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夫妻夜话佟府事-《宜修重生四福晋,杀疯了》

  夏日渐热,空气热浪还没到翻涌的时候,佟佳·悦榕后背已然浸湿,整个人维持屈膝行礼的姿态有些摇摇欲坠。

  “福晋~~求您垂怜。”

  宜修没叫她起来,把茶碗搁在旁边的花梨木小几上,指节叩了叩案面:“你知不知,都姓佟佳,一笔能写出两个佟佳氏?隆科多舅舅糊涂又如何?最后闹笑话的是咱们!”

  话锋一转,宜修捻起翡翠十八子,双目炯炯透着些许悲悯,语调悠长:“你可知…另一个侧福晋人选已定,爷连折子都写好了,想着母族体面和荣耀。唉,如今爷和本福晋的脸面都丢干净了,你的前程……”

  佟佳·悦榕头垂得更低,额前的碎发遮住了脸,双目猩红,张合着嘴想要说点什么,却如鲠在喉,哑然无声。

  宜修半是怜悯半是无奈地叹了一声,起身上前扶起她,“表姐,你是个好的,管家多年素来稳定,我对你放心,爷也敬重你,又有姝玥承欢膝下,这本是你的福气,如今……我言尽于此,往后该如何行事,你自己掂量掂量。”

  说着,拿起案上的玉如意,轻轻放在佟佳·悦榕手里,“回去吧。”

  佟佳·悦榕偷偷抬眼,见福晋面色再无责备之意,只得低低嗯了一声,膝行两步,又磕了个头,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待门帘落下,剪秋才上前给宜修续茶,“主子,爷什么时候写了请封折子?”

  宜修戏谑睨了她一眼,主仆俩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夜里,夏风幽亮,胤禛踏着清碎皎洁的月光而来。

  烛光温柔的照耀下,宜修捧着《三字经》,瞳孔里倒映着弘晖和胤衸的睡颜,黄鹂般的嗓音一字一句透着期许:“扬名声,显父母…光于前,裕于后…?上匡国,下利民。”

  胤禛站在门框内,微微踌躇了片刻,才打断眼前的温馨,试图将自己融进去,道:“福晋且歇歇,爷来为你效劳。”

  宜修一改慈和温柔的面孔,眼刀子甩了又甩,扔了帕子,兀自坐在绣凳上,冷目道:“爷大驾光临,妾身有失远迎了。”

  胤禛眯了眯眸子,面色一寸寸皲裂,窘迫难当,“福晋~~”

  宜修存了几分故意的小心思,“三天了,咱们那位郭罗玛法给咱们一个交代了?你忙活这么久,御前可曾透了口风出来?二哥又是怎么说?”

  胤禛摇了摇头,“隆科多上了血书,郭…佟国维这老狐狸又诉苦福晋气病了,这事儿只能不了了之。”

  听了这话,宜修暗自放心了,面上依旧冷肃,一副怒火难消的模样,顾及孩子,只能低呵,“你还好意思说,让我闹事的是你,闹事后嫌事大的也是你,给我甩了几日的冷脸,如今怎么就贵脚踏贱地了!”

  “冤枉,福晋委实冤枉我了,我哪敢对你甩脸色……”胤禛笑着再解释了一番,当时不是二哥刚走么,脸色没收住,哪里是故意冷脸对人的?

  宜修可不管真假,难得逮着机会能出出气,胡搅蛮缠又如何,该训是一定要训。

  “你不是故意的,我是故意的,行了吧?”

  “不是、不是……”

  “不是什么?你说!”

  “……”爷能说什么?说的赢,岂会躲了又躲?

  福晋目光之冷冽,言语之犀利,气势之摄人,经历过的才知道!

  东拉西扯好一顿,胤禛被折腾的“贡献”了一小部分私房,宜修才堪堪收住了母老虎的威慑,给某个男人露了个笑脸。

  “南巡什么时候回程?弘晓能回来住几日?老爷子不会一日都不放人吧?”

  胤禛还没从劫后余生的庆幸中松口气,三连问又直击灵魂,不由得苦笑了起来,“端午前后吧,出了这档子事儿,少不得住个十来日,中秋再送回宫。对了,再建个宠物房,江南总督是个会钻营的,弘晓得了个两只小雪貂,稀罕的什么似得,安布说如今日日都要抱着睡觉,濡媛眼馋的哭了两场,才分到了帮忙洗白白的待遇。”

  小姑娘霸道的很,她的就是她的,不准别人动。

  宜修乐呵呵应了,吩咐剪秋即刻去东次间再搭建个小阁楼,请匠人做个大的、精致的猫爬架,方便两个小姑娘养雪貂。

  弘晖咬着小脚趾,“呀呀”喊了几句,惹得胤禛连连失笑,“这孩子,也不嫌脏……”

  “脏什么脏,他浑身上下日日洗得干干净净,哪像你每日忙活的团团转,夜幕才风尘仆仆回来,脸上没点血色,黝黑的很。”

  成婚这些年,胤禛的冷脸宜修是看的够够的了。虽说男人四十还一枝花,但胤禛的品相本来就不在皇子中出色,若还日日勤于公务熬干了面相……宜修是真不想要了。

  为了自己的眼睛,也为后半生的快乐,有些关怀和保养是必要的。

  胤禛一噎,喉咙里一口气出不来也下不去,脸涨成猪肝色,不得已低头瞧了瞧自己袖口沾的墨痕,又摸了摸脸颊,突然间手一顿,整个人都泄了气般躺在暖榻边上。

  许是近日总在书房熬夜批奏,面上还真摸出了好几个小“疙瘩”,比起宜修在灯光下依旧宛若凝脂的肌肤,自己确实是有些“糙”了。

  胤禛讪讪尬笑了两声,试图揭过这个话题,伸手想去碰宜修的发梢,宜修冷眉一扫,刚伸出的手强行收了回来。

  “福晋既嫌爷气色差,那往后每日晚膳,爷都来棠安院用,烦请福晋好生为爷调理一番。”胤禛放软了语气,目光落在榻上睡得安稳的胤衸身上,轻轻拂过孩子额前的软发,“左右书房的事,白日里也能赶些。”

  宜修没立刻应,起身给弘晖掖了掖被角,这孩子睡觉总爱踢被子,小脚丫还露在外面,夏风还不算太清冷,小脚底还温温热热的。

  “晚膳回来吃倒也行,”宜修顿了顿,侧头睨他,“但不许带着一肚子公务回来摆脸子,孩子们瞧了也不好。”

  公务是公务,家里是家里,迁怒可不成!

  正说着,榻上的胤衸忽然动了动,小眉头皱了皱,“咿咿”两个字含混地从嘴角溢出来。

  胤禛立刻放轻了动作,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抱起来,动作生涩却格外轻柔。

  不知为什么,他内心总觉得弟弟更放心些。

  宜修红唇一勾,还能为什么,皇家人骨子里对子嗣就是矛盾的,既期盼又提防。

  皇位多是父“传”子,兄终弟及的少,更别提胤衸亲娘是汉人,天然就排除在继承人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