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本就是他自作多情-《恶女撩不自知,五个道侣争风吃醋》

  宁岁见谢砚秋回头望了她一眼,方才还泛红的面色此刻无端苍白。

  那双猫瞳里闪过太多情绪……错愕、慌乱、无措,最终都归为一种近乎僵硬的黯然。

  他掩在袖中的手像是握着什么,又飞快地藏了起来。

  “哥。”谢砚秋声音有些发紧,对着谢宴辞低唤了一声。

  谢宴辞眼中掠过一丝讶异。

  他看着少年苍白的面色,顿了一下:“…砚秋?”

  谢砚秋听出他语气里细微的变化,眼眸低垂着,未敢对上他的目光。:“…宁师妹通过招生考核……”

  “…我来道贺。”

  少年抿着唇,终是没能扯谎。

  ……到底年纪小了藏不住事,即便极力隐藏,众人还是能看出谢砚秋面色的不对…以及环绕在他和宁岁之间怪异的气氛。

  谢宴辞看了他一会儿,没再开口。

  ……道贺。

  自幼一起长大,彼此的性子他们再了解不过,只肖一句便能察觉其中不对。

  倒是沈灼青一点没发现气氛的压抑,凑上前,哥俩好的勾住谢砚秋的脖子:“哟,这不是宴辞他弟嘛?真是巧了,没想到你和宁岁关系还挺好。”

  谢砚秋的脊背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些。

  沈灼青毫无察觉,疑惑的瞧了他一眼:“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啊?不舒服吗?”

  “温叙啊,快来给他瞧瞧。”沈灼青摇着扇子招呼道。

  温叙淡淡瞥了他一眼,没理他。

  段酌在观察院子里的陈设,也没说话。

  这气氛叫应宿都察觉出不对劲来,他走到一旁杵着的宁岁身旁,小心翼翼的拽住她的袖子,疑惑道:“…妻主?”

  众人目光霎时望了过来。

  宁岁如鲠在喉。

  …这种捉奸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

  不对啊,她什么也没做啊?心虚什么。

  宁岁轻咳两声,上前两步:“…你们来了。”

  她努力让语气听起来自然些,试图将这诡异的气氛驱散。

  谢宴辞的目光从谢砚秋苍白的脸上移开,落回到宁岁身上。

  他静静瞧了她一会儿。

  宁岁被他盯得发毛,终于等到他开了口。

  谢宴辞微微颔首,语气缓和了些许:“嗯,来看看新家可要添置什么。”

  说完,他不再看她,冲谢砚秋道:“……之前你督导训练,我便想着考核结束后再同你说。”

  “这是宁岁,是我…道侣。”谢宴辞语气放的有些缓,一双猫瞳平静的看着谢砚秋。

  谢砚秋眼睫颤了颤。

  心中知晓和亲耳听到还是有些不同…

  他望向宁岁。

  她微垂着眼,站在谢宴辞身侧的位置,要显得亲昵许多。

  她似乎也有些局促。

  兄长的道侣……那便是嫂嫂了。

  谢砚秋目光有些苍白,拱手施以一礼。

  “……”他张了张唇,却怎么也喊不出来。

  到嘴边的话又变了一个音。

  “…宁师妹。”

  ……

  这声音哑的宁岁听着都要心碎了。

  她看着谢砚秋,一时不知该说点啥。

  气氛又沉默下来。

  “……我想起师父还有事交代,先行一步。”谢砚秋抿了抿唇,极力压下心里的不适,对谢宴辞匆匆颔首。

  闻言,谢宴辞再次看向他,平静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去吧。”

  谢砚秋不再多留,转身离去。

  少年离去的步伐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仓促和狼狈。

  宁岁看着他可怜巴巴的背影,莫名有些心酸。

  …心头萦绕上的……是歉疚和无奈吗?

  ……

  但她明明什么也没做啊?

  宁岁想不通。

  ……或许这个就叫我见犹怜吧。

  “跑得真快。”沈灼青摇着扇子,冲谢宴辞道,“你弟这么怕生啊?”

