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行军途中的摩擦,吕布的挑衅-《三国:开局截胡貂蝉,气运加身》

  第146章:行军途中的摩擦,吕布的挑衅

  夜色被黎明的微光撕开一道口子,冰冷的晨风卷着尘土,吹过刚刚扎下不久的营寨。

  大军已经连续急行军一日一夜。

  疲惫,像一层厚重的铠甲,压在每一个士卒的身上。然而,营地之内却无半点喧哗与混乱。马腾的三千西凉旧部,如同最精准的齿轮,已经彻底接管了这支偏师的骨架。斥候如鹰隼般撒出,哨兵如磐石般矗立,就连伙夫营烧水做饭的节奏,都带着一股肃杀的效率。

  林渊的帅帐,就立在营地的正中央。他没有休息,正与马腾、庞德二人,就着一幅简陋的地图,推演着接下来的路线。

  就在此时,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从营外传来,打破了这份井然有序的宁静。

  一名负责外围警戒的校尉快步入帐,脸色有些古怪:“将军,温侯……温侯他回来了。”

  马腾与庞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诧m。

  回来了?

  那个叫嚣着要单骑踏破虎牢关的吕布,就这么回来了?

  林渊抬起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问道:“他带了多少人出去,又带了多少人回来?”

  那校尉的脸色更加古怪了:“出去时,号称三千并州狼骑。回来时……看着也差不多是这个数。只是……”

  “只是什么?”庞德追问。

  “只是……士卒们看着都有些狼狈,不少人马背上还绑着伤员。温侯本人的脸色……黑得像锅底。”

  帐内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马腾忍不住“嗤”笑一声,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快意:“看来,咱们这位天下无双的温侯,是在袁本初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啊。”

  林渊没有笑,他只是挥了挥手,示意校尉退下。

  他的精神世界里,【姻缘天书】的图卷上,那股代表吕布的紫色猛将气运,此刻正剧烈地翻腾着,虽然依旧强盛,但外围却沾染上了一层代表着“挫败”的灰色雾气。而那根从吕布头顶延伸而出,死死锁定着自己的黑色“杀意”之线,此刻正疯狂地扭曲、膨胀,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粗大。

  很显然,吕布将他吃瘪的怒火,分毫不差地,全都算在了林渊的头上。

  果不其然,麻烦很快就找上了门。

  一名负责粮草的军需官,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脸上满是惶恐。

  “将军!不好了!温侯的部将张辽,带人闯进了粮草营,非要……非要最好的草料和双倍的精米,还说他们的战马受了惊,士卒受了伤,需要立刻补充!”

  马腾闻言,勃然大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岂有此理!军中粮草,皆有定数,岂容他胡来!我这就去理论!”

  “马将军,稍安勿躁。”林渊开口,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一丝波澜。

  他看向那名军需官:“给他。”

  “啊?”军需官愣住了。

  马腾也急了:“将军!这……这不合规矩!开了这个口子,以后还如何治军?”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林渊走到帐口,掀开帘布,看着远处吕布那片刚刚扎下,便已显得喧嚣混乱的营地。

  “温侯的兵马,毕竟是正面战场的主力,让他们吃饱喝足,才有力气去攻城。去吧,告诉张辽,不仅是粮草,若有伤员需要伤药,也尽可来取,都记在我的帐上。”

  军需官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

  马腾却依旧愤愤不平:“将军,您这未免也太纵容他了!他这是在故意挑衅!”

  “我知道。”林渊转过身,重新回到地图前,目光幽深,“一条饿疯了的狗,会到处乱咬人。但一条吃饱了的疯狗,才会盯着他最想咬的那块肉,死死不放。”

  他顿了顿,手指在地图上那座雄关上轻轻一点。

  “我需要他,用尽全力,去咬袁绍。”

  马腾怔住了,他看着林渊那张年轻却深沉的侧脸,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透这位年轻的主帅了。

  林渊的退让,并没有换来吕布的安分。

  半个时辰后,营地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以及兵甲碰撞的铿锵之音。

  吕布来了。

  他没有通报,而是直接掀开了帅帐的帘布,大步流星地闯了进来。他依旧穿着那身兽面吞头连环铠,只是铠甲上沾满了尘土,甚至还有几处明显的划痕。他身后,跟着面无表情的张辽和一脸桀骜的高顺。

  “林渊!”

  吕布的声音,如同炸雷一般在帐内响起,震得烛火都矮了半截。他那双充血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林渊,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马腾与庞德立刻上前一步,手按刀柄,护在了林渊身前。

  “温侯,此乃中军帅帐,还请自重!”马腾沉声喝道。

  吕布却看也不看他们,他手中的方天画戟“咚”的一声顿在地上,坚硬的地面瞬间裂开一道细微的缝隙。

  “林渊,我问你,为何故意拖延行军,按兵不动?!”吕布的质问,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暴戾,“我率军在前线与袁绍大军血战,你却带着大军在后面优哉游哉地散步!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在袁绍手里!”

  血战?散步?

