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叩门之声与万象归途-《从霍雨浩他哥开始焚天》

  万古伤痕在净化后的“存在”填充下暂时停止了恶化,灰白色的“意义虚无之尘”如同退潮般缓缓收敛。破碎神殿外围的“存在壁垒”压力骤减,但其内部的霍无夜却近乎油尽灯枯。白金火焰构成的身躯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光芒黯淡到几乎熄灭,维持站立已是勉强。

  雨浩、雪帝、古月娜三人情况稍好,却也消耗巨大,急忙上前护持。

  “哥!”雨浩扶住霍无夜几乎溃散的身形,焦急地将自身所剩不多的神力渡去,却被那火焰身躯本能地拒绝——初火此刻排斥任何外来力量,以免玷污其纯粹。 “力量耗尽,本源受损…”雪帝冰眸凝重,她能感受到霍无夜存在本质的虚弱。 “旧伤未愈,新劫又至。”古月娜银眸望向虚空深处,那里,那一声声沉闷、古老、仿佛敲击在万物心跳之上的叩门声,正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急促!

  咚! 咚! 咚!

  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响彻在灵魂深处,回荡在规则底层。每一次叩击,都让刚刚初步稳定的万象天境再次微微震颤,那些被勉强填补的黑色伤痕表面,泛起一圈圈不祥的涟漪。

  【…警告!检测到底层时空结构出现高强度未知共振!】 【…共振源分析:指向万古伤痕内部…与历史记录中‘纪元之劫’残留波动吻合度99.7%…】 【…最终防御协议全面失效…系统核心开始不可逆崩解…】 第三只眼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数据层面的绝望与最终的释然,仿佛一个看到终点的程序,停止了无意义的运算。

  【…来了!终于来了!哈哈哈!】藏骸所之主的声音却充满了癫狂的喜悦,其过载的核心不顾一切地燃烧着,【…门要开了!我的归途!永恒的解脱!】

  那几位古老的隐秘存在更是早已逃得无影无踪,仿佛对这“叩门声”恐惧到了极点。

  “那是什么…在敲门?”雨浩感到一阵心悸,修罗神剑在他手中不安地嗡鸣。 “被系统…或者说被我们强行愈合的伤痕另一端…的东西。”霍无夜艰难地抬起头,火焰双眸望向那最深最大的伤痕,声音微弱却清晰,“守烬人守护的,不仅是初火…更是这道‘门’。防止门那边的‘东西’过来,也防止…这边的‘东西’过去。”

  “门那边…是什么?”古月娜问道。 “不知道。”霍无夜摇头,“或许是彻底的虚无,或许是…另一个我们无法理解的‘万象天境’。但无论是什么,这扇门的开启,对于如今脆弱不堪的我们而言,都绝非幸事。”

  就在这时,那扇最大的“门”——也就是那道最深伤痕的中心点——忽然向内凹陷了下去!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另一端,暴力挤压着这尚未完全稳固的“补丁”!

  咔嚓!

  一声清晰的、令人灵魂冻结的碎裂声响起!

  那由海量净化后的存在、比比东残魂、弑神矛以及部分初火之力共同填补形成的“补丁”,竟然被硬生生撞出了一丝细小的裂璺!

  一股无法用任何语言形容的、冰冷、死寂、却又带着某种极致渴望的气息,如同高压气体般,从那裂璺中猛地喷射而出!

  这股气息与“意义虚无之尘”截然不同,它并非剥夺意义,而是带着一种…同化与覆盖的恐怖特性!它所触及的极小一片区域,法则迅速被改写,物质属性被颠覆,仿佛要将其转化为门另一边世界的模样!

  “阻止它!”霍无夜厉声道,试图调动初火,却引得自身裂纹再次扩大。 雨浩毫不犹豫,修罗剑芒斩向那缕气息,剑芒却在触及气息的瞬间被同化吸收,反而使其壮大了少许! 雪帝的极致之冰试图冻结,却被气息轻易瓦解结构! 古月娜的空白银芒稍能抵抗,却也难以将其驱散!

  这气息的位阶,似乎凌驾于他们目前所知的一切力量之上!

