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龙怒九霄天外天,佛魔一念劫中生-《五姑娘的狼将军》

  西行路上,狂风骤起,黄沙漫天,天地间一片混沌。唐僧勒住白龙马,举目四望,却见前方沙尘之中,隐约浮现一座古刹。

  “师父,这荒漠之中,怎会突然出现一座寺庙?”沙僧警觉,握紧降妖宝杖。

  “嘿嘿,管它什么庙,先进去歇歇脚!”八戒扛着钉耙,大步向前。

  悟空纵身跃起,火眼金睛扫视,却见那古刹通体青铜所铸,锈迹斑驳,檐角悬挂的并非铜铃,而是九颗风干的骷髅,随风摇晃,发出诡异的呜咽。

  “师父,这庙有古怪!”悟空落地,金箍棒重重一顿,震得沙尘四散。

  唐僧合十道:“既遇佛门之地,理当参拜。”

  踏入古刹,殿内烛火幽幽,却不见僧人踪迹。正中央供奉着一尊女子石像,低眉垂目,眼角竟有泪痕滑落。

  “咦?这石头菩萨怎会流泪?”八戒好奇,伸手欲摸。

  “呆子!别乱碰!”悟空一把拽住他,火眼金睛金光闪烁,竟见那石像内封存着一缕残魂!

  “师父,这石像里……有人!”

  唐僧上前,凝视石像面容,忽觉心神一震,仿佛有万千记忆涌入脑海——

  ?“金蝉子……你终于来了……”?

  殿后传来脚步声,一位白衣女子缓步而出,眉目如画,却带着几分冷意。

  “贫僧自东土大唐而来,敢问女施主,此乃何地?”唐僧合十问道。

  女子淡淡道:“此乃‘青铜古刹’,我是守刹人,青璇。”

  悟空眯眼打量,察觉此女气息古怪,似人非人,似妖非妖。

  目光落在唐僧身上,幽幽道:“圣僧可知,这古刹为何而建?”

  沙僧沉声道:“还请女施主明示。”

  青璇抬手一挥,殿壁梵文亮起,竟浮现一幅壁画——

  ?六百年前,佛门高僧在此镇压一尊邪魔,却因一念之仁,反被魔气侵蚀,最终自封于青铜古刹,化作石像,永世忏悔。?

  “那石像……就是当年的高僧?”唐僧震惊。

  青璇冷笑:“不,石像里的,是那尊邪魔。”

  话音未落,殿内烛火骤然熄灭,石像龟裂,一道黑影破封而出!

  “金蝉子……你终于来了!”黑影狂笑,化作狰狞魔相,直扑唐僧!

  “师父小心!”悟空金箍棒横扫,却被魔气震退。

  八戒、沙僧同时出手,却见青璇袖中飞出一道青铜锁链,瞬间缠住二人!

  八戒挣扎大骂。

  青璇冷然道:“这魔头因金蝉子而生,今日,也该由金蝉子来终结!”

  魔气肆虐,唐僧被逼至墙角,魔影狞笑:“金蝉子,你十世修行,终究逃不过这一劫!”

  危急时刻,悟空猛然大喝:“呆子!沙师弟!护住师父!”

  他纵身跃起,金箍棒化作千丈金光,直劈魔影!

  “妖孽!吃俺老孙一棒!”

  魔影狂吼,与悟空战作一团。

  激斗间,石像彻底碎裂,一缕佛光飘出,化作老僧虚影,叹息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金蝉子,你可知当年因何入劫?”

  唐僧怔然,脑海中浮现前尘记忆——

  ?原来,这魔头竟是他某一世修行时,因执念所生的心魔!?

  “既是我之过,便由我来渡!”

  唐僧盘坐在地,双手合十,口中诵念《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周身佛光如金莲绽放,将那狰狞魔影层层包裹。

  魔影嘶吼挣扎,却在佛光中渐渐消融,化作缕缕黑烟散去。

  古刹剧烈震颤,青铜墙壁龟裂,梁柱倾塌。

  “师父!快走!”沙僧一把背起唐僧,八戒挥舞钉耙开路,悟空金箍棒横扫,击碎坠落的青铜碎块。

  就在众人即将冲出大殿时,白龙马突然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竟化作人形!

  白衣银甲的敖烈怔怔站在殿中,目光死死盯着青璇。

  “玉儿……是你吗?”他的声音微微发颤,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青璇冷眼望来,眉目如霜:“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

  敖烈上前一步,急切道:“我是敖烈啊!西海龙宫三太子!你……你不记得我了吗?”

