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石壁暗格-《撼龙逆命录》

  手电光柱刺破暗格内的黑暗,灰尘在光中狂舞,像无数细小的精灵被惊扰。陈玄墨屏住呼吸,侧着身子,极力朝里面望去。

  空间比他想象的要小得多,更像是在厚重石壁上硬掏出来的一个壁龛,深不过一尺,高宽也仅能容纳一个鞋盒大小的东西。里面没有预想中的邪门法器,也没有金光闪闪的宝贝,只有厚厚的、均匀覆盖的灰尘。

  “看到啥了?墨哥?真有宝贝?”胖子挤在他身后,急不可耐地小声问,胖脑袋努力想从陈玄墨肩膀和门框的缝隙里挤过去看。

  陈玄墨没回答,他伸出手,极其小心地拂开表面那层积年累月的灰尘。

  灰尘之下,露出一个深褐色的、边角已经磨损严重的硬皮本子。封面上没有任何字样,只有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

  他的心莫名地加速跳动起来。这看起来……太普通了,普通得与这个邪异密室格格不入。

  他小心翼翼地,用两根手指,捏住本子的边缘,缓缓将它从暗格中取了出来。本子不厚,但入手沉甸甸的,带着一种时光的重量。

  更多的灰尘被带起,两人都忍不住偏头轻轻咳嗽了一声。

  “就……就一本破本子?”胖子看着陈玄墨手里那其貌不扬的东西,脸上期待兴奋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失望,“费这么大劲,差点把命搭上,就为了这?这玩意儿扔大街上都没人捡吧?”

  陈玄墨没理会胖子的抱怨,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这本子上。直觉告诉他,这东西绝不简单。他用手仔细拂去封面上残留的灰尘,就着昏暗的手电光,看向封面。

  依旧没有标题。

  他深吸一口气,翻开了扉页。

  纸张已经泛黄发脆,边缘有些卷曲,透着一股老纸特有的微酸气味。扉页的右上角,用毛笔写着几行竖排的小字,墨迹因年代久远而微微晕开,但字迹依旧清晰可辨,挺拔而隽永,带着一股旧时文人特有的风骨。

  当先便是三个字——

  **陈青岩**

  陈玄墨的呼吸猛地一滞,瞳孔骤然收缩!

  这是他祖父的名字!

  胖子的脑袋也瞬间挤了过来,小眼睛瞪得溜圆,结结巴巴地念出声:“陈……陈青岩?墨哥!这……这不是你爷爷吗?!”

  他的声音因为极度震惊而拔高,在这死寂的密室里显得格外突兀,吓得他自己赶紧又捂住了嘴,只留下一双瞪得老大的眼睛,写满了难以置信。

  陈玄墨的心脏咚咚狂跳,握着日志的手指甚至有些微微颤抖。他万万没想到,在这个由李金财和阮黑掌控的、充满邪异气息的密室最深处,在这个用胖子至阳之血才能打开的隐秘暗格里,找到的竟会是祖父生前的工作日志!

  祖父……和李金财……和这个邪阵……到底有什么关联?

  无数疑问如同潮水般瞬间涌上他的大脑,让他一阵眩晕。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小心翼翼地翻开了下一页。

  日志的内页,是用同样风格的毛笔小楷,密密麻麻却又工整地记录着大量的风水勘测心得、地势走向分析、星象观测笔记,甚至还有一些简单的符箓绘制心得和破煞案例。字里行间透着一种严谨、务实,以及一种对天地自然的敬畏,与这个密室的血池尸衣、与李金财阮黑那套邪术,截然不同,格格不入。

  这的的确确是祖父的东西,是他熟悉的、那位慈祥却固执的老风水师的笔迹和风格。

  陈玄墨一页页地快速翻阅着,胖子也紧张地凑在旁边,大气不敢出,虽然很多专业术语他看不懂,但那“陈青岩”三个字带来的冲击力足以让他明白此事非同小可。

  日志记录了很长一段时间,内容庞杂,但大多围绕着广州城及周边的风水龙脉展开。其中多次提到了“三元里”这个地方,祖父似乎对此地的地势格局格外关注,认为这里地气交汇,潜龙在渊,虽非顶级宝地,却也暗藏玄机,若利用得当可福泽一方,若被邪术窃取或扭曲,则后患无穷。

  看到这里,陈玄墨的心再次沉了下去。祖父早已看出了三元里的特殊性!

  他翻页的速度越来越快,心情也愈发急切,渴望从这些文字中找到更多线索,找到祖父与眼前这一切的关联。

  然而,就在日志翻到大约中间靠后的位置时,他猛地停了下来。

  不对劲。

  这里的装订线显得有些松散,页脚处参差不齐。他仔细看去,心头一凉——至少有十几页纸,被人为地、粗暴地撕掉了!