  马腾和庞德气得差点笑出声。他们这一路急行军,累得跟狗一样,到了吕布嘴里,竟然成了散步?而他那场虎头蛇尾的突袭,连袁绍主力都没摸到,就被外围的箭阵和陷阱给逼了回来,这也叫血战?

  林渊却挥手示意马腾和庞德退下。

  他迎着吕布那几乎要喷出火的目光,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与歉意。

  “温侯息怒。”林渊躬身一礼,姿态放得极低,“渊也是刚刚才得知温侯已经与敌军交手。温侯神勇,率先为大军破敌,实乃我军之幸。只是……相国大人有令,我部负责奇袭粮道,须得隐秘行军,不敢有丝毫大意,故而耽搁了些许。未能及时为温侯掠阵,是渊之过也。”

  他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捧了吕布,又解释了自己“迟到”的原因,还将一切都推到了“军令”和“大局”之上。

  然而,这番合情合理的解释,听在吕布耳中,却成了最尖酸的讽刺。

  什么叫“率先破敌”?他明明是吃了瘪回来的!

  什么叫“未能及时掠阵”?这分明是在嘲讽他孤军冒进,不自量力!

  吕布的胸膛剧烈起伏,他感觉自己的拳头,像是打在了一团棉花上,有力无处使。林渊这副谦卑恭敬的模样,比直接顶撞他,更让他难受。

  “少跟我来这套虚的!”吕布向前踏出一步,巨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林渊,我告诉你,沙场之上,靠的是手中的兵刃,不是你那些阴谋诡计!”

  他伸出手指,几乎要戳到林渊的鼻子上。

  “你最好祈祷,你的计策真的有用!若是让我发现,你只是在纸上谈兵,故意消遣于我……”

  吕布的话没有说完,但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杀意,已经说明了一切。

  林渊始终保持着那副恭敬的姿态,甚至连眼皮都没有多眨一下。

  他能清晰地看到,吕布头顶那股紫色的猛将气运,正在狂怒中疯狂燃烧,如同沸腾的岩浆。而他与董卓之间那条本就脆弱的“父子”线,此刻已经黯淡得几乎看不见。

  很好。

  林渊在心中默默想道。

  这条疯狗,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他现在需要的,不是安抚,而是一个能让他尽情发泄怒火的战场。

  “温侯教训的是。”林渊再次躬身,“渊一介书生,于战阵之事,自然远不及温侯。此战,还需仰仗温侯神威。”

  这一下,吕布彻底没话说了。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冲进瓷器店的壮汉,想砸点什么,可店主却恭恭敬敬地把所有东西都捧到他面前,请他砸。

  这种感觉,憋屈到了极点。

  “哼!”

  吕布重重地冷哼一声,他知道,再纠缠下去,丢脸的只会是自己。

  他一把抄起方天画戟,转身就走,留下一个杀气腾腾的背影。

  “林渊,你给我记着!明日攻城,我倒要看看,你这所谓的奇袭,能玩出什么花样来!若是破不了袁绍大营,我第一个,就先砍了你的脑袋!”

  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帐外。

  直到吕布的气息彻底远去,马腾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一脸愤懑地看向林渊。

  “将军!您为何要如此忍让他?这厮简直欺人太甚!”

  庞德也皱着眉,眼神中满是不解:“是啊将军,您只需将他私自出兵,冒进失利之事上报相国,便足以治他的罪!何必……”

  林渊缓缓直起身,脸上那谦卑恭敬的表情,如同面具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他走到地图前,目光落在虎牢关之后,那条被他用红色朱砂标记出来的,通往袁绍粮仓的隐秘小道上。

  “治他的罪?”林渊的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为什么要治他的罪?”

  他转过头,看着满脸不解的马腾与庞德,声音轻得仿佛一阵耳语。

  “一头猛虎,若是被关进了笼子,那它就只是一头大点的猫。可若将它放到一群绵羊里,它才能展现出它真正的价值。”

  林渊的眼中,闪动着一种让两位沙场宿将都感到心悸的光芒。

  “我不仅不会治他的罪,我还要给他最高的荣誉,给他最精良的装备,给他最充足的兵马。”

  “我要让他相信,他就是这场战争唯一的主角。我要让他,带着他那天下无双的傲慢,去狠狠地撞碎袁绍那道自以为坚不可摧的防线。”

  马腾与庞德听得目瞪口呆,他们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就在此时,一名斥候飞奔入帐,神情激动,单膝跪地。

  “报——!”

  “将军!庞德将军派出的斥候传回密报!他们在尾随温侯时,于虎牢关东侧三十里处,发现一条被山洪冲垮的废弃栈道!栈道之下,是一条干涸的河谷,可以直接绕过袁绍布置在关前的第一道防线!”

  “并且……河谷的尽头,正对着的方向,似乎是……袁军的一处偏营!”

  此言一出,马腾与庞德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他们猛地转头看向地图,目光死死地盯住了斥候所说的那个位置。

  而林渊,却只是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这一切,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看着地图上那条新出现的路线,又看了看远处吕布营寨的方向,轻声自语。

  “疯狗,找到了第一块肉骨头。”

  “那么……猎人,也该准备好自己的陷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