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守望之塔-《被全校嫌弃的废材竟是满级大佬》

  那低沉的、饱含饥饿与暴戾的嘶吼声,如同实质的声波武器,狠狠撞在坑道潮湿的岩壁上,反弹回来,震得人耳膜生疼,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林栀瞳孔骤然收缩,将小玖死死护在身后,振动匕首横在身前,幽蓝的能量刃发出急促的嗡鸣,仿佛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光芒所及的边缘,那庞大的阴影彻底从黑暗中蠕动而出。

  它的形态难以用常理形容。像是由无数破碎的生物组织强行缝合拼凑而成的噩梦造物。臃肿的躯干上覆盖着苍白、滑腻、布满褶皱和脓疮的皮肤,多处缝合痕迹狰狞可怖,粗大的黑色肉线深深勒入皮肉,渗出黄绿色的粘稠液体。躯干下方是数条粗短、畸形、覆盖着角质硬壳的肢体,尖端是如同挖掘机铲斗般的巨大、扭曲的骨爪,深深抠入地面岩石,每一次移动都带起刺耳的刮擦声和碎石飞溅。

  它没有明显的头部,只在躯干正面裂开一张巨大无比、几乎占据整个“脸”部的口器,层层叠叠、如同螺旋般排列的惨白利齿不断开合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粘稠的唾液混合着血丝和不知名的组织碎屑从中不断滴落,散发出更加浓烈的恶臭。口器上方,零星镶嵌着几颗大小不一、浑浊不堪、毫无生气的眼球,此刻正齐刷刷地、带着一种冰冷疯狂的食欲,死死锁定着林栀和小玖!

  “看守”!小玖父亲警告过的、实验失败的“产品”!比之前遇到的变异生物恐怖何止十倍!

  “吼——!!!”

  怪物再次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庞大的身躯猛地向前一窜,速度竟快得惊人!数只骨爪疯狂扒地,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猛冲过来!

  “退后!”林栀厉声喝道,一把将小玖推向身后一个相对狭窄的岩缝,自己则猛地向侧前方翻滚!

  轰!

  怪物巨大的骨爪狠狠砸在她刚才站立的位置,碎石四溅,地面被砸出一个深坑!

  林栀狼狈地滚倒在地,肋骨的剧痛让她眼前一黑,差点昏厥过去。她强忍剧痛,单手撑地,振动匕首反手向上撩出,狠狠划向怪物追击而来的一条肢体!

  嗤啦!

  高频能量刃切割在覆盖角质硬壳的肢体上,竟爆出一连串刺眼的火花!只留下了一道焦黑的痕迹,并未能造成致命伤害!它的防御力远超想象!

  怪物吃痛,发出一声更加愤怒的嘶吼,另一只骨爪如同重锤般横扫而来!

  林栀就地再次翻滚,险之又险地避开。骨爪带起的恶风刮得她脸颊生疼。

  这样下去不行!她的攻击难以破防,而对方的每一次攻击都足以将她砸成肉泥!必须找到弱点!

  “眼睛!它的眼睛!”缩在岩缝里的小玖突然带着哭腔尖叫起来,声音因极度恐惧而变调,“爸爸说……打它的眼睛!”

  林栀精神一振!目光瞬间锁定怪物口器上方那几颗浑浊的眼球!

  怪物再次扑来,巨大的口器张开,如同一个血肉磨盘,要将她吞噬!

  就是现在!

  林栀没有后退,反而迎着怪物冲了上去!在即将被口器吞没的瞬间,她身体猛地向下一滑,如同泥鳅般从怪物身下的空隙中惊险穿过!同时,振动匕首向上疾刺,精准地刺入一颗恰好位于她正上方的、最大的浑浊眼球!

  噗嗤!

  一声极其恶心的、汁液爆裂的闷响!

  “嗷呜——!!!”

  怪物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凄厉到极点的惨嚎!庞大的身躯猛地僵直,然后疯狂地扭动起来,被刺中的眼眶中喷溅出大量黑绿色的粘稠液体和神经组织碎片!

  有效!

