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生死一界,义庄还魂-《摸尸就能变强?这仵作太刑了!》

  “没问题,开门吧。”

  随着秦明话音落下,义庄大门彻底敞开。

  那两扇腐朽的木门如同地狱的门扉,此刻却成了通往希望的入口。

  陈年霉味混杂泥土腥气从门内涌出,却无人后退。

  上百名镇民互相搀扶,眼中含泪,脸上交织着激动与忐忑。

  他们在秦明小队的护卫下,一步步踏入这处象征死亡与绝望的禁地。

  当看清院内停尸板和空地上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时。

  整个义庄在经历一瞬死寂后,骤然被巨大的哭嚎与呼唤淹没。

  “虎子!我的虎子!!”

  王二婶凄厉哭喊,整个人如同疯了般连滚带爬扑向最前方那个虎头虎脑的男孩。

  她跪在停尸板前,颤抖的手不敢触碰,只小心翼翼将耳朵贴上男孩冰冷的胸膛。

  咚……咚……

  微弱,却真实。

  不是幻觉。

  “还活着……俺的虎子还活着!”

  喜悦如山洪冲垮她所有坚强。

  她一把抱住孩子,将脸深埋进那小小胸膛,发出压抑了数月的撕心裂肺的哭嚎。

  一位白发老汉拄着木杖,踉跄地在人群中寻找。

  终于,他在角落看到了失踪数月的儿子,正静静躺着,面容安详。

  老汉颤抖上前,伸出枯枝般的手探了探鼻息。

  有气。

  还活着。

  “儿啊……”

  他只喊出这两个字,那颗被悲喜反复拉扯的心脏再也承受不住。

  眼前一黑,嘴角却带着一丝满足的笑意,直挺挺向后倒去,当场昏厥。

  一幕幕人间悲喜剧,在这座小小义庄内以最原始的方式上演。

  有寻回亲人喜极而泣的,有激动过度当场昏厥的。

  但更多的,是那些只找到冰冷与空无的家属。

  一位年轻妇人在停尸板间疯狂奔跑,呼喊丈夫的名字。

  她没有找到。

  她丈夫失踪得太早。

  她的目光最终落向义庄最深处那个阴暗角落。

  那里,数十个模糊、由黑气构成的人形黑影,正因为失去“安平公”的束缚而躁动漂浮。

  妇人脚步停住,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她在模糊黑影中,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形。

  那件丈夫失踪时穿着的短衫,那双常年打铁、骨节粗大的手。

  “当……家的……”

  她试探着发出蚊蚋般的声音。

  那团黑影猛地一颤,转向她。

  黑气构成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混沌。

  可妇人却从中读懂了那份茫然、痛苦与永不瞑目的怨愤。

  “啊——!!!!!”

  撕心裂肺的哀嚎从她口中爆发,希望被彻底碾碎后的绝望。

  她疯了般冲向怨魂,伸出双手想要拥抱触摸,可她的手却一次次穿过冰冷黑气。

  什么都抓不住。

  什么都留不下。

  “都退后!不许靠近!”

  王大锤和石猛立即带人上前组成人墙,将情绪崩溃的家属与躁动怨魂强行隔开。

  “当家的!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

  “爹!您怎么就……”

  “我的娃啊!!”

  人群情绪彻底失控。

  巨大的悲喜如同两股对冲洪流,将义庄搅得天翻地覆。

  秦站在所有混乱中央。

  他没有出声,也没有动作,只是缓缓闭上双眼。

  嗡……

  一股无形而清凉的精神波动以他为中心温柔扩散。

  没有强制与压迫,如春日和风拂过心田,似夏夜月光洒落焦土。

  正喜极而泣的王二婶狂喜渐平,化作劫后余生的宁静;

  那崩溃痛哭的妇人撕心哀嚎渐止,化为无声悲泣。

  沸反盈天的哭喊、尖叫、呼唤,如同被无形之手轻轻抚过,渐渐平息。

  所有人不约而同安静下来,目光投向场中闭目的黑衣青年。

  眼中混杂悲伤、敬畏,与一丝难以言喻的信赖。

  新获神通——《心若冰清》,已然发动。

  并非精神镇压,而是更高层次的情绪引导。

  不抹悲伤,不代喜悦。

  只将人从情绪漩涡中轻轻拉出,让他们能以更平静理智的方式面对一切。

  秦明缓缓睁眼。

  目光扫过全场,声音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

  “诸位,请听我说。”

  他指向那些昏迷不醒的人。

  “近期消失之人,肉身尚在,神魂此前被困于阴阳夹缝,如今归体,好生调养数日便可苏醒。”

  再指向那几十个躁动怨魂。

  “但早年逝去者,肉身早已腐朽,只余一点执念残魂。”

  “如今安平公已灭,他们也失了束缚,很快便会自行消散,重归天地。”

  秦明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决断。

  “人鬼殊途,生死有别,莫要强求。”

  最后,他看向同样昏迷的镇魔司校尉。

  “他们,亦是如此。”

  这番话如同最终宣判,残酷,却给出了不得不接受的现实。

  在秦明精神力量的安抚下,镇民情绪未再崩溃。

  寻回亲人的家庭沉默片刻,小心翼翼如捧珍宝般抬起昏迷家人,一步步走向家的方向。

  那些彻底失去亲人的人们在原地静立许久,最终对着属于亲人的怨魂重重磕了三个头。

  没有哭喊,没有挽留,只用这最古老淳朴的方式作最后告别。

  而后转身,互相搀扶着默默离开。

  很快,义庄空了下来。

  只剩掌刑司成员,以及十几名昏迷的镇魔司校尉。

  “头儿……”王大锤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

  秦明没有回应。

  他走到镇魔司校尉身旁逐一检查。

  “神魂受创颇重,但根基未损,无性命之忧。”

  随即看向王大锤和石猛。

  “找间干净客栈安顿,派人日夜看护,等他们醒来再行定夺。”

  “是!”

  两人领命,立即招呼手下抬起这些同僚退了出去。

  夕阳最后一缕余晖从破败屋顶洒落,将秦明独自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生者已安。

  但……

  秦明缓缓转身,望向义庄深处那几十个依旧躁动、却不敢越雷池半步的怨魂。

  眼神变得深邃而冰冷。

  这些东西,是“安平公”力量的残余,也是最纯粹的……养料。

  任其自行消散,未免浪费。

  更何况留在此地,终是祸患。

  一个疯狂而大胆的念头,在他心中悄然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