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流言蜚语的“利剑”与图纸疑云-《七零娇娇带球跑,科研大佬宠上天》

  专家楼的暖气驱散了身体的寒意,却无法温暖林晚星日益冰冷的心境。搬进来之后,陆砚川就像彻底遗忘了她的存在。没有只言片语的解释,没有对漫天流言的任何澄清,甚至没有再见过一面。他仿佛只是随手安置了一件物品,便将其抛诸脑后,任由其暴露在舆论的风口浪尖,承受着足以将人撕碎的恶意。

  这种刻意的沉默,在别有用心者眼中,成了默认,成了纵容。关于林晚星的流言蜚语非但没有平息,反而如同滚雪球般,愈演愈烈,变得愈发恶毒和下作,成了家属院乃至整个厂区茶余饭后最热门的谈资。

  “看吧!我就说她是狐狸精转世!这才几天功夫?就攀上高枝住进专家楼了!那地方,以前可是苏联专家住的!”

  “何止啊!听说还进了‘星火计划’的保密资料室!那可是咱们厂的心脏地带!谁知道她进去是干什么的?偷情报?搞破坏?”

  “啧啧,你们没听说吗?外面都传开了,说她跟那个归国的陆专家不清不楚,她那三个来路不明的野种,都说是陆专家的种!”

  “呸!放她娘的狗臭屁!陆工那样神仙似的人物,留过洋的大专家,能看上她一个乡下破鞋?肯定是她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赖上去的!说不定是趁陆工喝醉了……”

  “就是!一个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的破鞋,带着三个父不详的野种,也配住专家楼?也配碰咱们的核心机密?我呸!老天爷怎么不开眼收了她!”

  这些淬了毒的话语,如同无数根细密的钢针,无孔不入。它们飘荡在食堂嘈杂的饭桌上,潜伏在车间机器的轰鸣间隙里,甚至尾随着林晚星上下班的路途。她走在厂区的水泥路上,脊背挺得笔直,却依然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那些如芒在背的目光——探究的、鄙夷的、嫌恶的、幸灾乐祸的……每一道目光都像一把冰冷的小刀,在她早已伤痕累累的自尊上反复切割。

  这恶意不仅针对她,更残忍地蔓延到了三个无辜的孩子身上。

  带孩子们去厂区唯一的小食堂打饭,成了林晚星每天最煎熬的时刻。食堂里人声鼎沸,但当她们母子四人出现时,周围总会诡异地安静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加肆无忌惮的议论和指指点点。其他职工的孩子,受了家里大人的影响,看向舟舟、宁宁和安安的眼神也充满了排斥和轻蔑。

  “看!野种来了!”

  “他们娘是破鞋!他们是小破鞋!小野种!”

  “住专家楼也是野种!没人要的野孩子!”

  “离他们远点!脏!”

  刺耳的童言无忌,往往比成年人的恶毒更伤人。舟舟气得小脸煞白,小小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死死攥紧了小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双酷似陆砚川的深邃眼睛里,燃烧着屈辱的怒火,死死瞪着那些嘲笑他们的孩子,像一头被激怒的小兽,随时准备扑上去撕咬。宁宁则总是把头埋得低低的,长长的睫毛颤抖着,大颗大颗的泪珠无声地滚落下来,砸在洗得发白的衣襟上,洇开深色的水痕。他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那单薄的小肩膀因为压抑的抽泣而微微耸动。只有年纪最小的安安,还不完全理解“野种”的含义,但她能感受到深深的恶意。她会猛地转过身,叉着小腰,鼓着腮帮子,用尽全身力气奶凶奶凶地吼回去:“你们才是野种!你们全家都是野种!我爹是陆砚川!是大专家!住大房子的!” 她稚嫩的声音在食堂里显得格外尖锐,却往往引来更大的哄笑和更恶毒的嘲讽。

  “哈哈哈!听见没?她还敢说陆工是她爹?做梦呢吧!”

  “小小年纪就学会说谎了!跟她娘一个德行!”

  “野种就是野种!再喊也没用!”