  林栀落地后毫不停留,连续几个翻滚拉开距离,剧烈地喘息着,紧紧盯着发狂的怪物。

  怪物剩下的几颗眼球疯狂转动,充满了痛苦和暴怒,它猛地调转方向,不顾一切地再次冲向林栀,但动作因为剧痛而变得有些踉跄和混乱。

  林栀眼神冰冷,强忍着全身散架般的疼痛,再次寻找机会。

  “左边!那颗小的!”小玖的声音再次传来,虽然依旧颤抖,却多了一丝决绝。

  林栀依言而动,利用怪物行动不便的瞬间,再次冒险贴近,匕首如同毒蛇出洞,精准地刺爆了另一颗较小的眼球!

  又是一声惨嚎!怪物彻底疯狂,剩下的肢体胡乱挥舞,狠狠砸在周围的岩壁上,引发小范围的塌方,碎石如雨落下!

  “最后面!那颗藏在缝里的!”小玖尖叫提醒。

  林栀深吸一口气,将最后的力量灌注于双腿,猛地蹬踏一旁的岩壁,身体借力腾空而起,避开怪物胡乱挥舞的骨爪,匕首划出一道致命的弧线,精准无比地刺入了怪物口器最上方、一道肉缝中隐藏着的、最后一颗几乎完全退化的眼球!

  噗!

  轻微的爆裂声。

  怪物的所有动作瞬间停滞。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轰然瘫倒在地,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那令人作呕的恶臭和暴戾气息,迅速消散。

  坑道内,只剩下林栀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声和小玖压抑的啜泣声。

  林栀踉跄着落地,差点摔倒,她用匕首撑地,才勉强站稳。刚才那几下搏命般的攻击,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体力和意志。伤势全面爆发,她感觉自己的肋骨可能已经刺穿了什么,每一次呼吸都带来钻心的刺痛和窒息感。

  她看向从岩缝中爬出来、脸色惨白、惊魂未定的小玖,声音沙哑:“……谢谢。”

  如果不是小玖的关键提示,她今天必死无疑。

  小玖用力摇头,眼泪又涌了出来,她跑到林栀身边,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不断渗血的嘴角,手足无措:“你……你流了好多血……”

  “没事……”林栀咬着牙,从战术口袋拿出最后一支强效止血剂和止痛针,毫不犹豫地注入颈部。冰凉的药液暂时压下了部分剧痛,但她也知道这只是饮鸩止渴。

  她必须立刻找到安全的地方处理伤势,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那个……安全屋……”林栀看向小玖,“还远吗?”

  小玖看着地上怪物的尸体,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还是用力点了点头:“……穿过这里……再走一段……有个很隐蔽的升降梯……应该还能用……爸爸说……那是……那是通往‘上面’的老路……”

  “上面?”林栀心中一动,“是通往‘望归塔’的方向吗?”

  小玖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爸爸只说……那是很久以前……观察天气的人用的路……”

  观察天气?气象观测站!没错!就是那里!

  一丝希望的光芒驱散了部分疲惫和绝望。林栀强打精神:“带我去升降梯。”

  小玖点了点头,小心地绕过怪物的尸体,在前面带路。

  接下来的路更加难行,坑道多处坍塌,需要攀爬或钻行。林栀的伤势让她举步维艰,几乎完全依靠小玖的搀扶和指引才得以继续前进。

  大约半个小时后,她们终于抵达了一个极其隐蔽的、几乎被锈蚀的铁门和坍塌的矿渣完全掩埋的洞口。小玖费力地清理掉一些碎石,露出一个老旧的、需要手动摇动的铁制升降梯平台。缆绳锈迹斑斑,看起来岌岌可危。

  “就是这里……”小玖喘着气,“……不知道……还能不能动……”

  林栀检查了一下升降机的结构,虽然老旧,但主要承重部件似乎还算完好。她让小玖退后,自己用尽全身力气,开始摇动那冰冷锈蚀的手摇柄。

  嘎吱——嘎吱——!

