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恶魔瑞利·琳!-《海军吞噬者》

  无名的荒岛之上,原本海军建立的临时休整营地此刻已是一片狼藉,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粗暴地抹过。霍克站在营地边缘,嘴里叼着那根卡普特供的雪茄,深邃的目光投向远处海面。只见那艘巨大的狗头军舰,正劈开波浪,以惊人的速度向着这座正在“自主”移动的荒岛追逐而来。甲板上,博加特副官挺拔的身影清晰可见,他同样凝视着岛屿,眉头紧锁。

  霍克深吸一口雪茄,缓缓吐出一个缥缈的烟圈,眉头微蹙,对身旁正在咔嚓咔嚓嚼仙贝的卡普说道:“卡普老师,这岛的移动轨迹……似乎并非完全自主,倒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速度很快,而且方向明确。不像是自然现象。”

  卡普将最后一点仙贝碎屑倒进嘴里,拍了拍手,浑不在意地大笑道:“哈哈哈哈哈!管它是什么!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是纸老虎!等老子找到源头,一拳打爆就行了!”

  就在这时,旁边正在四处张望的大胡子拉登突然指着南边的方向,大声喊道:“卡普老师!霍克!你们快看那边!是不是有烟?!”

  霍克和卡普立刻顺着拉登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岛屿南侧的密林深处,几缕极其淡薄、若有若无的炊烟,正袅袅升起,混杂在潮湿的空气中,若非仔细分辨,几乎难以察觉。

  霍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掐灭了雪茄:“这种移动的、看似无人的荒岛上,竟然还有人的踪迹?是原住民?还是……和我们一样被困住的?”

  卡普不知又从哪个异次元口袋里掏出一袋新的仙贝,一边往嘴里塞了一大把,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嗯……在……什么……去……看看……好了……哈哈哈……嗝!” 他话说得太急,又被仙贝噎住,瞬间憋得脸色通红,猛烈地咳嗽起来。

  霍克看着这位关键时刻总是不太靠谱的老师,无奈地叹了口气,上前用力拍打着他的后背:“卡普老师,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说话的时候别吃东西!万一敌人这时候偷袭怎么办?”

  卡普好不容易缓过劲来,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指向炊烟升起的方向,眼神虽然依旧带着惯有的散漫,但深处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走!”

  三人不再犹豫,身影闪动,如同鬼魅般在茂密的丛林中穿梭。霍克的“剃”和“月步”结合使用,灵动迅捷;拉登则凭借强悍的体魄,如同人形坦克般横冲直撞,紧紧跟随;而卡普,看似随意地迈步,却总能恰到好处地跟上,仿佛缩地成寸。

  几次跳跃腾挪后,周围的景象开始出现变化。原本完全原始的丛林,开始出现了一些人为的痕迹——被踩踏出的小径,被折断的树枝,甚至在一些地方,还能看到简陋的陷阱残留。

  霍克的手,不自觉地轻轻搭在了腰间的制式军刀刀柄上,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东海这种相对平静的海域,不像伟大航路那么诡异多变,存在原住民岛屿或者海贼临时据点都很正常。只是……在这种会移动的岛上……是海贼的巢穴?还是与世隔绝的野人部落?”

  他仔细观察着地面和周围的植被,心中疑虑更甚:“奇怪……一路走来,几乎没看到什么可以食用的野菜或野果,附近也没有什么大型野兽活动的痕迹……这些人,靠什么生存?”

  很快,他们的眼前豁然开朗。一片被强行清理出来的林间空地上,歪歪扭扭地搭建着十几座极其简陋的茅草屋和木棚,构成了一个小小的、充满绝望气息的聚落。

  在聚落的入口处,几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孩子正蹲在地上,有气无力地用木棍划拉着泥土。其中一个孩子偶然抬头,看到了穿着标准海军制服的霍克三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连滚带爬地朝着聚落里面跑去,一边跑一边用尽全身力气嘶喊:

  “海军!是海军来了!!海军大人来了!!”

  他的声音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瞬间打破了聚落的死寂。

  “吱呀——”

  “砰!”

  一扇扇破旧的门被猛地推开,一个个如同风中残烛般的身影,从那些简陋的屋子里蹒跚着走了出来。他们无一例外,都是面黄肌瘦,眼窝深陷,长期的营养不良和恐惧,让他们看起来如同行走的骷髅。他们默默地聚拢过来,将霍克三人围在中间,眼神麻木中带着一丝微弱的、如同即将熄灭的火星般的期盼。

  这时,一位看起来最为年长、瘦得几乎皮包骨头的老者,在两个年轻人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走到霍克面前。他浑浊的双眼看了看霍克,又看了看他身后身材魁梧、披着正义披风的卡普,突然,“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了下去,老泪纵横,用嘶哑干涩的声音哭喊道:

  “海军大人!求求你们!救救我们吧!救救我们这些苦命的人吧!!”