  每一次,林晚星都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剜掉了一块。她只能强忍着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和心酸,蹲下身,用尽全力将三个颤抖的孩子紧紧搂进怀里,用自己并不宽阔的臂弯为他们筑起一道脆弱的屏障。她贴着孩子们冰凉的额头,声音沙哑却无比坚定:“乖,不怕。娘在呢。那些都是疯狗在乱叫,咱们不理它!记住,你们是娘最珍贵的宝贝!比金子还珍贵!咱们清清白白做人,不怕别人嚼舌根!”

  她一遍遍地重复着,既是在安慰孩子,也是在给自己打气。她知道,李梅、王胖子那些人,正躲在暗处,像毒蛇一样窥伺着,等着看她的笑话,等着陆砚川对她失去耐心,等着一个彻底将她打入深渊、永世不得翻身的机会。这憋屈的怒火在她胸腔里日夜灼烧,却找不到一个出口。

  工作,成了她暂时逃离这窒息氛围的唯一喘息之地。虽然资料室里,孙大姐依旧维持着冷淡疏离的态度,其他同事也视她如无物,但林晚星凭借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和骨子里的细致,硬是把孙大姐交代的那些枯燥繁琐的整理工作,做得一丝不苟,井井有条。那些堆积如山的旧俄文期刊,被她分门别类,按年份期刊号排列得整整齐齐,落满灰尘的封面也被擦拭干净。一些散乱甚至破损的老旧图纸,她主动找来牛皮纸和针线,小心翼翼地重新分类、修补、装订成册,放在孙大姐桌上时,对方虽然只是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但眼神里那丝不易察觉的挑剔似乎淡了一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更让林晚星自己都感到意外的是,她在整理那些天书般的俄文资料时,发现自己似乎并非完全的“文盲”。原主的记忆深处,仿佛残留着一些零星的俄语碎片,或许是早年接触过?加上她穿越前似乎对语言有些敏感度,那些扭曲的西里尔字母,竟然渐渐变得不再那么陌生。一些简单的技术术语(如“齿轮”/шестерня, “轴承”/подшипник, “热处理”/термическая о6ра6отка)和图纸上常见的说明性文字(如“剖面图”/ра3ре3, “比例尺”/масшта6),她开始能够磕磕绊绊地辨认出来。她甚至偷偷找来一本破旧的俄汉小词典藏在抽屉里,利用零碎时间偷偷学习。这隐秘的进步,成了她在冰冷资料室里唯一能汲取到的一点微光。

  这天下午,资料室的气氛比平时更凝重几分。隔壁主实验室似乎在进行一项关键测试,偶尔能听到模糊的机器轰鸣声。孙大姐被一个神色焦急的技术员匆匆叫走,去处理一批刚刚从海关运抵的、极其重要的德文技术资料和图纸。偌大的资料室里,只剩下林晚星一个人。静谧的空间里,只有窗外呼啸的风声和她自己翻阅纸张的沙沙声。

  她正在整理一批关于精密机床核心传动结构的俄文图纸。这些图纸极其复杂,线条密集如蛛网,各种剖面图、局部放大图交错,看得人眼花缭乱。她一边对照着旁边一本同样厚重的俄文说明手册,一边极其仔细地将几十张图纸按编号和部件顺序一一排列整理。

  高度专注下,时间仿佛变得粘稠。她的目光扫过一张标注着“特殊合金行星齿轮组加工工艺详图”的图纸。图纸本身绘制精细,标注清晰。然而,当她的视线习惯性地扫过旁边手册上对应的俄文说明段落时,一个看似不起眼的数字,却像一根尖锐的刺,猛地扎进了她的神经!

  **手册上清晰地写着:“Термическая о6ра6отка: 3акалка при 780°C с последующим отпуском.” (热处理:780°C淬火,随后回火。)**

  780°C!

  这个数字让林晚星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一股强烈的违和感涌上心头。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记忆的碎片被迅速拼凑——就在前几天整理一批更早期的、五十年代的俄文技术期刊时,她在一篇关于高强度耐磨合金材料性能分析的论文里,似乎看到过对这种类似合金热处理温度的特别强调!

