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胤禛受气无处说-《宜修重生四福晋,杀疯了》

  惠妃面上愈发和善,对着胤禛好一顿关怀,“小四,说起来,你大哥前儿还念叨你呢,说等你福晋嫁过来,定要好生喝你的喜酒,给弟妹见面礼呢。”

  “真的?”宜修故作天真的笑着,故意往胤禛身边靠了靠,“那四阿哥可要好好学。”

  胤禛正在看水里的锦鲤,闻言动作一顿,面上愈发窘迫,谁都知道,他不善武力……这话越听越耳朵发烫。

  惠妃何等精明,早看出这小丫头是故意把两人绑在一处说,不禁笑着接过话:“你大哥昨儿还说呢,让你和他多练练骑射,包你尚书房月考过。”

  正说着,廊外传来脚步声,胤禔一身骑射装闯了进来:“额娘,儿子刚从马场回来——”话没说完,就撞见胤禛,顿时愣在原地。

  空气瞬间凝固。谁都知道,大阿哥与太子一直不太对付,四阿哥却常跟在太子身边,这几人碰面向来尴尬。

  宜修却像没察觉,莲步走到胤禔面前,福身行礼:“请表哥安!刚刚姑母还说,让您帮四阿哥过尚书房月考呢。”

  胤禔被她这声“表哥”喊得心头一暖,先前的僵硬散了大半:“哦?四弟,你想学?大哥教你!”

  胤禛脸色铁青,偏胤禔拽着他的衣袖不放,生拽着他去了练武场。

  惠妃在一旁笑道:“珠丫头,往后你可得多来延禧宫坐坐。”

  “嗯。阿玛早说了,让我多多和您亲近,都是一家人。”

  “呵呵,这话本宫爱听。”

  胤禔当然知道胤禛不愿意跟他走,可他喜欢逗弄这个冷冰冰的四弟,顺带给看着就不顺眼的老二添堵。

  愣是把胤禛拘在演武场直到夕阳西落,练的他浑身青紫,还不忘以未来大舅子的身份,大力拍他肩膀,恫吓他必须好生对待自家表妹。

  看着胤禛有苦难言,老二跟吃了苍蝇般五官挤在一起的黑脸,胤禔别提多高兴了。

  一回北三所就和前年嫁进宫,正怀着第二胎的大福晋,笑着说起这事儿。

  面上幸灾乐祸的样,半点没收敛,隔壁的胤祉和三福晋董鄂氏听得真真的,整个阿哥所都知道,未来的四福晋是大阿哥的表妹,四阿哥还没娶亲呢,就是半个粑耳朵,小福晋说话不敢不听……

  累了一下午,又给皇贵妃喂了汤药,还被一顿数落的胤禛,回阿哥所听到这些闲言碎语,直觉天要塌了。

  这小福晋……怎么感觉专克自己呢!

  离宫的马车上,爱新觉罗氏知晓宜修的举动后,低声斥道:“你方才在承乾宫那般鲁莽,若是冲撞了娘娘可如何是好?”

  宜修挽住觉罗氏的胳膊,声音软糯:“额娘,珠儿是真心喜欢芸姨母。再说了,她是皇贵妃娘娘的妹妹,咱们敬重她,娘娘定会高兴的。”

  “惠妃娘娘凭白得了个拉拢四阿哥,给大阿哥找帮手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

  爱新觉罗氏也知道是这个理,望着女儿被夕阳染成金红色的侧脸,终是按捺不住心底的疑惑:“珠儿,你拉着大阿哥与四阿哥凑在一处,到底是为了什么?”

  宜修对上疑惑的眸子,也没隐瞒意图,直白地说起了皇贵妃一旦离世,她嫁入皇宫最大的麻烦——永和宫德妃乌雅氏。

  宜修把玩着惠妃送的暖玉,玉面上雕刻的缠枝纹硌着掌心,“额娘,皇贵妃娘娘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爱新觉罗氏人一颤,帕子上的绣线被绞得变了形:“这话可不能乱说……”

  “是实话。” 宜修打断她,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娘娘一走,四阿哥在宫里便没了最坚实的靠山。德妃娘娘虽说是生母,可您也打听过,德妃压根不待见四阿哥。将来我嫁入皇家,若无旁人帮衬,永和宫那关,怕是难过。”

  爱新觉罗氏沉默了,久在勋贵圈中,怎会不知后宫的阴私?德妃乌雅氏看似温婉,能从包衣宫女做到妃位,手段定然不简单。

  女儿嫁过去,既要应对婆母,又要防备其他妾室,处境确实艰难。

  最重要的是,皇上有意让四阿哥和女儿早些成婚,给皇贵妃冲喜,也就是说,女儿十岁就要嫁入皇家,在阿哥所,在皇宫讨生活。

  “可你拉上大阿哥……”

  “大阿哥是惠妃姑母的儿子,又是长子,在朝中已有分量。” 宜修转动着暖玉,眸光流转,“让旁人觉得四阿哥与大阿哥亲近,至少能让那些想欺负我们的人掂量掂量。再说,惠妃姑母是咱们本家,她若肯护着我,德妃娘娘总得顾忌三分。”

  “何况,四阿哥和女儿没什么情分,若没个长辈帮衬着,他凭什么敬我这个小福晋?更别提替我挡住永和宫的磋磨?”

  顿了顿,又道:“今儿故意让大阿哥拉着四阿哥去练武场,就是要让宫里人都知道,我乌拉那拉家与大阿哥一脉交好。四阿哥是我的夫君,自然也沾着这份光。”

  爱新觉罗氏这才恍然大悟,看着女儿的眼神里满是复杂:“你才八岁,怎么就……”

  “额娘,我没得选。” 宜修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进了皇家门,便是踩在刀尖上过日子。我若不提前筹谋,将来不光是我,连弘……” 她猛地住了口,指尖掐进掌心。

  弘晖。这个名字像根刺,时时刻刻提醒着她不能输。

  “连咱们一家子都得受累!”

  爱新觉罗氏心疼地搂住她:“我的儿,苦了你了。” 她想了想,又道,“你阿玛近日在军中得了些好药材,回头我让他给惠妃娘娘送去,再探探她的口风。”

  “不必了,额娘,礼太重,反倒显得咱们有求于人,就当普通亲戚先处着,情分是日久天长积攒的。”

  宜修靠在母亲肩上,闻着她衣襟上的熏香,心头稍安。

  久违的母爱令她鼻尖酸涩的,冰封的内心世间渐渐消融,春风透着暖意,熏红了眼眶,没忍住湿了衣襟。

  前世她在冷待中长到十六岁,遇到愿意对她释放暖意的胤禛,便一头扎了进去,得到的是比失望更可怖的绝望,最后只能死死抓着那点子正室的体面和皇后的尊严不放。

  比起男女之爱容易转瞬即逝、见异思迁,家人最真挚的亲情更值得珍惜,这一刻,宜修明白了往后的路到底该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