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密室-《撼龙逆命录》

  两人摸到六榕寺,六榕寺的朱漆山门,在皎洁的月光下,竟泛着一抹诡异的血光。

  陈玄墨站在门前,虎口的伤疤突突地跳着,仿佛预示着什么不祥之事。

  他身旁,胖子正蹲在一只威武的石狮子后面,啃着菠萝包,碎屑不停地往香炉里掉,滋啦滋啦作响。

  胖子嘟囔着:“这庙看着比咱那缫丝厂还邪乎,要不,咱等鸡叫了再来?”

  陈玄墨没搭话,只是掏出几枚铜钱,在门环上比划着。

  就在这时,六榕寺塔的影子突然扭曲,竟然形成了一个“囚”字!

  铜钱刚碰到那锈迹斑斑的门锁,整堵墙就像水面一样泛起了波纹,两人仿佛穿过了一层果冻,跌跌撞撞地跌进了寺院。

  “我滴个乖乖……”胖子举着手电筒,手抖得跟筛糠似的。

  他们本该看到放生池的地方,现在却立着七根青铜柱,每根柱子上都用铁链捆着一盏油灯。

  最骇人的是那灯芯,里面跳动的火苗里,竟然裹着一张张缩小的人脸!

  陈玄墨的铜钱突然像是被什么力量牵引着,飞向东南角的石灯幢,在青砖地上烫出了一个北斗图案。

  胖子好奇地凑近看柱子上的铭文,突然怪叫一声:“这特么是老板的字迹!”

  只见青铜柱底部,刻着“丁卯年七月初七,借寿九十九载”几个触目惊心的字。

  地面突然震动起来,放生池底裂开了一个方形洞口。

  陈玄墨拽着胖子,两人刚想跳下去,头顶的洞口就“轰”地一声合拢了。

  手电筒照出了一条向下的石阶,墙上密密麻麻地贴满了民国时期的符咒,朱砂符纸下,还压着泛黄的日文报纸。

  “1945年8月15日……”陈玄墨撕下半张《朝日新闻》,头条标题“玉音放送”被血手印糊了大半。

  胖子突然踢到了一个铁皮盒,里面滚出了一支锈迹斑斑的南部十四式手枪:“这庙底下是鬼子窝啊!”

  两人越往下走,潮气越重。

  陈玄墨突然感觉后颈一阵刺痛,他摸了摸,原来是自己的胎记在黑暗中泛着青光。

  转过最后一道弯,眼前豁然开朗:一个篮球场大小的密室里,七盏青铜灯按照北斗方位摆放着,灯油里泡着的头发丝还在缓缓地蠕动。

  “墨哥!这灯罩……”胖子声音发颤地指着其中一盏灯。

  琉璃灯罩里,封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场景,正是他上周在茶餐厅吃云吞面时被抓拍的。

  更恐怖的是,照片边缘用红笔标注着他的生辰八字,和他裤兜里的身份证分毫不差!

  陈玄墨心中一惊,突然冲向天枢位的油灯。

  灯座底下,压着半块翡翠双鱼佩——和老板那块正好能拼成一块完整的玉佩。

  他刚要伸手去拿,灯芯里的人脸突然睁开了眼睛,火苗“轰”地窜起了三尺高!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陈玄墨急忙甩出铜钱,镇住了火势。

  铜钱上的黑血,在灯油里晕开了一片诡异的花纹。

  胖子突然指着墙壁尖叫起来,那些符咒正在融化,露出后面成排的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泡着一对眼球,瞳孔的颜色各不相同。

  密室突然响起了老式留声机的杂音,混着日语军歌的旋律,让人毛骨悚然。

  陈玄墨的铜钱像是被什么力量牵引着,自动飞向供桌,将桌布烧出了一个太极图案。

  他掀开桌布,底下竟然是一个青铜罗盘底座,凹槽的形状和他手腕上的胎记完美契合。

  “墨哥你站远点!”胖子突然扑了过来。

  原来,供桌下的暗格里,窜出了一条双头蜈蚣,毒牙正对着陈玄墨的胎记。

  千钧一发之际,玻璃罐里的眼球集体转向了蜈蚣,瞳孔射出红光,瞬间将蜈蚣烧成了焦炭。

  陈玄墨趁机把铜钱按进了罗盘底座,密室突然地动山摇起来。

  七盏青铜灯同时倾斜,灯油在地上汇成了一个血色箭头,直指墙壁上的日式推拉门。

  门缝里,渗出了一股熟悉的尸花香,正是老板长衫上的味道。

  “给你爷爷开开眼!”胖子抡起供桌上的香炉,狠狠地砸了过去。

  木门碎裂的瞬间,上百只黑翅白腹的怪蛾扑面而来。

  陈玄墨眼疾手快,扯下符咒墙纸点燃,火光中,映出了蛾翅上的北斗七星斑点。

  混乱中,传来了一阵齿轮转动的咔嗒声。

  密室的天花板,缓缓降下了一块石碑。

  陈玄墨抹去石碑上的青苔,浑身发冷——碑文上,竟然记载着“昭和二十年,七杀命格移植实验”!

  落款处,赫然盖着林九叔的私章!

  石碑上的青苔簌簌地掉落,陈玄墨的指尖还停在“林九叔印”四个篆字上,心中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寒意。

  胖子抡起半截石碑就要砸下去,突然,玻璃罐的碎裂声惊得他僵在了原地——那些泡着眼球的福尔马林液,此刻正在沸腾!