  撕扯的痕迹很旧,显然是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留下的毛边如同沉默的伤疤,横亘在岁月之间,也隔断了重要的信息。

  “哎?这怎么还带撕页的?谁干的?”胖子也发现了,忍不住叫起来,“是不是记了啥见不得人的秘密?”

  陈玄墨眉头紧锁,一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心头。被撕掉的这些页里,到底记录了什么?是祖父自己撕的,还是……李金财?或者阮黑?

  他按捺住纷乱的心绪,继续往后翻。撕掉之后的内容变得有些断续,笔迹也似乎不如之前工整,偶尔会出现一些潦草的、像是随手记下的片段,透着一股隐隐的焦虑和……无奈?

  他的目光急速扫过那些略显凌乱的后续记录,大多还是风水相关,但涉及三元里的部分明显减少了。直到他翻到最后一篇关于三元里地势的详细分析篇章。

  这一篇的字迹显得格外潦草,墨水深浅不一,仿佛书写者当时心绪极为不宁。文章末尾,似乎本该结束的地方,却又另起一行,用更加颤抖、几乎力透纸背的笔力,写下了一行小字。那字迹与前面的工整截然不同,带着一种压抑到极点的愤怒、失望和决绝——

  “……金财渐入歧途,贪念炽盛,邪术惑心,劝之无效,反生怨怼。吾心甚痛,然道不同不相为谋。为防万一,吾留后手于‘灯下黑’处,盼后来有缘之人得之,莫使煞气滔天,祸及无辜……”

  字迹到这里戛然而止,最后几个笔画甚至有些模糊,仿佛书写者已无力再写,或是被突然发生的事情打断。

  “金财……李金财!”胖子倒吸一口凉气,指着那行字,“你爷爷……你爷爷早就知道李金财不是好东西了!还劝过他!”

  陈玄墨死死盯着那行字,每一个字都像锤子一样砸在他的心上。

  祖父不仅知道,而且试图劝阻过!但李金财执迷不悟,甚至可能因此对祖父心生怨恨!所以李金财后来对祖父的失踪含糊其辞,甚至可能……他知道些什么!

  而最关键的,是最后那句——“吾留后手于‘灯下黑’处”!

  灯下黑!

  陈玄墨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电,迅速扫过整个阴森的血池密室!

  手电光柱随之移动,掠过沸腾后渐趋平静却依旧散发不祥气息的血池,掠过池中央那件微微起伏的裹尸布,掠过池边李金财新布下的那些邪异法器,最后,定格在那七盏按照北斗七星方位摆放、未曾点燃的黑色油灯上!

  灯下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最显眼、最容易被人忽视的地方!

  李金财和阮黑的目光恐怕一直都聚焦在血池和尸衣上,谁会去特别注意这几盏看似只是阵法辅助、尚未点燃的油灯?

  祖父的后手,就藏在这里!藏在这七盏灯里!

  “灯下黑……灯下黑……”陈玄墨喃喃自语,眼神越来越亮,“胖子!是这些灯!”

  “灯?啥灯?”胖子还没完全从祖父日志的震撼里回过神,顺着陈玄墨的目光看去,一脸茫然,“这些破灯?李金财刚摆的那些?”

  “不!是原来就在这里的这七盏!”陈玄墨语气急促,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祖父说的‘灯下黑’,后手就藏在这些灯里!快,仔细检查每一盏灯!”

  虽然不明白“灯下黑”具体指什么,但看到陈玄墨如此激动,胖子也知道发现了重大线索,立刻来了精神:“好嘞!查灯是吧?交给我胖爷!”

  两人立刻分头,扑向那七盏分布在血池周围、造型古朴诡异的黑色油灯。

  这些灯盏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制成,触手冰凉坚硬,非金非石,表面刻着一些模糊的邪异符文,与整个密室的风格一致。它们静静地立在原地,仿佛自亘古以来就存在于此。

  陈玄墨和胖子一人一边,小心翼翼地捧起油灯,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仔细地检查。灯体很重,里面似乎还有残留的、已经凝固的灯油,散发着难以形容的怪异气味。

  “这玩意儿死沉……也没啥特别的啊?”胖子捧着一盏灯,翻来覆去地看,甚至还用手指敲了敲,发出沉闷的响声,“实心的吧?咋藏东西?”

