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董卓的胜利,对林渊的更加器重-《三国:开局截胡貂蝉,气运加身》

  帅帐之内,酒肉的香气与将领们粗野的笑声混杂在一起,几乎要将帐顶掀翻。

  董卓那肥硕的身躯陷在主位的虎皮大椅上,一张脸因为过量的酒精和极致的兴奋而涨成了猪肝色。他手里抓着一只烤得滋滋冒油的羊腿,不时撕下一大块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对着帐下众人吹嘘着什么,引来一片更加高亢的恭维与马屁。

  这场庆功宴,没有等吕布。

  或者说,这场庆功宴,本就不是为吕布准备的。

  就在半个时辰前,最后一波斥候带回了确切的消息:袁绍大军在鸣金收兵后,彻底演变成了一场灾难性的溃败。那支号称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的河北精锐,在粮草被焚的巨大恐慌下,军心土崩瓦解。士兵们扔掉兵器,脱下盔甲,为了抢一条逃生的小路自相践踏,死者不计其数。

  颜良、文丑等将领虽然拼死弹压,却也无力回天,只能护着袁绍,带着残部狼狈不堪地向东逃窜,连绵数十里的营寨、无数的军械辎重,尽数成了董卓军的战利品。

  一场原本被认为会是旷日持久的血战,竟以这样一种戏剧性的方式,迎来了董卓军的完胜。

  “痛快!痛快啊!”董卓将啃得干干净净的羊骨头往地上一扔,抓起酒樽,将里面的美酒一饮而尽,酒水顺着他杂乱的胡须滴落,浸湿了胸前的衣襟,他却毫不在意。

  他的目光,在帐内扫视一圈,最后,落在了那个从始至终都只是安静坐着,浅浅饮酒的年轻人身上。

  “林渊!我儿过来!”董卓大笑着,对他招了招手。

  林渊放下酒杯,起身,缓步走到大帐中央,对着董卓躬身行礼:“相国大人。”

  “还叫什么相国大人!”董卓一把将他拉到身边,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他的肩膀上,拍得林渊身子一晃,“叫义父!”

  帐内瞬间一静,随即爆发出更加热烈的叫好声。

  “恭喜相国喜得麒麟儿!”

  “林将军文韬武略,与相国正是天作之合啊!”

  林渊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受宠若惊”,他再次躬身:“孩儿林渊,拜见义父。”

  “好!好!好!”董卓连说三个好字,脸上的肥肉笑得挤成了一团,他指着林渊,对着帐下所有将领,用一种近乎炫耀的语气吼道,“都看见了没!这,才是我董卓真正的帅才!我真正的麒麟儿!”

  他醉眼惺忪地环视众人,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我儿奉先,勇则勇矣,天下无双!可他匹夫之勇,险些将我数万大军带入万劫不复之地!他带着我最精锐的并州狼骑,折损近半,才从敌阵里捡回一条命!”

  董卓的话语里,已经带上了毫不掩饰的贬低与不满。

  帐下,几名出身并州军的将领,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却又不敢发作。

  董卓没有理会他们,他一把搂住林渊的肩膀,几乎要把自己的唾沫星子喷到林渊脸上:“可我儿林渊呢!你们看看!他兵不血刃,只带三千铁骑,便将袁绍几十万大军的命脉,付之一炬!他这一计,胜过十万雄兵!他这才是真正的,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此战首功,非林渊莫属!谁赞成?谁反对?”

  董卓瞪着一双牛眼,扫视全场。

  “林将军神机妙算,我等心服口服!”

  “没错!若无林将军奇袭乌巢,我等此刻还在与袁军苦战!”

  李傕、郭汜等人立刻带头高呼,他们本就与吕布不合,此刻更是乐得见到董卓抬高林渊,打压吕布。

  马腾与庞德对视一眼,也站出来,对着林渊拱手道:“林将军之谋,末将佩服。”

  他们是真心实意的佩服。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突袭,那份将天下第一武将当做诱饵的胆魄与算计,已经彻底颠覆了他们对战争的理解。

  林渊在一片赞誉声中,脸上却依旧保持着那份谦卑。他挣开董卓的手,退后一步,再次深深一揖。

  “义父谬赞了。此战能胜,皆因义父天威浩荡,三军将士用命。孩儿不过是侥幸,拾了些许微功罢了。温侯……奉先将军,他身陷重围,血战不退,为孩儿的奇袭创造了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的功劳,远在孩儿之上。”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捧了董卓,又安抚了三军将士,甚至还为吕布说了好话,将那份最扎眼的功劳,轻描淡写地推了出去。

  董卓听得更是龙颜大悦,指着林渊笑道:“你看看!你看看!不但有帅才,还有德行!不骄不躁!我董卓何其幸也!”