  她记得非常清楚!那篇论文用加粗的字体和感叹号警示道:**“Для данного сплава критическая температура 3акалки составляет 770°C! Превышение этого 3начения, даже на 10°C, приведет к ре3кому снижению вя3кости и повышению хрупкости, 3начительно увеличивая риск о6ра3ования микротрещин под нагру3кой!” (该合金淬火临界温度为770°C!超过此值,即使仅10°C,也将导致韧性急剧下降,脆性显着增加,极大增加载荷下产生微裂纹的风险!)** 论文推荐的最佳淬火温度范围是720-750°C!

  而眼前手册上标注的,是780°C!整整超出了临界温度10°C!更远高于推荐范围的上限!

  冷汗瞬间浸透了林晚星的后背!这不是简单的印刷错误!这关系到即将投入生产的核心传动部件的使用寿命和整台精密机床的运行稳定性!在高速、高负荷运转下,脆性增加的齿轮极有可能在关键时刻发生崩裂,轻则导致设备严重损坏,重则可能引发生产事故,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

  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她必须立刻找到那本期刊确认!刻不容缓!

  林晚星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水泥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她顾不得许多,像一头嗅到危险的母豹,扑向资料室后方那排存放老旧期刊的书架。她凭借着记忆,在积满灰尘的书架底层疯狂翻找,手指被粗糙的纸页边缘划破也浑然不觉。灰尘被搅动起来,在昏暗的光线下飞舞。

  “找到了!” 几分钟后,她低呼一声,从最底层的角落里抽出一本封面几乎脱落、纸张严重泛黄变脆的俄文期刊。她颤抖着手,飞快地翻到记忆中的页码——**第178页!**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那篇关于合金性能的论文赫然在目!那段关于临界温度770°C和最佳淬火温度720-750°C的加粗警告,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视网膜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证据确凿!手册上的参数绝对是错误的!而且是一个可能导致灾难性后果的错误!

  巨大的震惊和责任感瞬间攫住了她。她拿着那本如同救命稻草般的老旧期刊,疾步回到自己的桌前,将它和那本标注着错误参数的手册、以及那张齿轮加工工艺图并排摊开。冰冷的恐惧和一种必须做点什么的冲动在她脑中激烈交锋。怎么办?说出去?她是谁?一个靠着“不正当关系”住进专家楼、被全厂唾弃的“狐狸精”,一个临时工资料员!谁会相信她?刘技术员那轻蔑的眼神还历历在目!孙大姐会信吗?会不会认为她在哗众取宠,甚至别有用心?不说?万一项目组真的按这个错误参数投入生产…那后果…林晚星不敢想下去!这不仅仅是设备的损失,更可能危及操作人员的生命安全!

  就在她拿着期刊和图册,陷入天人交战、浑身冰凉之际——

  “哐当!”

  资料室厚重的铁门被人用力推开,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一个刺耳、带着浓重讥讽和毫不掩饰恶意的女声,像一把生锈的锯子,瞬间割裂了室内的紧张空气:

  “哟!林大管理员!忙着呢?这么认真?啧啧啧,瞧瞧这架势,连俄文图纸都能研究上了?真是能耐大发了呀!” 李梅扭着水蛇腰,脸上挂着假得不能再假的夸张笑容,像看什么稀罕物一样上下打量着林晚星,目光尤其在她摊开的图纸和那本老旧期刊上停留,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恶毒的暗示:“该不会是…咱们陆工晚上‘手把手’、‘深入浅出’地教过你吧?不然你一个乡下女人,哪懂这些洋玩意儿?”

  林晚星猛地抬头,眼神如淬了寒冰的利刃,直直射向门口的李梅。胸腔里压抑许久的怒火,被对方这赤裸裸的污蔑和挑衅瞬间点燃!她知道,麻烦主动找上门了。而且,在这个节骨眼上,在她刚刚发现重大技术隐患、内心最脆弱最挣扎的时刻!更糟糕的是,李梅的目光显然已经注意到了桌上那几份摊开的、极其敏感的文件!

  这潭水,瞬间变得浑浊而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