  陈玄墨没有回答,他检查得极为仔细,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的痕迹。他知道,祖父既然用了“灯下黑”这个词,那隐藏的方式必然极其巧妙,绝不会轻易被发现。

  时间一点点过去,密室里只有两人翻动检查油灯的细微声响和粗重的呼吸声。血池依旧散发着阴寒的气息,那件尸衣在池心缓缓起伏,仿佛一只冷漠的眼睛,注视着两人的一举一动。

  一连检查了五盏灯,毫无所获。灯座都是实心的,与地面似乎紧密相连,无法移动。

  胖子有些泄气,额头上冒出了汗珠,一方面是因为累和紧张,另一方面也是刚才贡献了“至阳之血”的后遗症开始显现,他感觉脑袋有点发晕,手脚也有些发软。

  “墨哥……好像没有啊……是不是咱们理解错了?”胖子靠着冰凉的石壁,喘着气,用手背擦着额头的汗,“你爷爷说的‘灯下黑’,会不会指的是别的啥?比如……比如灯照不到的影子底下?”

  陈玄墨眉头紧锁,难道真的猜错了?他目光再次扫过七盏灯。北斗七星……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方位对应绝不会有错。祖父精通风水,留下的提示必然也与方位有关。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天枢”位的灯盏上。天枢,北斗之首,往往代表核心和开端。

  “再试一次,重点看天枢位。”陈玄墨沉声道,走向对应天枢位的那盏灯。

  胖子也强打精神,跟了过去。

  陈玄墨再次捧起那盏灯,入手冰凉。他深吸一口气,凝神静气,手指极其细致地拂过灯身的每一寸表面,感受着上面的每一道刻痕。

  忽然,他的指尖在灯座底部与地面接触的边缘处,感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不同于其他地方的滞涩感!

  这里似乎……不是完全一体的?

  他心中一动,立刻蹲下身,将手电光聚焦在灯座与地面相接的那个圈。仔细看去,那里果然有一圈比头发丝粗不了多少的缝隙!只是因为灰尘堆积和光线昏暗,极难发现!

  “胖子,你看这里!”陈玄墨低呼。

  胖子赶紧蹲下,眯着小眼睛使劲看,半天才看清楚:“哎哟!真有条缝!这灯座能动?”

  “试试看。”陈玄墨放下手电,双手抱住沉重的灯身,尝试着左右旋转。

  灯身纹丝不动,仿佛焊死在了地上。

  他又尝试着向上拔,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是不是也得用血?”胖子说着,又把那根可怜的手指伸了出来,龇牙咧嘴地准备再挤点血。

  “先别急。”陈玄墨阻止了他,他回想起之前开启石壁暗格时,血液是滴在特定的石头上,而非直接作用于机关。祖父布置的后手,应该不会每次都靠血来开启。

  他再次仔细观察那条缝隙和灯座底部,手指沿着缝隙慢慢摸索。当他的手指转到灯座背面,一个极其不起眼的、微微内凹的小点时,他停住了。

  这个凹点的大小和形状……似乎有些熟悉?

  他猛地想起祖父日志的扉页上,那个签名的右下角,好像有一个类似的、像是用印章盖上去的、极其细微的标记!当时他没在意,现在回想起来,那标记的形状,似乎正是一个简化的油灯图案!

  难道……

  陈玄墨立刻从口袋里掏出那本日志,快速翻到扉页,就着手电光仔细查看。

  果然!在“陈青岩”三个字的右下方,有一个黄豆大小、颜色极淡的朱红色印记,形状正是一盏极其古拙的油灯!

  他的心再次狂跳起来!钥匙!开启机关的“钥匙”就在这里!

  他尝试着,将日志扉页上那个油灯印记,小心翼翼地、对准了灯座背面那个不起眼的凹陷处,轻轻按了上去。

  严丝合缝!

  就在印记与凹陷完全贴合的那一刻——

  “咔……”

  一声极其轻微、几不可闻的机括响动从灯座内部传来!

  紧接着,整个灯座,竟然微微向下沉陷了半分!然后,伴随着一阵极其细微的、几乎感觉不到的震动,灯座底部,就在那条缝隙的上方,弹出了一个只有火柴盒大小的、极其扁平的金属暗匣!

  暗匣弹开的力度很轻,速度也不快,但事发突然,正靠着石壁喘气、脑袋还有点发晕的胖子根本没反应过来。他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黑乎乎的小东西就从灯座底下“噗”地一下弹了出来,直奔他面门!

  “哎哟喂!”胖子吓得怪叫一声,下意识地猛地一仰头!

  咚!

