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共工之怒-《姜石年外传》

  取得土精后,姜石年按照西王母指引,欲往昆吾山取金精。行至半途,忽感天地水汽异常聚集,远方传来滔天巨浪之声。

  不好!怀中昆仑令震动,传出西王母急切之声,共工残魂苏醒,正在东海作乱!人皇速往制止!

  姜石年立即转道东海。尚未至海岸,已见骇人景象:万丈巨浪排空而起,淹没沿岸山川;乌云压顶,暴雨如注;海中旋涡丛生,吞噬万物。

  共工巨大的身影矗立浪涛之中,面目狰狞,双目赤红:轩辕氏!炎帝氏!尔等后人,皆该诛灭!

  显然,这位上古水神将积压千年的怨愤,尽数发泄于黄帝后人身上。

  姜石年御剑升至半空,朗声道:共工尊者!晚辈姜石年,愿听尊者诉怨,何必迁怒苍生?

  共工怒目而视:区区凡人,也配与吾言语?挥手间,一道水龙卷直扑而来。

  姜石年轩辕剑出,斩破水龙,但觉手臂发麻。共工之力,果然恐怖如斯。

  尊者怒触不周山,已是过往。何必执着千年?姜石年试图劝解。

  过往?共工狂笑,天柱倾塌,吾被镇压千年,尔等却说过往?今日便要这天地重归混沌!

  说罢引动四海之水,形成巨大水幕,向大陆压来。若此击得逞,沿海千里将尽成泽国。

  危急时刻,一道红光自天而降,祝融现身:共工!休得放肆!

  火神与水神再度对峙,一如上古之战。水火相交,蒸腾起漫天雾气。

  祝融!尔亦要阻我?共工怒吼。

  非是阻你,而是救你。祝融沉声道,混沌将至,尔若继续作乱,必被其利用。

  共工却已听不进劝告,全力催动水力。祝融虽强,但毕竟只是分身,渐感不支。

  姜石年见状,祭出土精。土克水,黄光闪现间,水势稍缓。

  土精?共工一怔,猊狻竟将此物予你?

  非止土精。姜石年道,西王母命我集五行精粹,补天救世。尊者若愿相助,必能戴罪立功,重归神位。

  共工似有意动,但眼中红光又盛:谎言!皆是谎言!当年轩辕亦如此说,结果如何?

  怨气更深,攻势更猛。祝融被一击震退,口溢金血。

  姜石年心急如焚。硬拼绝非对手,必须智取。他想起琅嬛福地所见记载:共工怒触不周山,实因丧子之痛。

  尊者可是思念相柳?姜石年突然道。

  共工浑身一震:汝...汝怎知相柳?

  相柳乃共工之子,九首蛇身,当年被禹所诛。正是此事引发共工怒触不周山。

  相柳之事,实乃误会。姜石年道,当年相柳并非被禹无故诛杀,而是被混沌侵蚀,禹不得已而为之。

  共工怒吼:胡说!吾儿纯善,岂会被混沌侵蚀?

  姜石年取出一面昆仑镜:此镜可观过去,尊者一看便知。」

  镜中显现上古景象:相柳确实已被混沌侵蚀,九首喷吐毒雾,残害生灵。禹诛相柳时,相柳眼中闪过一丝解脱。

  共工目瞪口呆:不可能...这不可能...」

  相柳宁死不愿为混沌奴役。」姜石年轻声道,尊者若继续作乱,岂非辜负相柳牺牲?」

  共工如遭雷击,呆立当场。滔天巨浪渐渐平息。

  祝融趁机道:共工,醒来吧!真正的敌人是混沌,非人族也。」

  共工缓缓抬头,眼中红光渐退:千年怨愤,竟是一场空...」忽然老泪纵横,相柳吾儿...父错了...」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共工身后浮现混沌黑影,侵入其体内:既然无用,便成为混沌食粮吧!」

  共工惨叫一声,眼中再现红光,但这次是纯粹的混沌之色。

  不好!混沌要吞噬共工!」祝融大惊。

  姜石年急思对策。共工虽被侵,但方才瞬间清醒,说明本心未泯。或许...

  他冒险近前,将土精按在共工额头:尊者!守住本心!」

  土精克水,更镇邪祟。共工浑身剧震,与混沌争夺身体控制权。

  人皇...助我...」共工艰难出声。

  姜石年福至心灵,取出瑶池甘露滴入共工口中。甘露乃天地至纯之物,正是混沌克星。

  共工大喝一声,竟将混沌逼出体外!但混沌黑影不散,反扑向姜石年。

  危急时刻,共工挺身挡住:人皇快走!此獠凶猛!」

  祝融也全力出手,三昧真火焚向混沌。

  混沌黑影尖啸:区区残魂,也敢阻我?」分化万千,笼罩天地。

  姜石年却不退反进,轩辕剑引动天雷:尊者!可愿与我共布水土大阵?」

  共工一怔,旋即明白。水土相克亦相生,若配合得当,威力倍增。

  善!」共工全力催动水力,姜石年以土精为引,祝融以火相助。三种力量奇妙融合,形成前所未有的大阵。

  混沌被困阵中,左冲右突不得出。但仍在不断吞噬阵法能量。

  这样下去不行。」共工忽然道,唯有彻底净化,方可灭此獠。」

  他看向姜石年:人皇,借土精一用。」

  姜石年递过土精。共工将其与自己水神本源融合,化作一团混沌色光球。

  共工!汝欲何为?」祝融惊问。

  共工大笑:千年迷途,今日方醒。便以此残躯,赎罪天地!」

  说罢携光球冲入混沌核心。惊天爆炸中,混沌黑影溃散,共工身影也渐渐消散。

  尊者!」姜石年惊呼。

  共工最后的声音传来:人皇...代我向禹致歉...另,水精在归墟之底...小心...」

  声音渐逝,天地复明。暴雨停歇,巨浪平息,阳光破云而出。

  祝融叹息:共工终得解脱...」

  姜石年对着共工消失处深深一礼:恭送尊者。」

  回程途中,姜石年心情沉重。共工之乱虽平,但混沌之力竟能侵蚀上古正神,实在可怕。

  更让他忧心的是,共工临别提及水精在归墟之底。归墟乃万水尽头,无尽深渊,凶险异常。取水精之事,恐怕比想象中更难。

  返回陈都后,他将经过告知众人。瑶姬提议:或可先取金精,再谋水精。」

  姜石年却道:共工以死示警,归墟必有变故。需尽快取得水精,迟则生变。」

  他安排听訞加紧炼制抵御混沌之气的药物,羿训练水战,瑶姬监控水文。自己则准备前往归墟。

  临行前,他特往东海畔,洒酒祭奠共工:尊者安息,我必不负所托。」

  海浪轻轻拍岸,似在回应。

  而在他不知道的深海深处,归墟漩涡正在加速旋转。一双巨大的眼睛在深渊中睁开,注视着海面上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