  青璇蹙眉,袖中青铜剑铮鸣:“我名青璇,并非什么拓跋玉。公子莫要纠缠。”

  五百年前,西海龙宫三太子敖烈与北海龙女敖青璇定下婚约。二人情投意合,曾共游四海,赏遍人间繁华。

  然而大婚前夕,青璇为救敖烈,独闯妖魔巢穴,最终身中剧毒,魂飞魄散。敖烈悲痛欲绝,大闹天宫,被贬鹰愁涧,后皈依佛门,化作白龙马护送唐僧西行。

  如今再见这张熟悉的脸,敖烈如何能不激动?

  “玉儿,你明明就是她……”敖烈伸手欲抓她的手腕。

  “放肆!”青璇冷喝一声,青铜剑寒光一闪,直指敖烈咽喉,“再进一步,休怪我不客气!”

  ?“嘿嘿,有意思!”悟空跳过来,金箍棒一横,挡在二人之间,“小白龙,这女施主身上没有龙气,怕是真的认错人了。”

  敖烈摇头,低声道:“大师兄,我不会认错……她的眼睛,她的气息……”

  青璇冷笑:“我自幼在青铜古刹修行,从未离开,更不认识什么西海龙太子。”

  就在此时,古刹穹顶轰然塌陷,一块巨大的青铜梁柱当头砸下!

  “小心!”敖烈猛地扑向青璇,将她护在身下。

  “轰——!”

  烟尘四起,待尘埃落定,青璇怔怔看着挡在自己身上的敖烈,他后背被青铜梁柱砸中,龙血浸透白衣。

  “你……为何要救我?”青璇声音轻颤。

  敖烈勉强一笑:“因为……你和她一样,都会皱眉……”

  说完后,他昏死过去。

  青璇愣在原地,心中莫名刺痛。她伸手触碰敖烈染血的面颊,一滴泪不受控制地滑落。

  “我这是……怎么了?”

  唐僧叹息:“女施主,或许你与他,真有未了的因果。”

  古刹彻底崩塌,众人冲出废墟。青璇站在原地,望着被悟空背走的敖烈,手中紧握着他落下的一片龙鳞。

  “敖烈……吗?”她低声呢喃,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另一边,昏迷中的敖烈猛地睁开双眼,龙瞳中金光乍现。

  “师父!玉儿呢?玉儿在哪里?!”他挣扎着要起身,却被沙僧一把按住。

  “三太子,你伤得不轻,别乱动!”沙僧沉声道。

  悟空蹲在一旁,啃着不知从哪摘来的野果,含糊道:“那女施主早走了,你昏迷时,她看了你一会儿,转身就消失在风沙里了。”

  敖烈闻言,龙爪深深陷入沙土,指节发白。他抬头望向唐僧,眼中尽是哀求:“师父,您佛法高深,能否告诉我......她到底是不是玉儿?”

  唐僧轻叹,指尖捻动佛珠:“为师方才以天眼通观之,那位女施主确实与你有三世因缘。只是......”

  “只是什么?”敖烈急问。

  “她魂魄不全,似被高人施法斩过情根。”唐僧眉间浮现忧色,“如今她名唤青璇,记忆全失,即便真是拓跋玉转世,也记不得你了。”

  八戒凑过来插嘴:“要我说,指不定是菩萨们搞的鬼。当年小白龙你纵火烧殿,他们......”

  “呆子!”悟空一果子砸在八戒头上,“就你话多!”

  敖烈突然化作龙形,银白龙鳞在月光下泛着寒光:我要去找她!

  “且慢!”悟空翻上龙背,“俺老孙陪你去!那古刹废墟里还藏着古怪,万一......”

  孙悟空后面的话还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幽幽箫声。众人循声望去,但见沙丘之上,青璇一袭白衣飘飘,正吹奏着一支青铜箫。箫声凄清,竟引得敖烈逆鳞颤动。

  这是......《四海升平》......敖烈龙躯一震,“当年我教她的龙宫曲!”

  青璇放下玉箫,眸中泛起奇异光彩:“这首曲子,我本不该会。”她轻抚心口,“但方才见你受伤,它自己就从指间流出来了......”

  敖烈化回人形,踉跄上前:“玉儿,你仔细想想!西海珊瑚林,我们埋下的龙珠......”

  青璇突然抱头蹲下,青丝间竟冒出两枚晶莹龙角:“住口!我头好痛......”