  “要命了!”陈玄墨大喊一声,拽着胖子就扑向罗盘底座。

  沸腾的液体里,密密麻麻的蛊虫浮了起来,每只虫背上都嵌着一颗微型铜钱,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更骇人的是那些眼球,此刻正像活鱼一般在液面上蹦跳,瞳孔里映出两人扭曲的倒影。

  青铜罗盘突然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紧紧吸住了陈玄墨的手腕。

  他手腕上的胎记渗出的黑血,在罗盘的凹槽里缓缓汇成了河图洛书的图案。

  与此同时,七盏青铜灯同时爆出青光,在墙上投出了一幅巨大的广州城防图——1945年的珠江两岸,七座古塔的位置竟然正对应着北斗七星!

  “墨哥,你头顶!”胖子声音都劈了,指着天花板喊道。

  只见天花板裂开了一个八角形的暗格,掉下一个裹着油纸包的物件。

  陈玄墨接住的瞬间,虎口伤疤突然裂开,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油纸里裹着的,竟然是林九叔的铜烟斗,斗身上还沾着新鲜的香灰!

  “不可能...”陈玄墨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心中充满了疑惑。

  他拿起烟斗在罗盘上磕了磕,溅起一串火星。

  那些蛊虫突然集体转向,在青砖地上拼出了“小心师父”四个血字。

  胖子刚要说话,整间密室突然倾斜了四十五度,玻璃罐像炮弹一般砸向墙壁,发出阵阵巨响。

  陈玄墨眼疾手快,用裹尸布缠住一根青铜柱,另一头甩给胖子:“抓稳!”就在这时,蛊虫组成的血字突然散开,聚成一条蜈蚣扑向罗盘。

  铜烟斗自动飞起挡在中间,喷出的烟雾里竟然浮现出了林九叔的虚影!

  “快走!”虚影的声音像是从水底传来,模糊不清,“七星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蛊虫咬散了。

  陈玄墨突然发现倾斜的地面露出了一道暗门,门板上用日文写着“甲级实验体1997号”。

  暗门后是一条向上的螺旋石阶,台阶上布满了黏腻的菌丝,散发着阵阵恶臭。

  胖子举着手机照明,突然踩到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半截腐烂的日军尸体,手里还攥着一本实验日志。

  陈玄墨扯开日志封皮,1945年8月14日的记录让他如坠冰窟:

  “七杀宿主出现排异反应,需活体移植至陈家新生儿...”配图是一个后背带着北斗胎记的婴儿,襁褓上绣着“玄墨”二字。

  “这特么是...”胖子话还没说完,头顶突然传来砖石移动的声音。

  陈玄墨拽着他滚进了侧面的排水沟,整段台阶轰然塌陷。

  月光从塌方处漏进来,照出了一个熟悉的轮廓——六榕寺塔的飞檐正在他们头顶十米处摇晃!

  陈玄墨的铜钱突然飞向塔基,在青砖上烫出了一个钥匙孔状的凹痕。

  胖子摸出之前在缫丝厂找到的青铜钥匙,插进去的瞬间,地动山摇。

  塔基裂开了一条缝,腥风裹着陈年香灰扑面而来,让人窒息。

  塔心供着一尊三头八臂的邪佛像,佛手上托着的不是法器,而是那七盏青铜油灯。

  最骇人的是佛像眉心嵌着一块人骨罗盘,指针正指着陈玄墨的心脏。

  胖子突然腿软跪地——佛龛下的供品里,竟然摆着他失踪三年的老爹的工牌!

  “别碰!”陈玄墨拦住要去捡工牌的胖子。

  就在这时,供桌突然裂开,升起了一个透明玻璃棺,里面泡着的赫然是年轻时的老板!

  更诡异的是,尸体手中攥着半本《撼龙经》,书页上全是陈玄墨的笔迹!

  铜烟斗突然发烫,陈玄墨将烟嘴按在了玻璃棺上。

  尸体手中的经书突然自燃,灰烬在棺盖上拼出了“命火不灭,罗盘永封”八个字。

  佛像突然睁开了琉璃眼,八只手臂同时抓向两人!

  “接着!”胖子把工牌甩给陈玄墨。

  金属牌背面突然弹出刀片,正好割断了缠住陈玄墨脚踝的佛珠串。

  人骨罗盘突然脱离佛像,自动嵌入了陈玄墨的胎记中,剧痛让他差点咬碎后槽牙。

  七盏青铜灯同时爆燃,火苗里浮现出七张不同的人脸。

  陈玄墨突然认出了最中间那张脸——正是襁褓照片里抱着自己的妇人!

  铜钱自动飞入火中,人脸发出凄厉的哀嚎声,整座塔开始倾斜!

  “跳!”陈玄墨拽着胖子撞破了花窗。

  坠落的瞬间,他看见塔基裂口处伸出无数缠着金线的手,正在把燃烧的青铜灯往地底拖。

  两人重重摔在了放生池边的菩提树下,背后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坍塌声。

  晨光微熹时,陈玄墨在废墟里扒出了半块烧焦的匾额。

  鎏金的“六榕”二字下,隐约可见“昭和二十年造”的铭文。

  珠江方向传来了汽笛长鸣的声音。

  陈玄墨摸到兜里突然多出的物件——是那尊邪佛眉心的人骨罗盘,此刻正泛着不祥的血光。

  胖子突然指着对岸尖叫起来:“看!那艘船...”

  晨曦中,有一艘白帆船正在沉没,船头站着一位戴斗笠的老者,侧脸竟然像极了林九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