军正面进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果然,没过几天,叛军的粮草就断了,士兵们饿得没力气打仗,纷纷开始逃跑。柳元景趁机下令进攻,官军像潮水一样冲向叛军阵地,叛军根本抵挡不住,很快就败下阵来。

  臧质见大势已去,想带着几个心腹逃跑,结果刚跑出军营,就被官军抓住了。刘义宣更惨,他带着少数人逃到江陵,本想再组织兵力反抗,可江陵的守将早就投降了朝廷,他一到就被抓了起来,最后被赐死。鲁爽那个酒鬼,早就被官军杀了,脑袋还被砍下来挂在城楼上示众。这场由醉汉捅破的谋反局,就这么以闹剧的方式收场了。

  司马光说

  《资治通鉴》里写这场叛乱,司马光特意把鲁爽“醉而先举兵”的细节记下来,就是想让人看清:谋逆本是灭族之祸,需慎之又慎,可这几人却把大事当儿戏——臧质狂妄自负,刘义宣昏庸无能,鲁爽嗜酒误事,如此乌合之众,岂能成事? 孝武帝虽年轻,却能任贤用能,柳元景、王玄谟各司其职,官军上下一心,叛军败亡是必然。反观刘义宣、臧质,手握重兵却不知收敛,妄图靠阴谋夺权,最后落得身死族灭的下场,不过是自食其果罢了。

  作者说

  这场叛乱看似是“权力争夺”,实则藏着一个很扎心的真相:“猪队友”从来不是失败的偶然,而是“错误组队”的必然。臧质选刘义宣当同伙,本质上是想找个“傀儡”,却没算到傀儡会拖后腿;刘义宣信臧质的鬼话,是想当皇帝,却没看清自己根本没那个能力;鲁爽跟着起哄,是喝多了脑子发热,连基本的时机都分不清。这三个人凑在一起,就像把“狂妄”“愚蠢”“冲动”绑在了一起,失败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更有意思的是“骄横的代价”。刘义宣和臧质之所以敢谋反,是觉得自己“功高盖主”,朝廷不敢动他们。可他们忘了,“功高”从来不是资本,“知进退”才是。就像现在有些职场人,稍微做出点成绩就目中无人,不把领导和同事放在眼里,最后要么被边缘化,要么被淘汰。而孝武帝能平定叛乱,恰恰是因为他懂得“借力”——不用自己亲自上阵,而是把专业的事交给柳元景、王玄谟这样专业的人,这才以最小的代价解决了问题。说到底,无论是争天下还是混职场,选对队友、认清自己,比什么都重要。

  本章金句:跟糊涂人谋大事,如同与醉汉驾快车,早晚要栽进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