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空间来也-《凌虚之上:荒年求生记》

  凌笃玉彻底惊呆了。

  此时此刻她就想说一句:“惊呆了老铁”

  作为一位优秀的现代博士,她受过最严格的科学教育,但眼前的景象还是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

  穿越前自己下班闲暇时看过的很多穿越小说,女主都是每人标配一个空间,作者给开个金手指。

  没想到小说照进现实了!!!

  想到那些小说里使用“空间”的常规操作,她尝试着集中精神去想“出去”。

  念头刚起,眼前再次一花,她的意识又回到了破败的土地庙里,手里依旧握着那枚变得平平无奇的吊坠。

  (意识可进空间,身体不可进入)

  进去!出来!进去!出来!进去!

  反复尝试了好几次,终于确认…她真的得到了一个神秘的空间,以及一口似乎能无限产生神秘清水的泉眼!(待发掘)

  这巨大的惊喜瞬间席卷了她!

  “哈哈哈哈哈哈”

  “穿越小说咱不是白看的,这不就学以致用了嘛。”

  在这绝境之中,这无疑是天大的机缘!尤其是那口灵泉眼。

  有水!就意味着她独自在这异世中有活下去的资本!

  既然天不亡我!那我必胜天!

  把水囊放进空间,她小心翼翼地将精神集中在泉眼上,心里想着“接水”。

  果然,那泉眼渗出的水珠不再消失,而是缓缓汇聚到她意念指定的“位置”…水珠精准地滴入了囊之中!

  虽然速度不快,但确实在汇聚!而且那水质清澈,远非外面的浑水可比!!

  待水囊接下小半囊水,凌笃玉立刻喝了几口,一股清凉舒适的感觉瞬间传遍四肢百骸,还带着丝丝甘甜呢。

  头疼瞬间缓解大半,就连饥饿感都暂时被压下去不少。

  灵泉真是一个大宝贝。

  希望的火苗在她心中熊熊燃起。

  但很快,凌笃玉就冷静下来。

  有道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个秘密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空间和灵泉是自己在这个世上最后的底牌。

  出了空间凌笃玉将吊坠小心翼翼地用破布条重新串好,贴身藏在衣服最里面,又用裤腿扯下的破布条子紧紧的缠了几圈,确保不会丢失。

  往黑馍馍上撒了点灵泉水,然后放入空间,过了半个时辰再拿出来。

  她发现,馍馍还是和刚放进去一样湿乎乎的。

  空间内部的时间似乎是静止的,东西放进去什么样,拿出来还是什么样子,具有保鲜的功能。

  凌笃玉暗暗松了口气,心想:

  “有了空间以后囤物资就方便安全多了。”

  但还不够,她需要更多食物。

  水已经有了,食物还是没有。

  一块大黑馍馍掰开吃最多够她吃两天。

  时间可不等人,首先她需要认识这个世界,也需要找到新的出路。

  待把物资放入空间后,凌笃玉这才有功夫去看原主凌笃玉短暂凄惨的一生。

  无不例外,所有的记忆总是最痛的最深刻。

  ———

  柴房的门轴发出枯骨般的吱呀声,九岁的凌笃玉(原主)端着满盆湿衣挪进来时,月光正巧劈在她嶙峋的肩胛上,像给一具行走的骨架镀上银边。

  “死丫头又偷懒!”

  “找打是不是?”

  “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母亲朱芳的巴掌带着腌菜缸的酸臭味袭来。

  凌笃玉下意识蜷身,盆里的污水浸透了她本就破烂的衣衫。

  这个动作她练了五六年,知道如何让最少的皮肉接触到打击。(小可怜)

  “我….我没有偷懒娘亲…”

  父亲凌明在院里磨砍柴刀。

  哧啦哧啦的声响里,他忽然哼起《牡丹亭记》,那是祥城支系凌家鼎盛时养的戏班子常唱的曲调。

  他的手指仍保留着世家公子特有的修长,此刻却沾满赌债带来的“血污”。

  “芳娘,”

  他磨完刀眼睛一斜突然开口:

  “阿玉今年有九岁了吧?”

  朱芳正在给三儿子凌才补裤裆不屑的说道:

  “哼,赔钱货一个谁记这个?”

  “倒是前村的鲁屠户要续弦,约莫能换半扇猪。”

  瘦小的凌笃玉蹲在灶台后搓洗一家人的衣物,冻疮裂开的口子在水里绽出丝丝血红。

  洗着衣服她忽的想起本家叔叔凌晖耀…唯一一个说过她像凌家人的长辈。

  幼时第一次见她时用青竹香的手帕给她擦脸,说:

  “阿玉的眼睛像祖母,是藏着星河的琉璃。”

  那星河如今只剩下灶膛里将熄的灰烬。

  在最饿的那年冬天,朱芳把米粒全捞给儿子们,轮到凌笃玉时只剩能照见人影的浊汤。

  她蹲在鸡窝旁捡食碎壳,在无人问津的破庙附近找草根。

  有一次看见父亲偷偷塞给母亲一枚翡翠耳坠…凌家支系老夫人的遗物。(凌明过世的老母亲)

  “只剩最后一枚了”

  “当了吧,给孩子们买点吃的。”

  朱芳攥紧耳坠冷笑:

  “赌瘾犯了就直说。”

  当夜父亲没回来,灶上却莫名多了袋糙米。

  二弟凌栋吃着新煮的饭突然嚷道:

  “娘,姐姐怎么在角落吃草根?”

  朱芳冲过去一把打掉凌笃玉手中的草根狠狠说道:“

  “你这死丫头片子作死啊!在这偷偷吃草,让外人看见还以为我们虐待你呢!”

  凌笃玉捡起地上的草根眼神呆滞慢慢得咀嚼着。

  草根嚼久了会有甜味,像叔叔带来的麦芽糖,像三岁那年父亲输光前给她扎的草蜻蜓,像母亲唯一一次抱她时棉袄上的阳光味。

  太久了,久到或许根本没这回事,是她太饿时产生的幻觉。

  被讨债人砸门那晚,凌明缩在女儿身后。朱芳突然把凌笃玉往前推:

  “这小丫头抵债可行?”

  “这小丫头什么都会,勤快的很”

  带头的讨债人捏起她的下巴嗤笑道:

  “瘦得只剩头盖骨能搓骰子”

  “少废话,把欠的钱还了!”

  凌笃玉望着这些人。

  她想起叔叔说过,凌家祖训是“骨重千金”,可现在她的骨头轻得能被风吹走,重的是父母眼里沉甸甸的赌债与厌恶。

  后来发生什么凌笃玉不记得了,吵闹中,打砸中,喧嚣中….她不记得了。

  只记得母亲的那句:

  “拿这丫头抵债可行?”

  当最后一片月光被云吞没时,蜷缩在柴房里的女孩蜷成子宫里的姿态。

  她慢慢嚼着藏在怀里的干草根,咀嚼声细碎而绵长,像某种迟来的安魂曲。

  草根很扎嘴,但嚼久了总会泛起一丝骗人的甜………

  阵阵困意来袭,但是从原主的记忆来看,那是一对吃人不吐骨头的父母。

  那是一个刁民遍布的村子。

  番土村是绝不能再待了!!

  用力地拍拍困倦的脸,凌笃玉握紧柴刀,在夜幕中悄悄地离开了土地庙,向着村外茫茫的荒野走去。

  前路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