  地面突然裂开,一道黑影窜出,竟是先前被佛光净化的魔气残渣!它狞笑着扑向青璇:“既然得不到金蝉子,吞条龙女也不错!”

  “你敢!”敖烈暴喝,龙吟震彻九霄。他现出百丈龙身,一爪撕向魔影。

  青璇体内龙血也被激发,化作青龙腾空。两条龙一银一青,交缠着将魔影绞碎。

  当龙息散去,青璇跌落在沙丘上,额间浮现一道金色封印。敖烈化回人形,颤抖着触碰那道封印:“这是......西天罗汉印......”

  悟空火眼金睛骤亮:“好家伙!难怪认不得你,她的情魄被如来老儿亲手封印了!”

  敖烈化作银龙真身,龙爪撕裂云层,直冲西天灵山。

  “如来!你给我出来!”

  龙吟震碎灵山外的护法大阵,守山罗汉纷纷被掀飞。敖烈冲进大雄宝殿,却见本该端坐莲台的如来佛祖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袭黑袍、面容冷峻的无天佛祖。

  “敖烈,你来得不巧。”无天抬眸,黑莲在掌心缓缓旋转,“如来闭关养伤,暂时……怕是没法替你主持公道了。”

  “放屁!”敖烈龙瞳怒睁,“我妻子拓跋玉的情魄被西天罗汉印所封,除了如来,谁能下这种禁制?!”

  无天轻笑:“你既不信,那便自己去找吧。”

  敖烈不再废话,龙尾横扫,大雄宝殿的金柱轰然倒塌。他化作人形,手持银龙枪,一路从大雄宝殿杀到藏经阁,又从藏经阁闯进十八罗汉阵。

  “挡我者死!”

  银枪如电,所过之处,罗汉金身尽碎。

  “敖烈!你疯了?!”降龙罗汉怒喝,祭出伏魔杵。

  “疯?”敖烈冷笑,“你们西天封印我妻子记忆时,怎么不觉得自己疯?!”

  他一枪刺穿降龙罗汉的肩膀,鲜血溅在佛经之上。

  “如来到底在哪?!”

  灵山翻遍,不见如来踪影。

  敖烈怒极,纵身直上三十三重天外。

  “轰——!”

  刚入天外天,一道太极图横空压下,将他逼退。

  “敖烈,你越界了。”太上老君拂尘一挥,神色淡漠。

  “老君,连你也要拦我?”敖烈银枪直指,“如来封印我妻子情魄,此仇不报,我誓不罢休!”

  老君叹息:“拓跋玉之事,另有隐情。”

  “什么隐情?!”敖烈追问。

  “她当年为救你,魂魄沾染魔气,若不封印,必成祸世魔龙。”

  敖烈一怔,随即怒吼:“那为何不告诉我?!为何让我以为她魂飞魄散?!”

  老君沉默。

  “既然你们一个个都装聋作哑——”敖烈龙鳞逆起,周身燃起银白龙焰,“那我就打穿这天,亲自问个明白!”

  他化作万丈银龙,龙焰焚天,竟逼得太上老君连退三步!

  “敖烈!你可知这样做的后果?!”

  “我只要一个答案!”

  就在此时,虚空裂开,一道金光落下。

  “三太子,住手吧。”

  观音菩萨脚踏莲台,手持玉净瓶,轻叹道:“拓跋玉的情魄,我可以帮你解开封印。”

  敖烈龙瞳收缩:“菩萨,你早就知道?”

  观音点头:“当年如来封印她,是因她体内魔种已深,若不封情魄,必堕魔道。如今五百年过去,魔气已散,是时候还她记忆了。”

  “那为何不早说?!”

  “因为……”观音看向远方,“这是她的选择。”

  敖烈怔住:“什么?”

  “她当年求如来封印自己,只为不让你因她入魔。”

  观音菩萨指尖凝聚一滴甘露,轻轻点在青璇额间的罗汉印上。

  “破。”

  “咔嚓——”封印碎裂,金光四散。

  青璇——不,现在应该称她为拓跋玉——猛地睁开双眼,瞳孔由青转金,龙角彻底显现,周身龙气翻涌如海。

  “敖……烈?”她的声音颤抖,五百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敖烈冲上前,一把将她搂入怀中,龙鳞相触的瞬间,天地间隐隐响起龙吟共鸣。

  “玉儿,你终于回来了……”

  然而,拓跋玉却缓缓推开他,眼中浮现一抹痛色。

  “敖烈,你不该来找我……”

  “什么意思?”敖烈心头一沉。

  她抬头望向天际,声音冰冷:“因为当年封印我的,不是如来。”

  “而是我自己。”

  拓跋玉指尖凝聚一缕黑气,那气息竟与无天的魔气如出一辙!