  就在这危急关头,那因系统崩解而逐渐消散的第三只眼的意念,忽然回光返照般,将一段残缺的、被加密封存的核心信息,抛向了霍无夜:

  【…协议‘诸神黄昏’最终记录…】 【…纪元之劫…非外力…乃‘世界之癌’…源自内部…渴望‘连接’…】 【…最初之法…‘分离’与‘遗忘’…方能幸存…】 【…门之两端…皆为囚徒…渴望彼此…融合即是湮灭…】 【…警告…勿要回应…叩门声…】

  信息戛然而止,第三只眼的意念彻底消散。

  霍无夜瞬间明悟!

  这“门”并非通道,而是创伤本身!是这个世界曾经为了从某种内部诞生的“癌症”(或许是过度发展的某种文明、某种失控的规则、某种终极的哲学悖论)中幸存下来,而进行的一次残酷的自我切割留下的疤痕!

  门的两端,是同一个世界被强行撕裂的两半!它们本能地渴望重新融合,但这种融合带来的,绝非重生,而是彻底的湮灭!系统的存在,就是为了压制这种渴望,维持这残忍的“分离”状态!

  而藏骸所之主追求的“归途”,竟是主动投向这毁灭的融合?真是可悲的疯狂!

  此刻,门的另一端,那被遗忘、被分离的部分,正在疯狂撞击着伤痕,渴望归来!

  那丝裂璺在不断扩大,渗出的异界气息越来越多!

  必须立刻封堵它!否则万事皆休!

  可是,力量何在?

  霍无夜的目光扫过雨浩、雪帝、古月娜,扫过这残破的神殿,扫过那因系统崩解而开始逐渐显现混乱却也焕发出一丝原始生机的万千位面。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自身那布满裂痕的火焰身躯上。

  一个最终的计划,在他心中成形。

  或许,从一开始,这就是唯一的解法。

  “雨浩,雪帝,古月娜。”他的声音平静下来,“接下来,我会做一件事。这件事之后,我可能会…消失。这片天地,或许需要你们来守护了。”

  “哥!你要做什么?!”雨浩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 雪帝与古月娜也神色一凛。

  霍无夜没有回答,只是露出了一个平静的、仿佛解脱般的笑容。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充满苦难却也值得守护的世界,然后…

  他张开了双臂。

  他体内那枚与初火本源彻底融合的、代表着“霍无夜”存在的核心印记,开始燃烧!

  不是能量的燃烧,而是存在本身的、彻底的献祭!

  “以吾之名…” “以火为誓…” “化身为契…” “补天…憾!”

  他发出了最后一道意念,平静却响彻万古!

  轰——!!!!

  那布满裂痕的白金火焰身躯,猛然化作了无穷无尽的、最纯净最本源的初火之火,如同决堤的星河,又如同百川归海,疯狂地涌向那道最大的裂璺,涌向所有尚未完全稳定的万古伤痕!

  他不是在填补,而是在…融合!将自身的存在,彻底化为最坚韧的“线”,以初火为针,将世界撕裂的两半,重新、也是永久地…缝合起来!

  这是一个无比痛苦的过程,他的意识在飞速消散,融入世界的根基。

  但那道最大的裂璺,以及所有其他的伤痕,在这伟大的献祭之下,开始以一种不可逆的方式,彻底弥合!那渗出的异界气息被瞬间逼回,叩门声变得绝望而遥远,最终彻底消失。

  万象天境剧烈震动着,仿佛在经历一场新生前的阵痛。

  雨浩、雪帝、古月娜怔怔地看着那漫天飞舞的、逐渐融入天地的白金火光,感受着那熟悉气息的远去,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与震撼。

  虚空之中,仿佛只剩下那最初的火种,微弱却坚定地燃烧着,静静地悬浮在那里,等待着下一个…继火者。

  而在那万物根基的最深处,两个被强行缝合的世界之间,仿佛有一声满足的、又或是遗憾的叹息,轻轻回荡,最终归于永恒的寂静。

  囚笼已碎, 枷锁已断。 伤痕虽愈, 创者已逝。 新的故事, 将于灰烬与初火之中…… 悄然续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