  他后脑勺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后面坚硬冰冷的石壁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而那弹出的暗匣,几乎是擦着他的鼻尖飞过,“啪嗒”一声轻响,掉落在了他脚边的地上。

  “我的鼻子……”胖子捂着被擦痛的鼻子,又揉着撞得生疼的后脑勺,眼泪都快出来了,“这破机关……咋还带偷袭的……哎哟……差点给我破相了……”

  陈玄墨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了一下,见胖子没事,这才松了口气,赶紧弯腰捡起那个掉在地上的暗匣。

  暗匣通体黝黑,触手冰凉,不知道是什么金属打造的,表面没有任何花纹,只有边缘处极其光滑。他小心地捏住暗匣的边缘,轻轻用力。

  匣盖应手而开。

  没有机关,里面也没有射出什么毒针暗器。

  暗匣内部铺着一层黑色的丝绒,已经有些褪色。丝绒上,静静地躺着两样东西。

  左边是一枚拇指指甲盖大小、洁白温润的玉质符印,形状古朴,上面用古篆阳文刻着两个苍劲有力的小字——“破邪”。符印虽小,却透着一股中正平和、凛然不可侵犯的纯正气息,与这密室里的阴邪煞气格格不入。

  右边则是一块更薄的、只有半个巴掌大小的青铜片。青铜片边缘被打磨得十分锋利,闪着幽冷的金属光泽。片身上,用极其精细的技艺雕刻着错综复杂的山水纹路,那些纹路细如发丝,却蕴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韵律,仿佛勾勒的不是死物,而是活生生的山川地脉。

  陈玄墨的目光一接触到那块青铜片,心脏就像是被人狠狠攥了一下!

  这纹路……这感觉……

  他猛地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之前从胖子祖父尸体胸口拓印下来的图纸,还有那块从乱葬岗老光棍坟里得到的、未完工的罗盘碎片,将三者放在一起对比——

  虽然大小、材质、完整度各不相同,但那山水纹路的走向、那地脉勾连的气韵,分明同出一源!这块青铜片,显然是那神秘罗盘的另一块关键碎片!而且看起来,是极其重要的一部分!

  胖子也忘了鼻子和脑袋的疼,凑过来看,一看那玉印上的“破邪”二字,顿时喜上眉梢:“破邪!这名字好!听着就专门克那些妖魔鬼怪!墨哥,这肯定是你爷爷留给你对付李金财和那老怪物的宝贝!”

  他又看向那块青铜片,挠挠头:“这铁片片……又是啥?看着跟你之前找的那些差不多……”

  陈玄墨没有立刻回答,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和震撼,小心翼翼地将那枚玉质符印和青铜碎片从暗匣中取了出来。

  玉印入手温润,那股纯正祥和的气息更加明显,让他因为长时间待在这阴邪之地而有些滞涩的气血都仿佛顺畅了不少。而那块青铜碎片则入手冰凉,上面的山水纹路在昏暗光线下似乎有微光流转,与他怀中其他碎片产生着微弱的共鸣。

  祖父……原来您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天。您不仅留下了警示,更留下了对抗邪祟的后手!

  “灯下黑”……原来藏在这天枢灯座之下!

  李金财和阮黑恐怕做梦也想不到,他们处心积虑维持的邪阵核心处,早就被埋下了一颗足以颠覆一切的钉子!

  陈玄墨紧紧握住手中的玉印和青铜碎片,感受着其上残留的、属于祖父的微弱气息和那份深沉的担忧与决绝。一股复杂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有酸楚,有感动,更有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

  他必须阻止他们,必须毁掉这个邪阵!

  “墨哥,现在咋办?”胖子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带着期待和紧张,“有了你爷爷给的宝贝,是不是就能破掉这鬼池子了?”

  陈玄墨回过神来,将玉印和青铜碎片小心收好。他再次看向那依旧在缓缓起伏的裹尸布和散发着寒气的血池,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嗯。”他重重点头,“有了祖父留下的后手,我们的胜算就大了很多。但具体怎么做,还需要仔细筹划,不能贸然动手。”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那本摊开在地上的日志,停留在祖父最后那行潦草的字迹上。

  “……吾留后手于‘灯下黑’处……”

  灯下黑……除了这盏天枢灯,其他六盏灯下,是否还藏着什么?或者,这“灯下黑”本身,是否还另有所指?

  他总觉得,祖父的安排,或许不止于此。

  但眼下,他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暗格被打开,机关被触发,虽然动静很小,但难保不会引起什么变化。阮黑和李金财随时可能到来。

  “走,先上去再说。”陈玄墨收起日志,拉起还有些腿软的胖子。

  两人最后看了一眼那诡异的血池和漂浮的尸衣,不再停留,迅速沿着来时的石阶,向上退去。

  重新合上那块沉重的石板,将地下密室的阴冷和邪异再次封存,两人站在废墟的夜风中,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但怀里那枚温润的“破邪”玉印和冰凉的青铜碎片,以及祖父日志上那些沉重的字句,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们——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月圆之夜,近在咫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