  随着老者的下跪,他身后那几十个村民,无论男女老少,也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一般,齐刷刷地跪倒了一片,压抑已久的哭泣和哀求声瞬间弥漫开来,令人心酸。

  霍克心中一紧,连忙上前,双手用力将老人搀扶起来,同时对着其他村民大声说道:“大家快起来!我们是海军,是来帮助大家的!都起来说话!”

  他回头看向卡普,语气凝重:“卡普老师,看他们的样子,恐怕已经饿了很久了,身体非常虚弱。是不是先让军舰尽快靠过来,给他们一些紧急食物和药品补给?”

  卡普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点了点头,直接掏出了电话虫:“博加特,听到吗?立刻让军舰全速靠拢这座岛!准备充足的淡水和食物,还有医疗用品,派一队人马上岛进行救助!”

  电话虫立刻模拟出博加特那严肃认真的表情:“明白!卡普中将!救援队立刻出发!”

  ……

  在聚落中最大(其实也很小)的一间茅草屋里,霍克、卡普和拉登坐在简陋的木桩上。那位名叫布赖斯·邓普斯的老者,正捧着一块海军带来的压缩干粮,如同捧着绝世珍宝,狼吞虎咽,连掉在地上的碎屑都小心翼翼地捡起来吃掉。周围的其他村民也都在海军士兵的分发下,拿到了食物和清水,一时间,整个聚落里充满了咀嚼和感激的啜泣声。

  霍克仔细观察着这间屋子,墙壁是用粗糙的树枝和泥巴糊成的,屋顶的茅草稀稀拉拉,显然搭建得非常仓促,而且时间不会太长。

  “哈哈哈哈哈!慢点吃,老人家,不够还有!管饱!” 卡普看着村民们饥饿的样子,虽然还在笑,但笑声中少了几分平日的豪迈,多了几分沉重。

  布赖斯老人不停地点头,但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停,直到将最后一点干粮碎屑都舔舐干净,才满足地、甚至有些痛苦地打了一个长长的饱嗝。他抚摸着自己因为突然进食而微微鼓起的肚子,浑浊的眼泪再次流淌下来,这一次,是带着一丝活过来的庆幸。

  “谢谢……谢谢你们……海军大人……” 老人哽咽着,“我是布赖斯·邓普斯,来自南海的杰罗岛……整整半年多了……我们整整半年多没有像今天这样吃饱过了……真的……真的太感谢你们了……”

  “哈哈哈哈哈!不用客气!帮助陷入困境的平民,是海军的职责!” 卡普拍了拍老人的肩膀,试图传递一些力量。

  霍克却敏锐地捕捉到了老人话语中的关键信息,他身体微微前倾,语气温和但带着不容置疑的探究:“南海杰罗岛?邓普斯先生,据我所知,南海距离东海极其遥远,中间隔着无风带和红土大陆。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座东海移动的荒岛上?”

  此言一出,布赖斯·邓普斯脸上的庆幸和感激瞬间被巨大的恐惧所取代!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最可怕的事情,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头发,疯狂地摇头,声音充满了惊惶:

  “不……不能说!海军大人,你们给了我们食物,救了我们,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原因……原因请不要问了!知道得越多,越危险!你们……你们快走吧!”

  霍克看着老人那几乎要被恐惧吞噬的样子,心中了然。他伸手指向旁边正在掏新仙贝的卡普,声音沉稳而有力,试图给予对方信心:“邓普斯先生,你不要害怕。你知道这位是谁吗?”

  布赖斯老人疑惑地看向卡普,摇了摇头。东海偏远,并非所有人都能认出这位传奇英雄。

  霍克郑重地介绍道:“这位是海军本部中将,蒙奇·d·卡普!曾经摧毁了称霸一时的洛克斯海贼团,被誉为海军英雄!有卡普中将在,没有什么敌人是值得恐惧的!请你相信我们,把真相告诉我们,我们才能帮助你们彻底摆脱困境!”

  卡普适时地停下掏仙贝的动作,那双看似浑浊的眼睛此刻却如同鹰隼般锐利,他看向布赖斯,声音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强大自信:“老夫是海军,海军不会惧怕任何邪恶!老人家,你但说无妨,一切有老夫做主!”

  感受到卡普身上那股如山岳般沉稳可靠的气势,以及霍克眼中真诚坚定的光芒,布赖斯·邓普斯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他深吸了几口气,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颤抖着,用一种近乎梦呓般的恐惧声音,吐出了那个让所有村民闻之色变的名字:

  “是……是恶魔……瑞利·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