  “我当年闯入魔渊救你,不仅中了毒,还被种下了‘灭世魔种’。”她苦笑,“若不封印情魄,我会成为毁灭三界的魔龙。”

  敖烈如遭雷击:“那现在……”

  “封印已破,魔种复苏。”她闭上眼,“我能感觉到,它在吞噬我的理智。”

  观音叹息:“这便是如来当年不得不封印她的原因。”

  悟空挠头:“那现在咋办?总不能让她再被关一次吧?”

  拓跋玉摇头:“来不及了……无天,已经来了。”

  天空骤然暗沉,黑莲漫天飘落。

  无天踏空而来,黑袍猎猎,嘴角含笑:“敖烈,你做得很好。”

  “你什么意思?!”敖烈银枪直指。

  “若非你大闹灵山,逼观音解开封印,我又怎能得到完整的‘灭世魔种’?”无天抬手,拓跋玉体内的黑气竟不受控制地向他流去!

  “你!”敖烈暴怒,却被一股无形之力压制。

  无天轻笑:“如来闭关,三界无主,我只需再得魔种,便可彻底执掌天道!”

  原来,他放任敖烈大闹灵山,就是为了逼拓跋玉觉醒!

  就在无天即将夺取魔种时,唐僧突然迈步上前,周身泛起纯净佛光。

  “无天,你错了。”

  无天眯眼:“金蝉子,这里没你的事。”

  唐僧摇头,竟抬手按在拓跋玉眉心,魔种黑气瞬间停滞!

  “因为……这魔种本就是我的。”

  全场死寂。

  敖烈震惊:“师父,你在说什么?!”

  唐僧叹息:“第十世金蝉子劫,需以魔种渡化,方能成佛。当年我将其分离,却意外被拓跋玉吸收……”

  悟空瞪大眼:“所以……弟妹体内的魔种,其实是师父你的‘心魔’?!”

  不错。”唐僧双手合十,周身佛光与魔气交织,竟在背后凝出一道半金半黑的法相,“这魔种本是我第十世转劫时斩下的执念,却因缘际会附在了拓跋玉身上。”

  八戒吓得钉耙都掉了:“师父!您、您老还有这手?!”

  沙僧面色凝重:“难怪当年流沙河万箭穿心,您九世轮回皆成白骨,却始终不灭……”

  悟空火眼金睛闪烁,突然暴喝:“不对!师父若真是金蝉子本尊,为何现在才说?!”

  唐僧垂眸,声音低沉:“因为无天要的从来不是魔种——”

  他猛地抬头,佛瞳化作漆黑:“而是借魔种为引,吞我金蝉佛骨!”

  无天大笑:“不愧是如来最得意的弟子!”黑袍翻涌间,整个灵山竟开始崩塌,“可惜你明白得太迟了!”

  天地震颤,无数黑莲从地底钻出,竟将三十三重天染成墨色。

  原来这五百年来,无天早已用分身替换诸天神佛,真正的如来被囚禁在黑暗之渊,而三界早已落入他的掌中!

  拓跋玉突然闷哼一声,体内魔种剧烈翻腾,皮肤浮现黑色龙纹。敖烈一把扶住她,龙血沸腾:“玉儿!”

  “快走……”她咬牙推开他,“魔种在呼应无天,我撑不住了……”

  唐僧踏前一步,僧袍鼓荡:“悟空,护住他们。”

  “师父?!”

  “这一劫,终究要我自己来渡。”话音未落,唐僧胸口突然裂开一道金光——第十世金蝉佛骨破体而出!

  无天眼中迸发贪婪:“终于现世了!”

  两大圣人级力量对撞,整个三界都在震荡。星辰坠落,天河倒流,连悟空的金箍棒都被余波震飞!

  趁乱中,拓跋玉拽住敖烈逆鳞:“还有一个办法……你我龙族禁术‘双生祭’,可净化魔种!”

  “但施术者会魂飞魄散!”敖烈龙爪掐进掌心,“我绝不能再失去你!”

  她突然吻上他龙角,泪落成珠:“傻瓜,我早该在五百年前就死了。”

  两道龙影纠缠着冲入战局,银青光芒如利剑刺穿黑暗。无天怒吼:“区区蝼蚁也敢……”

  “轰——!”

  龙吟声中,魔种被硬生生扯出,而拓跋玉的龙躯开始透明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