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双雄殊途决存亡-《黑风寨主成帝路》

  1865年春,京城的春风已褪去残冬的凛冽,太和殿的琉璃瓦在暖阳下泛着温润的光泽。王九击登基不过月余,新政的甘霖尚未遍洒华夏,捷报已如飞燕般接踵而至——先是山东巡抚阎敬铭遣心腹快马入京,捧印献表,愿率全省文武吏民归顺大新;未及三日,福建水师提督与地方乡绅联名上书,称闽地百姓久慕王化,已驱逐清廷驻闽残兵,恭迎大新王师入闽;紧接着,河南布政使率全省府县官员归附,黄河两岸的州县纷纷竖起玄黑龙旗,锣鼓声从豫东平原传到豫西山地,绵延千里不绝。

  三份降表次第摆在养心殿的御案上,王九击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上面的字迹或工整或潦草,却都透着归心似箭的恳切。王文侍立一旁,手中捧着各地奏报的汇总,语气中难掩欣慰:“陛下,山东、福建、河南三地归顺,实乃民心所向。阎敬铭在山东威望甚高,他主动献城,全省无一处兵戈相加;福建水师掌控台海,其归顺让我朝海防暂时稳固;河南地处中原腹地,绾毂南北,此地归心,等于打通了京畿与江南、西南的联络要道,华夏大半江山已尽数纳入版图。”

  王九击放下降表,目光落在墙上悬挂的华夏舆图上。玄黑色的标记已覆盖了北至京畿、南抵闽粤、西达秦陕、东临海疆的广袤疆域,唯有西北的甘肃、新疆、青海,西南的西藏,北方的盛京、吉林、黑龙江、蒙古,以及南边的江苏、浙江、安徽、江西,仍标着异样的颜色——那是石达开翼国与洪秀全太平天国的辖地。

  “中原已定,接下来便是南边、西北与东北了。”王九击声音沉稳,手指点在安徽、江西的位置,“石达开在皖赣经营多年,军纪严明,颇得民心,与洪秀全的奢靡残暴截然不同;而太平天国占据苏浙富庶之地,却早已沦为洪氏一族的私产,百姓怨声载道。”他转头看向沈庭渊,“总参谋长,你对他如何看待?”

  沈庭渊躬身答道:“回陛下,石达开乃太平军之中流砥柱,早年率部转战数省,从不屠城扰民,所到之处轻徭薄赋,甚至开设工坊、兴办学堂,其治下皖赣两地虽处战乱,却仍有生机。此人素有大志,却不满洪秀全的荒淫无道,才率部出走,另建翼国,实乃识时务、明大义之人。”

  “既如此,便先向皖赣、苏浙两地颁诏,劝其归顺。”王九击拍案而定,“传朕旨意,拟两道劝降诏书:一道致石达开,许其保留原有部众,封王爵,仍镇皖赣,纳入大新军政体系;另一道致洪秀全,若能献城归降,可保其性命,赐田宅安度余生,其部众愿从军者编入我朝军队,愿归农者分田安居。”

  王文应声领旨,当即草拟诏书。不过三日,两道措辞恳切的诏书便已拟就,加盖大新皇帝玉玺后,分别由两队精锐禁卫护送,星夜兼程送往安徽安庆与江苏天京。

  送诏队伍抵达安庆时,石达开正在翼王府内与诸将议事。府衙虽简陋,却收拾得整肃干净,堂上悬挂着“抚民安邦”的匾额,与天京天王府的奢靡形成天壤之别。听闻大新皇帝遣使送诏,石达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传令:“大开中门,列队相迎。”

  绣着黑龙的金色诏书在仪仗队的护送下,进入安庆城。沿途百姓夹道围观,看着那面迎风招展的玄黑龙旗,眼中没有恐惧,反倒多了几分好奇与期盼。翼国治下多年无大战,百姓虽能温饱,却也期盼天下一统,再无兵戈之扰。