  谢宴辞收回目光,语气平淡无波:“……砚秋性子喜静,不惯人多。”

  经此一遭,院内众人都不说话了。

  宁岁觉得尴尬,默默开口:“……进去收拾收拾?”

  温叙看了她一眼,面上一如既往的清冷,只是看起来如何都不算好心情。

  段酌更是直白,目露不善的盯了她一会儿,冷声道:“…你真是好能耐。”

  语罢,也不等她回复,直直进了屋。

  宁岁默默跟在他们身后。

  沈灼青搞不懂他们为何情绪不对。

  他拿羽扇遮住嘴,凑到谢宴辞身边小声道:“……这又是怎么了?”

  谢宴辞沉默了一会儿,没回答他,迈步走了。

  另一边,谢砚秋没有去常威真人处,而是回了后山的竹林。

  他靠着一根粗竹,缓缓滑坐在地。

  紧攥的手松开,那枚未能送出的玉环躺在掌心。

  温润的触感无端冰凉,连带着躁动不安的心都凉了几分。

  羞耻、失落、迷茫,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楚,如藤蔓攀附上来。

  握着玉环的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

  也是……本就是他一厢情愿而已。

  他将脸深深埋入膝间,肩膀微不可察地颤抖起来。

  竹林寂静,只有风撩竹叶的沙沙声,仿佛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

  宁岁这边气氛十分诡异。

  段酌要进屋收拾东西,谢宴辞也像是逃避什么似的跟着他一起去了。

  沈灼青悠哉哉的去挑喜欢的房间。

  只有温叙和应宿留在堂间里。

  温叙抱着蛋在堂间抿茶,银白的眸子却是一刻不停的盯着宁岁。

  那目光有些冷,看的宁岁莫名心虚。

  她无所适从的摸了摸他放在腿上的石头蛋。

  灰扑扑的石头蛋被温叙的灵力温养的晶莹了不少。

  虽说和温桃那颗还是没法比,但也颇有些品相不凡的味道了。

  “孩子被你养的好,我很宽慰。”宁岁镇定道。

  下一秒,温叙将她的手一把拍开。

  他将手轻轻搭在蛋的尖尖上,望着宁岁道:“…它说不喜欢你。”

  声音冷淡,颇有些夹风带雪的意味。

  宁岁一懵,尚未反应过来,手就被身后的应宿握住了。

  “…疼、不疼?”应宿小心翼翼的攥着她的手。

  其实是不疼的,温叙力道很轻。

  但宁岁看着应宿那双灰蒙蒙的眼,一时有些感动。

  ……只有应宿向着她。

  介于一旁的温叙还在冷眼扫视着他们俩,宁岁默默松开了应宿的手。

  “……不疼。”

  宁岁面临了几人好几天的冷嘲热讽,这才堪堪消停些。

  这两天谢宴辞和段酌去山下采买了不少东西。

  温叙给院子种满了花,那些喜欢他的小动物也开始往新家里凑。

  院子渐渐有了些活人气。

  御剑门分配给外门弟子的任务有不少,但基本都被段酌他们承包了。

  宁岁闲暇了几天,再没与谢砚秋碰过面。

  可惜休闲日子没持续太久……

  长悬山上的那棵神草成熟了。

  各方势力大批入山,搅得长悬城内不得安宁,御剑门附近也鱼龙混杂。

  为了防止众人争夺神药给长悬山带来祸患,御剑门不得不派弟子与他们一同前往长悬山内部。

  一是方便维护秩序,二是若真有什么差池也好有个准备。

  按理这种危险事轮不到宁岁这种刚入门的弟子去。

  偏偏要管的事太多,门内人手不足,不得已才抽调了一批新生随大部队前去山内,宁岁也在其中。

  出发当天,宁岁带着谢宴辞几人去广场报道。

  此次领队的师兄正在广场中央记名清点人数。

  宁岁没仔细看,走上前报上自己的名字:“宁岁。”

  那低头记录名单的师兄指尖忽的一顿。

  沉默了一会儿,他缓缓抬头。

  宁岁猝不及防的装进那一双新绿色的猫瞳里。

  ……是谢砚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