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高烧与呓语-《掌心独宠:夜少娇妻她又甜又飒》

  那对猫咪情侣头像,像一枚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梦婉莹的心湖里漾开圈圈涟漪。夜熙辰这近乎“幼稚”的宣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霸道,却也奇异地安抚了她连日来的不安。下午的“去个地方”变成了一场突如其来的跨国视频会议,夜熙辰又恢复了忙碌,但那只黑色的傲娇猫咪头像,却始终安静地待在微信列表顶端,像一个无声的陪伴。

  然而,平静的水面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狂风暴雨敲打着窗户。梦婉莹被雷声惊醒,起身关窗时,隐约听到楼下传来不同寻常的响动。她披上外套,轻声走下楼梯,发现书房的门虚掩着,里面有微弱的光透出。

  她走近一些,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粗重的喘息声,还夹杂着玻璃杯碰撞的脆响。犹豫片刻,她轻轻推开了门。

  书房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光线昏暗。夜熙辰背对着门口,坐在沙发上,身影在昏黄光线下显得异常紧绷。他低着头,单手撑着额角,另一只手紧紧攥着一个威士忌酒杯,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地上,是一只被打碎的玻璃杯残骸,酒液洇湿了昂贵的地毯。

  “夜熙辰?”梦婉莹轻声唤道,心莫名地揪紧。

  听到声音,夜熙辰猛地一震,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想站起身,却因为动作过猛而晃了一下,他迅速用手撑住沙发扶手才稳住身形。他转过头,看向门口的她。

  灯光下,他的脸色异常潮红,额发被汗水浸湿,紧贴在额角。那双总是锐利深邃的黑眸,此刻布满了血丝,眼神涣散,带着一种梦婉莹从未见过的、近乎脆弱的迷茫和……痛苦。

  “谁让你进来的?”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戒备,但那份强势却因他此刻的状态而大打折扣。

  “我听到声音……”梦婉莹走近几步,立刻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惊人热意,“你发烧了?”她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探他的额头。

  “别碰我!”夜熙辰猛地挥开她的手,力道之大让她踉跄了一下。他眼神凶狠地瞪着她,像一头受伤后极度警惕的野兽,“出去!”

  梦婉莹被他过激的反应吓到,却没有离开。她看到他微微颤抖的身体和额上不断渗出的冷汗,那股浓烈的酒气也掩盖不住他病态的气息。他病得很重,而且状态非常不对劲。

  “你烧得很厉害,需要看医生。”她坚持道,试图保持冷静。

  “我说了,出去!”夜熙辰低吼,试图站起来驱逐她,却因眩晕再次跌坐回沙发上,呼吸愈发急促混乱。他闭上眼,眉头紧锁,似乎在抵抗着巨大的痛苦,嘴唇无声地翕动着。

  梦婉莹站在原地,心脏因他罕见的失控而狂跳。她看到他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似乎是一条简短的信息预览,发送者的备注是【修远】,信息内容只有几个字:【“影武者”有异动,小心……】

  “影武者”!这个名字让梦婉莹心头一凛。是因为这个,他才变成这样?

  就在这时,夜熙辰似乎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开始发出模糊不清的呓语。梦婉莹屏住呼吸,靠近一些,才勉强听清断断续续的词句。

  “……小影……跑……快跑……”

  “……对不起……是哥哥没用……”

  “……别过来!别伤害她!”

  “……血……好多血……”

  “……‘帝国’……不能倒……我不能……”

  他的声音充满了绝望、恐惧和深深的自责,与平日那个冷酷强大的形象判若两人。尤其是那句“是哥哥没用”和“别伤害她”,像重锤一样砸在梦婉莹心上。她终于确定,“小影”对他而言,是刻骨铭心的伤痛和无法挽回的遗憾,是与他血脉相连、需要他保护却未能护住的至亲。

  一股强烈的酸涩和同情涌上心头,压过了之前的恐惧。她不再犹豫,转身想去叫周伯和家庭医生。

  “别走……”一声极其微弱的、带着恳求意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梦婉莹脚步顿住,难以置信地回头。夜熙辰依旧闭着眼,意识模糊,但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却无意识地向前伸着,仿佛想抓住什么。他脸上的凶狠和戒备消失了,只剩下一种孩童般的无助和脆弱。

  “冷……”他蜷缩起身体,喃喃道。

  那一刻,梦婉莹的心彻底软了下来。她快步走到他身边,避开地上的玻璃碎片,蹲下身。她不敢再碰他,只是拿起旁边沙发上的薄毯,轻轻盖在他身上。

  她的靠近似乎带来了某种安抚。夜熙辰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一些,呓语也变得低微下去,但额头依旧烫得吓人。

  梦婉莹立刻用手机联系了周伯和夜家的私人医生。在等待医生到来的时间里,她一直守在沙发边,用湿毛巾小心翼翼地帮他擦拭额头的冷汗。他偶尔会因为噩梦而惊颤,她会下意识地轻轻拍抚他的手臂,像安抚一个生病的孩子。

  在这个过程中,她注意到他左手手腕内侧,有一道极淡的、几乎看不清的陈旧疤痕。之前他从未在她面前如此“衣冠不整”,所以她从未发现。

  医生很快赶来,为夜熙辰注射了退烧针和镇静剂。诊断是重感冒引发的高烧,加上过度疲劳和精神高度紧张导致的免疫力急剧下降。

  “夜先生最近压力太大了,”医生私下对梦婉莹和周伯叹了口气,“身体和精神都到了极限,需要绝对静养。”

  梦婉莹看着床上终于沉沉睡去的夜熙辰,他脸上的潮红退去一些,但眉心依旧紧锁着,仿佛在睡梦中也无法摆脱那些沉重的负担。她想起他呓语中的“帝国不能倒”,想起顾修远信息里的“影武者有异动”,想起他平日近乎自虐的工作强度。

  原来,那座看似坚不可摧的冰山之下,藏着如此沉重的过往和压力。他用冷漠和强悍筑起高墙,将所有的脆弱和伤痛死死封印。而今晚,这场突如其来的高烧,像一把意外的钥匙,撬开了封印的一角,让她窥见了他深藏的痛苦。

  周伯安排人清理了书房,欲言又止地看了梦婉莹一眼,最终只是低声道:“太太,辛苦您了。先生他……已经很久没这样病过了。”

  梦婉莹摇摇头,守在床边。窗外的暴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歇,月光透过纱帘,静静地洒在夜熙辰沉睡的脸上,柔和了他冷硬的线条。

  她伸出手,指尖在即将触碰到他眉心那道褶皱时,又缓缓收回。她知道,天亮之后,那个冷酷强大的夜熙辰会回来,今晚的脆弱和无助会被他再次深深掩埋。

  但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她看到了他盔甲下的裂痕,听到了他内心深处的悲鸣。那份因“替嫁”而起的疏离,因交易而生的戒备,在这一夜,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悄然取代——那里面有心痛,有理解,或许,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想要靠近和抚平的冲动。

  月光如水,夜深人静。梦婉莹坐在床边,看着熟睡中的夜熙辰,第一次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并非遥不可及。而那段关于“小影”的沉重过往,也如同这窗外的月色,虽然清冷,却终于清晰地照进了她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