  议事堂内,石达开身着素色锦袍,端坐主位,两侧分列着翼殿第一、第二野战师的将领。大新使者展开诏书,朗声宣读:“奉天承运,大新皇帝诏曰:朕承天命,吊民伐罪,推翻清廷,定鼎中原。念天下苍生久遭战乱,流离失所,朕心不忍。尔石达开,素有贤名,治皖赣之地,民安其业,军肃其纪,朕深嘉许。今朕统御华夏,欲合四海为一家,解万民于倒悬。特诏谕尔:若能率众归顺,朕封尔为皖王,仍驻皖赣两地,翼殿第一、第二野战师为基础,补入新兵,扩编为大新第七军团,由尔出任军团长;尔部将有功者,皆按等级封赏,一体录用。望尔审时度势,顺应民心,共襄盛举,永保富贵。钦此。”

  诏书宣读完毕,议事堂内一片寂静。将领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惊讶与犹豫。翼殿第一野战师师长赖裕新率先开口:“大王,大新势大,一统天下已成定局,清廷已灭,我等若再独据一方,恐难持久。况且皇上许我等保留建制,还给您继续封王,已是极大的恩宠。”

  “是啊大王!”第二野战师师长傅忠信附和道,“洪秀全在天京荒淫无道,滥杀无辜,我等早已与之离心。如今大新推行新政,减免赋税,分田予民,深得民心,跟着皇上,方能成就大业,让弟兄们有个安稳的归宿。”

  石达开沉默良久,指尖轻轻敲击着案几。他早年追随洪秀全起义,本是为了推翻清廷暴政,救万民于水火,可眼见洪秀全定都天京后便沉溺酒色,大兴土木,滥封王爵,诛杀功臣,心中早已失望透顶。若不是不愿与之为伍,他也不会率部出走,另立翼国。这些年,他苦心经营皖赣,便是希望能为百姓谋一片净土,可仅凭皖赣两地,终究难以对抗天下大势。如今大新已据大半江山,兵强马壮,新政利民,一统天下只是时间问题。

  “诸位所言极是。”石达开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我等起兵,本为驱除鞑虏,安邦定国。如今清廷已灭,大新皇帝贤明,新政利国利民,顺应天意民心。若我等执意割据,只会徒增兵戈,让皖赣百姓再遭战火之苦,这绝非我所愿。”

  他起身走到使者面前,双手接过诏书,高高举起:“石达开,恭迎圣诏,愿率皖赣两地吏民、翼殿全体将士,归顺大新,誓死效忠陛下!”

  议事堂内诸将齐声响应:“誓死效忠陛下!”声音震彻屋宇,久久回荡。

  使者见状,心中大喜,连忙躬身道:“皖王深明大义,顺应天意,陛下定会龙颜大悦。朝廷已拟好任命文书,第七军团建制即刻生效,由皖王出任军团长,另派威王吴天勇出任副军团长,协助皖王整训军队,补编新兵。”

  石达开颔首致谢,随即下令:“传我命令,即日起,皖赣两地所有城池竖起玄黑龙旗,各级官吏照旧任职,等候朝廷派员核查;翼殿第一、第二野战师全员集结,清点人数,整理军备,准备接收朝廷补充的新兵与新式装备;打开粮仓,赈济贫苦百姓,宣示大新新政,让万民知晓陛下恩典。”

  一道道军令迅速传下,安庆城内很快便竖起了玄黑色的大新军旗,与翼国的旗帜并排飘扬,随后逐渐取代。百姓们看着新的旗帜,听闻新政将减免赋税、分田予民,纷纷奔走相告,街头巷尾洋溢着喜悦的气氛。

  三日后,吴天勇率领三千旧部与两万新兵抵达安庆。这位威王身着玄黑军装,腰佩利剑,身姿挺拔,脸上带着久经沙场的风霜。他与石达开相见,双方互敬军礼,并无丝毫隔阂。

  “皖王,末将吴天勇,奉陛下旨意,出任第七军团副军团长,协助皖王整训军队。”吴天勇语气恭敬,却不失军人的刚毅。

  石达开笑着回礼:“威王不必多礼,今后你我便是同袍,共同为大新效力,守护皖赣百姓。”

