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心生怜意-《成为魔道妖女之后,我被迫营业》

  “灵魂离体,有损本源。境界不高之人身死之后,魂魄离体最多……七日消散。”宁火严肃道。

  “什么意思?”包艳茹虽然没听懂,但也意识到自己儿子状况不妙。

  “他已经被魔道炼成别人的鬼卒,受别人所控,活着也只会作恶。”

  扑通一声,包艳茹当场跪了下来,脸上一片煞白。月寻也惊了一下,她望着那三个身影,明明看着人畜无害,怎么会是别人的傀儡呢?

  是不是弄错了?

  不、应该不会。

  她朝着宁火看过去,他的修为要比自己高许多,能看穿很正常,但是为何,为何那个副宗的弟子也能…

  是自己太愚钝了吗?转头再与临久对视,隐约看见对方唇形微动,似乎说了些什么。

  这女人看我干什么?

  “猪。”临久无声地做了口型。

  “…”

  月寻看不出来她说的什么,但是总觉得不是什么好话,脸上带了一些疑惑,多看了她两眼。

  “还有救吗?”包艳茹看着刘长老,从天堂直入地狱,也莫过于此。

  “魔气蚀心,无药可救。”刘长老却是看着阵中的身影说的,“你比谁都清楚,对不对?”

  包青屿的脸上带着挣扎之色,从他的表现来看,很难看出来他还有没有原先的记忆,所以也许现在的模样,是装出来的。

  “无药可救…无药可救…”

  包艳茹彻底没了力气,瘫坐在地上,她感受不到血液在流淌,她只能感受到源自于骨髓里那无法驱散的寒意。

  临久看着她悲痛欲绝的模样,忽得想起来麓怨,那个四千年间屠戮无数妖族的人…想必也见过很多这种绝望的场面,当时他是怎么想的呢?

  这个答案很明显。

  她的心在动摇,在灵界,或许正道就是因为一念生怜而出现的。

  但她心中的动摇不过短暂一息。她自身经历的绝望已经足够多,如今能做到的极限,不过是游走于正邪之间。

  无法做到绝对。

  无法做到果断。

  她始终犹豫。

  但是终有一天…

  “鬼物伤人在所难免,我尽到最大的努力就是送他超度往生。”刘长老的声音放轻了许多。

  “他有害过人吗?”月寻突然发问。

  “胡说!”包艳茹一下站起来,声音尖锐刺耳,“我儿子不会害人!”

  月寻立刻反驳,“杀没杀过,可不是由你说了算。”说完嘴上还哼哼两下。

  “娘。”沉默许久的包青屿忽然开口。

  “娘在这儿。”

  “您靠近一些。”包青屿的声音很轻柔,似乎在轻轻呼唤。

  包艳茹毫不犹豫向前,月寻却眉头紧锁。这明显不妥,可环顾四周竟无人阻拦,便强忍着开口的欲望。

  “娘…你再过来一点儿。”

  此刻,包青屿的周边已经有灰色的死气在涌动,月寻几乎急的要蹦起来,让傻子来看都知道这个“包青屿”不安好心吧!

  包艳茹走的很慢,在马上要踏入阵中的时候,她伸出了双手,“让娘…抱抱你。”然后闭上了眼睛。

  噌!

  预料之中的变故骤起。

  包青屿右手成爪,面色狰狞猛然扑过去。这一下,月寻真的跳了起来,脸上就差写着“早知如此”这几个大字!

  当!

  一声铃铛的清响,三道神魂猛然一震,包青屿的表情永远停留在了狰狞上。

  噗——

  三道魂魄猛烈一震,随后开始快速破碎。竟然是陆临久突然出了手,她的手段极狠,竟要将三道魂魄烟消云散!

  刘长老自然不会让这件事发生,毕竟刚刚才说过送他往生的话,抛出一枚金符,三道神魂重新聚起,然后同时消失在了虚空。

  只余一张纸片飘然落地。

  “结束了。”刘长老长长松了一口气,他最不愿看见这种生死离别,这次能结束的这么快,多亏了那边那个小姑娘。

  刘长老看着临久,眼神中多了一丝赞赏。青灵也很意外,她是真没想到,临久会这时候出手。

  月寻摇头叹气,她看了看陆临久又看了一眼包艳茹,身形稍稍后退,她觉得,包艳茹肯定一会就抓着临久的衣服,大叫要她偿命。

  然而事情并未出现她想的那样。

  刘长老将飘落的那张纸摄入手中,看了一眼,将它递给包艳茹。包艳茹恍若未觉,直到一道清心咒落下,才浑身一震猛然回神,接过那张薄纸。

  上面潦草的写着一行字:「娘亲劳苦,儿愿下一世终身侍奉」。

  “啊——”包艳茹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哀嚎,她一直后退到一张桌子处,然后缓缓滑下去。

  “他没杀过人。”宁火在临久身边说。包青屿此举,是为让母亲免受怨念折磨,更快走出阴影。

  “那又如何?”

  临久只是冷冷道:“他的确没杀人,但刚刚他是真的动了杀心,就是逼我们出手。”

  包艳茹死死攥着那张纸条,哭得撕心裂肺,像是要把魂魄都哭出来。

  夜风呜咽,酒楼后的枫叶缓缓而落,宛如一场无声的送别。

  包艳茹眼泪根本止不住。自己骨肉至亲,岂会认不出?又岂能骗过母亲?她原想随儿子同去……

  但是…

  却…

  包艳茹转头看向陆临久,她没有说话,但却好似在询问。月寻看见这么一幕,很想知道那个副宗弟子怎么回答。

  “别太难过了。”临久看着她,“你儿子一定希望你好好活着。”临久想的实则是,你至少给我活着进塔!她可不希望对方就这么没有价值的死去。

  “你…”宁火突然靠近过来。

  “干什么?”临久满脸警惕,鞋尖点地。

  “你是看出她的求死之心,所以才出手的?”

  “…神经。”

  神经病。

  临久偏过头,她才没有这么想,也没这么好心,她想的从来都只有自己。

  仅此而已。

  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守住自己的生活,低调才是她心中的主旋律。

  为别人着想?

  这怎么可能?

  想到这里,她又补充了一句,对着宁火道:“别妄想着揣摩我的想法,你不会理解的。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仰着脖颈,像是一只高傲的天鹅。

  “……”宁火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