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吃瘪-《年代,打猎后我成村里香饽饽》

  苏清风一个什么职位都没有的打猎人。

  现在倒是为自己给套上了枷锁。

  不过,这也是为自己谋划。

  以他现在的财力,已经算的上富农了。

  贫下中农可没他这么有钱。

  现在放在嫂子王秀珍那里的钱,估摸着也得有400块了。

  盖个青砖房没啥大的问题。

  就是之后要和嫂子分开住了。

  就这样,苏清风受伤后,没去打猎,整天在屯子里劝导大家。

  以转眼就过去一周了。

  三月底的长白山,依然是一片银装素裹。

  积雪太多,还没彻底融化。

  日头有气无力地挂在天上,洒下的光芒清冷,照在覆着厚厚积雪的茅草屋顶和篱笆院墙上,也照在屯子里那条被无数双脚踩得结结实实的村路上。

  苏清风呼出的白气,在他睫毛和破狗皮帽的帽檐上结了一层细密的霜花。

  他刚从老孙头家出来,心里揣着刚点燃的一点希望火苗,转眼就被这凛冽的寒风冻得缩了回去。

  下一个要去的,是屯西头的赵老蔫家。

  一想到赵老蔫,苏清风心里就沉了几分。

  那是个比冻土层还倔巴的老头儿。

  “吱呀”一声,苏清风推开赵老蔫家那扇用破木板钉成的院门。

  院子里的雪扫得还算干净,露出冻得硬邦邦的地面。

  赵老蔫正坐在屋檐下的马扎上,手里拿着一把破旧的刨刀,慢吞吞地修理着一个几乎散架的木犁。

  他听到动静,抬了下眼皮,看清是苏清风,鼻子里哼出一股白气,又低下头,继续跟那木犁较劲,手里的刨刀刮得更用力了,发出“刺啦刺啦”的噪音。

  “赵叔,忙活着呢?”苏清风堆起笑脸,凑了过去,从破棉袄口袋里摸出皱巴巴的“经济”牌烟卷,递过去一根。

  赵老蔫没接,甚至连头都没抬,只是闷声闷气地回了句:“嗯。苏家小子,有事?”

  苏清风的手僵在半空,有些尴尬,只好把烟塞回自己嘴里,却没点燃。

  他也不抽烟,只是给别人发,今天刚进门就吃瘪了。

  苏清风蹲到赵老蔫旁边,看着那老旧不堪的木犁,找话道:“这犁……年头不短了吧?开春地化冻了,怕是不好使唤。”

  “不好使唤也得使唤。”赵老蔫终于停下了手里的活儿,抬起头,一双浑浊却锐利的眼睛盯着苏清风,“咱庄户人,就靠这老伙计吃饭。不像有些人,心思活泛了,想着旁门左道。”

  这话带着明显的刺儿。

  苏清风脸上的笑容有点维持不住,他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赵叔,话不能这么说。集中生产不是旁门左道,是让大家把劲儿往一处使。您想啊,就您家那两三亩地,东一块西一块的,用这老犁,一年到头能打多少粮食?交了公粮,三提五统后剩下的够吃吗?要是……”

  “够不够吃那是我的事!”赵老蔫猛地打断他,声音提高了八度,带着一种被侵犯领地般的恼怒,“我赵老蔫在西河屯土里刨食几十年了,没饿死!用不着你一个打猎的来教我咋种地!”

  他“哐当”一声把木犁和刨刀扔在地上,站起身,指着苏清风的鼻子:“苏清风,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念过几天书,出去见过点世面,就能回来忽悠人。那地,是我用血汗从荒山里一镐头一镐头开出来的。是我老赵家的根,你现在上下嘴皮一碰,就要合出去?门都没有!”

  唾沫星子几乎喷到苏清风脸上。

  苏清风感到一股血往头上涌,但他死死压住了。

  他知道,跟赵老蔫这种倔老头硬顶,只会适得其反。

  “赵叔,地还是大家的,只是合在一起种,能用的地更多,收成也……”

  “屁!”

  赵老蔫根本听不进去,他挥舞着粗糙得像老树皮的手。

  “合在一起?说的比唱的好听,到时候谁出力多,谁出力少?收成咋分?你保证得了公平?哼,我算看透了,你们就是想哄着我们把命根子交出去,到时候是圆是扁,还不是任你们拿捏?我告诉你,苏清风,除非我赵老蔫死了,否则谁也别想动我的地!”

  他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着,弯腰捡起地上的刨刀,虽然不是对着苏清风,但那架势已经充满了敌意:“滚!你给我滚出去!我家不欢迎你!再敢来提这集体化的事,别怪我拿扫帚撵你!”

  苏清风看着赵老蔫因愤怒而涨红的脸,看着他那双布满老茧,死死攥着刨刀的手,知道今天无论如何也说不通了。

  他默默地站起身,拍了拍粘在裤腿上的尘土,深深看了赵老蔫一眼。

  “赵叔,您消消气。地是根,我懂。我只是想让这根,能长出更多的粮食,让咱屯里人都能吃上饱饭。”他的声音有些干涩,“我改天再来看您。”

  赵老蔫别过头去,留给苏清风一个冰冷倔强的背影。

  苏清风转身,默默走出那个小院。

  院门在他身后被赵老蔫“砰”地一声重重关上。

  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苏清风却觉得心里比这天气更冷。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吃闭门羹了,但每次被这样粗暴地拒绝,心里还是像堵了一块冰疙瘩。

  他漫无目的地在屯子里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屯子南头,靠近山脚的一处孤零零的院子前。

  这是“李老棍”的家。

  李老棍其实不老,才四十出头,但因为早年摔坏了腿,走路一瘸一拐,靠着根棍子,得了这么个外号。

  他媳妇死得早,一个人拉扯着俩半大小子,日子过得紧巴巴,是屯里有名的困难户。

  苏清风犹豫了一下,还是敲响了那扇歪歪扭扭的木板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开了一条缝,露出李老棍那张愁苦憔悴的脸。

  他看到苏清风,眼神先是闪过一丝意外,随即被浓重的戒备取代。

  “清……清风兄弟啊,你咋来了?”

  李老棍的声音有些沙哑,身子堵在门口,并没有让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