  他越看林渊越是顺眼,再想起吕布那副桀骜不驯、还打了败仗的模样,心中的天平,已经彻底倾斜。

  林渊在他心中的地位,经过此战,已经远远超越了那个只会打打杀杀的义子。

  角落里,一直沉默不语的李儒,端着酒杯,锐利的目光在林渊那张年轻而完美的脸上,停留了许久。

  这个年轻人,太可怕了。

  他可怕的,不是那道奇袭乌巢的计策。再精妙的计策,也只是“术”的层面。

  他真正可怕的,是他对人心的精准把握。

  他算准了吕布的骄傲与鲁莽,算准了吕布一定会孤军深入。

  他算准了袁绍的自负与贪婪,算准了袁绍一定会倾尽主力围剿吕布。

  他甚至算准了,在胜利之后,该用什么样的姿态,来获得董卓最大的信任,同时又不会引起其他将领过度的嫉妒。

  每一步,都像是用尺子量过一样,精准得令人发指。

  李儒看着林渊,忽然感觉,自己引以为傲的毒计,在这个年轻人面前,就像是孩童的把戏。他仿佛看到,林渊的身后,有一张无形的、巨大的人心之网,而他,就是那个坐在蛛网中心的猎手,冷漠地,拨动着每一个人的命运之弦。

  这已经不是谋略了。

  这是妖术。

  李儒端起酒杯,将杯中冷酒一饮而尽,一股寒意,却从心底,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

  “来人!”董卓酒酣耳热,大手一挥,吼道,“取我黄金百斤,宝马十匹,美女二十人,赏我儿林渊!另,擢升林渊为……为……”

  董卓卡住了,他发现,中郎将之上,再往上,就是杂号将军了。林渊寸功未立之时便已是中郎将,如今立下如此不世之功,该如何封赏,倒让他犯了难。

  就在这时,帐外,一名亲兵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打断了董卓的话。

  “报——”

  “何事惊慌!”董卓正到兴头上,被人打断,很是不悦地吼道。

  那亲兵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颤音:“相……相国大人,温侯他……他回营之后,便将自己关在帐中,任何人不得入内。医官前去为他疗伤,被他一戟打了出来,刚才……刚才派去请他赴宴的使者,也被他……被他连人带赏赐,一起扔出了大帐!”

  “轰!”

  帐内喧闹的气氛,瞬间凝固。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董卓的脸上。

  董卓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地消失。那双醉意朦胧的牛眼,缓缓眯起,迸射出危险的光芒。

  他刚刚才在众人面前,将林渊捧上了天,将吕布贬低了一番。

  结果,吕布转头就给了他这么一个响亮的耳光。

  这是在做什么?

  这是在示威!这是在表达不满!这是在挑战他董相国的权威!

  一股被当众拂逆的怒火,混杂着酒精,轰然一下,冲上了董卓的头顶。

  “反了!他真是反了!”董卓猛地一拍桌案,那张由名贵木料打造的帅案,竟被他一掌拍出了一道裂痕。

  他胸口剧烈起伏,指着吕布大帐的方向,破口大骂:“这个无君无父的狼崽子!老夫待他不薄,他竟敢如此折辱于我!他以为他是谁?没了老夫,他吕布算个什么东西!”

  “来人!将那逆子给老夫绑来!老夫今日,便要亲手斩了这……”

  “义父息怒!”

  一个清朗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董卓的咆哮。

  林渊上前一步,跪倒在地。

  “义父,奉先将军此战血染沙场,九死一生,心中郁结,一时行差踏错,情有可原。他毕竟是义父的孩儿,也是我军第一猛将,还请义父看在他往日功劳的份上,饶他这一次吧。”

  他的话,让帐内所有人都愣住了。

  谁都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被吕布视为眼中钉的林渊,竟然会第一个站出来,为吕布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