  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在竖井中回荡,升降平台剧烈地颤抖着,极其缓慢地开始上升。

  每一圈摇动都牵扯着林栀的伤口,冷汗不断从额头滚落。小玖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小手紧紧攥着衣角。

  上升的过程缓慢而煎熬,仿佛永无止境。下方漆黑的矿洞逐渐被黑暗吞噬,头顶则隐约传来风声。

  不知过了多久,摇柄突然一松,平台猛地顿了一下,停了下来。头顶出现了一个出口,冰冷的、带着雪屑的清新空气瞬间涌入,让几乎窒息的两人精神一振。

  出口被一块厚重的木板从外面堵着。林栀用力推开木板,刺骨的寒风立刻灌了进来。

  她率先爬出出口,警惕地环顾四周。

  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冰雪世界。她们正处于一座陡峭山峰的腰部,四周是覆盖着厚厚积雪的嶙峋怪石和枯死的灌木。狂风呼啸,卷起漫天雪沫,能见度极低。

  而在她们正上方不远处,一座灰黑色的、如同中世纪古堡塔楼般的建筑,巍然耸立在悬崖边缘,沉默地俯瞰着这片荒芜的冰原。

  那就是——“望归塔”气象观测站。

  它比林栀想象的要更加古老、更加坚固。石砌的墙壁饱经风霜,布满斑驳的痕迹,几扇狭小的窗户如同堡垒的射击孔,黑洞洞的,毫无生气。一座早已停止转动的风力测速仪在塔顶歪斜地矗立着,发出呜呜的风声。

  一种与世隔绝的、被时光遗忘的苍凉气息扑面而来。

  这里,就是微光用生命换来的坐标终点。

  林栀搀扶着小玖,踏着及膝的深雪,艰难地向着那座孤塔跋涉而去。每走一步,都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带血的脚印,旋即又被风雪迅速掩盖。

  靠近观测站,她们发现唯一的入口是一扇厚重的、包裹着铁皮的橡木大门,门上挂着一把巨大而古老的黄铜锁,锁孔周围布满了复杂的机械结构,似乎与某种气压或温度感应装置相连。

  典型的物理与简单机械结合的古老安全系统。对于习惯电子战的人来说,这反而可能是最麻烦的。

  林栀尝试用振动匕首破坏锁芯,但匕首的能量似乎无法有效作用于这种古老而坚硬的金属合金,反而可能触发未知的警报机制。

  她仔细观察着锁具和门框的连接处,试图找到薄弱点。

  就在这时,小玖忽然指着门框上方一个极其不起眼的、被冰雪半覆盖的金属铭牌:“……爸爸说……看不懂的字……要小心……”

  林栀凑近看去,铭牌上刻着一行模糊的拉丁文,她勉强辨认出几个词:“……‘气象……不可测……人心……亦如是’?”

  这似乎是一句警示语,又像是一句谜题。

  她沉思片刻,目光再次落在那把复杂的黄铜锁上。锁具的结构似乎与铭牌上的文字有所对应。

  “气象不可测……”林栀喃喃自语,伸出手,不顾冰冷,触摸着锁具周围那些细微的、似乎可以活动的气压感应簧片。

  她回想着一路走来经历的温度变化——从地下矿洞的阴湿,到升降梯井的寒冷,再到此刻雪山的酷寒……这锁,莫非需要特定的温度或气压序列才能开启?

  她尝试着用掌心温热其中几个簧片,又让其他部分保持冰冷。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括声从锁内部传来。

  有效!

  林栀精神一振,继续尝试。她根据铭牌提示的“不可测”,尝试着无规律地改变不同簧片的温度,模拟一种“混乱”的气压环境。

  咔哒…咔哒…

  锁内部的机关接连响应。

  小玖紧张地看着,大气都不敢喘。

  最后,林栀将手指按在锁芯本身,保持恒定的体温。

  “人心亦如是……”她默念着,仿佛要将一种稳定的“意志”注入其中。

  咔嚓!

  一声清脆的响声!巨大的黄铜锁应声弹开!

  成功了!

  林栀和小玖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如释重负。

  林栀用力推开沉重的橡木大门。

  门内,是一片更加深邃的黑暗,以及一股扑面而来的、混合着灰尘、旧纸张和某种精密仪器冷却液的特殊气味。

  “望归塔”的内部,向她们敞开了。

  而几乎在她们踏入塔内的瞬间,身后厚重的木门,无声地自动合拢,将呼啸的风雪彻底隔绝在外。

  塔内一片死寂,只有她们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空旷的空间内回荡。

  黑暗中,似乎有无数双尘封的眼睛,在默默地注视着新来的闯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