  两人随即着手整顿军队。翼殿原有野战师两万余人,皆是身经百战的精锐,再加上朝廷补充的两万新兵,第七军团总兵力达四万五千人。石达开与吴天勇商议后,将部队重新整编,分为四个步兵师、一个骑兵旅、一个炮兵营,配备朝廷调拨的“龙吟1864式后装枪”两千支、“凤羽”机枪十二挺、“虎啸”75毫米线膛炮八门。

  整训场上,新兵与老兵一同训练,玄黑色的军装整齐划一,枪声、呐喊声此起彼伏。石达开站在高台上,看着这支崭新的军队,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自己多年的夙愿终于有望实现,跟着大新皇帝,定能扫平寰宇,让天下百姓过上太平日子。

  消息传回京城,王九击龙颜大悦,当即下诏:“皖王石达开归顺有功,特赐黄金千两、绸缎百匹,第七军团所需军备优先供应;皖赣两地免赋税两年,以安民心。”

  与此同时,送往天京的劝降诏书,却遭遇了截然不同的命运。

  天京天王府内,金碧辉煌的大殿上,洪秀全身着缀满珠宝的龙袍,端坐在正中的宝座上,神色倨傲。他两侧的北王等王爵,个个衣着华丽,却面带菜色——苏浙虽富庶,却经不住洪秀全连年大兴土木、广纳嫔妃,府库早已空虚,连诸王的俸禄都时常拖欠。

  大新使者手持诏书,昂首立于殿中,朗声宣读劝降之意。诏书尚未读完,洪秀全便猛地一拍宝座扶手,厉声喝道:“住口!朕乃天父之子,天王下凡,统御天下,岂会向一个草莽逆贼投降!”

  他身材臃肿,脸色潮红,眼中布满血丝,显然是长期沉溺酒色所致。早年的锐气早已消失殆尽,只剩下偏执与狂妄。“那王九击不过是蜀地的毛贼,侥幸推翻清廷,便敢妄称皇帝,觊觎朕的江山!简直是痴心妄想!”

  使者面不改色,沉声道:“天王殿下,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大新已据大半江山,兵强马壮,新政利民,天下归心。清廷已灭,翼王石达开亦已归顺,天王若执意顽抗,只会引火烧身,让苏浙百姓再遭战火之苦。还望天王三思。”

  “三思?”洪秀全冷笑一声,猛地从宝座上站起来,一把夺过使者手中的诏书,“朕的江山,是天父所赐,岂容他人染指!这等逆贼的诏书,也配放在朕的面前!”

  话音未落,他双手用力,将那份盖着大新皇帝玉玺的诏书撕得粉碎。纸屑纷飞,散落在大殿的金砖上,如同他那早已破碎的帝王梦。

  “来人!”洪秀全厉声喝道,“将这个逆贼使者拖出去,斩了!悬挂城门之上,让那王九击看看,与朕为敌的下场!”

  殿外武士应声而入,架起使者便向外走。使者高声怒斥:“洪秀全!你荒淫无道,滥杀无辜,民心尽失,必遭天谴!大新王师不久便会兵临城下,你必将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怒骂声渐行渐远,最终被殿外的惨叫声取代。大殿内,诸王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多说一句。洪秀全喘着粗气,看着地上的纸屑,眼中满是疯狂:“传朕旨意,调集苏浙所有兵力,加固天京防御,整修城墙,囤积粮草!谁敢再言投降者,诛灭九族!”

  “遵旨!”诸王齐声应诺,纷纷躬身退下,心中却满是绝望。他们深知,大新势大,石达开已归顺,天京孤立无援,仅凭苏浙两地的兵力,根本无法抵挡大新的雷霆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