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韩信兵书再献策,楚地三州纳皇土-《大秦:从县长到千古一帝》

  咸阳宫的烛火在清晨微光中仍燃着,几支铜枝灯台上的焰心微微跳动。陈砚坐在御案后,手中竹简摊开一半,上面是他昨夜整理的军报摘要。他没有抬头,只将笔尖顿了顿。

  “韩信到了?”

  门外侍从低声应是。

  “带进来。”

  脚步声由远及近,沉稳而克制。韩信走入殿内,身穿黑底金纹战袍,腰佩长剑,双手捧着一卷皮册。他走到殿中,双膝跪地,将册子高举过头。

  “臣韩信,呈兵书修订本,附楚地三州地形图与驻防推演。”

  陈砚放下笔,伸手接过。皮册入手厚重,封页以秦篆书写《六韬新注·江东策》七字。他未急着翻看,只轻轻摩挲封面纹理。

  “你花了十天。”他说,“比上次多三天。”

  韩信低头,“此番增补三十七处关隘布防,另加粮道调度与汛期行军预案。臣不敢草率。”

  陈砚终于翻开第一页。纸面字迹工整,夹杂批注与箭头指向,地图以朱墨双色绘制,山川走势清晰可辨。他一页页看过,速度不快,但目光扫过之处,信息已尽数纳入脑中。

  殿外传来铁链拖地的声音。

  英布被两名甲士押入,身上镣铐未除。他原本低着头,进殿后猛然抬眼,视线直直落在韩信背上。

  “叛楚之狗!”他吼了一声,声音沙哑,“你也配谈江东?”

  韩信没有回头。

  陈砚合上兵书,放在案边。“你来得正好。刚收到章邯捷报,江东水寨已毁,残部溃散。现在,该谈怎么接管土地了。”

  英布冷笑,“接管?那是楚人的地!你们秦人挖了祖坟,烧了祠堂,还要立官吏收税?”

  “土地不会认主人。”陈砚说,“它只听令于能守住它的人。”

  他拍了下手。

  一名内侍抬着木架走入,架上摆着一方沙盘。三州地形立体呈现,城池、渡口、要道皆有标记,数十面小旗插在关键位置,旗面写着“秦”字。

  英布瞪着沙盘,脸色发青。

  陈砚起身走下台阶,站在沙盘前。“会稽、吴郡、丹阳,三州共辖四十七县。今日起,废除旧贵族世袭,设郡守、县令由中央委派。军功授田,按劳分配。百姓愿归籍者,免三年赋役。”

  “荒唐!”英布挣扎起来,铁链哗啦作响,“你以为换个名字就能改了血脉?楚人不会低头!”

  “他们不用低头。”陈砚看着他,“只要交税、服役、守法,就是秦民。不是奴,也不是仇人。”

  英布喘着气,突然笑了。“好啊……那你把这书给烧了,我信你一次。”

  陈砚没答话。

  韩信依旧跪着,脊背挺直。

  英布猛地向前一扑,挣脱甲士控制,冲到案前一把抓起那本兵书。

  “撕啦——”

  皮册被他狠狠扯开,纸页纷飞。

  韩信终于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很快压下。

  陈砚站着没动。

  英布喘着粗气,手中残页还在往下掉。他盯着陈砚,等着看他震怒,等着看他下令斩首。

  陈砚却弯腰捡起一片碎纸,看了看上面的字,轻笑一声。

  “你觉得,我会靠一本书打仗?”

  他转身走向沙盘,拿起一支红旗,插在会稽城位置。

  “三十七处关隘,我记住了。粮道七条,汛期避险路线五条,你也写得很清楚。”他一边说,一边连续插旗,“乌程设哨所,太湖留巡船,南岭通道……”

  他顿了一下。

  “韩信,你说瘴气最盛是五月?”

  韩信心头一紧,“回陛下,正是。”

  “那就错了。”陈砚声音平静,“春末湿热才最易生疫病。云姜昨日已带医队出发,提前两个月进驻南岭,设检疫关卡。凡无通行印者,一律拘押。”

  韩信沉默片刻,“臣疏忽。”

  “不是疏忽。”陈砚看着他,“是你不想让我知道这条路的存在。可它太窄,藏不住人,也挡不住命令。”

  韩信低下头,不再言语。

  英布站在原地,手还攥着半张废纸。他看着沙盘上那一片红,看着那些被标出的路线和据点,忽然觉得胸口发闷。

  “你们……早就定了。”他喃喃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留楚地。”

  “不是不留。”陈砚说,“是要让这片地不再属于某一家、某一姓。它得属于秩序。”

  英布咬牙,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随即猛地咳出一口血,溅在地上。

  甲士上前扶他,他却甩开,死死撑住案角不倒。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他嘶声道。

  陈砚走近一步,站到他面前。

  “你说的楚,是谁?”他问,“是那些被项羽烧粮时饿死的百姓?还是被贵族强征去打仗的农夫?你嘴里喊着楚,手里握着刀,可你保护过他们吗?”

  英布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你现在恨我。”陈砚继续说,“因为你输了。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赢了,会不会也建宫殿、设官吏、征赋税?你会。只是换个人坐这位置罢了。”

  他转身,对殿外下令:“传诏令,楚地三州即日起纳入郡县制,设监察使一人,统管政务。首重粮道安全与疫病防控。另命章邯留驻江东半月,肃清残部,核查户籍。”

  内侍接令退下。

  陈砚又看向韩信。“你献策有功,升为护军都尉,领江东军事调度。但记住,你的兵书我可以不用,也可以随时收回。”

  韩信叩首,“臣明白。”

  “退下吧。”

  韩信起身,默默退出大殿。

  英布仍靠着案几,脸色灰白。他抬头看着陈砚,眼神复杂。

  “你不怕我们再反?”

  “怕就不该打这一仗。”陈砚说,“既然打了,就得接受结果。”

  他走回御座,坐下,提起笔,在竹简上写下:“三州设监察使,首重粮道与疫防。”

  甲士再次上前,准备将英布带走。

  英布没反抗,任由他们架起自己。经过沙盘时,他看了一眼那密密麻麻的红旗。

  脚步一顿。

  “你说百姓能做秦民……”他低声问,“那他们的孩子,还能叫楚人吗?”

  陈砚没抬头。

  “名字不重要。”他说,“活下来才重要。”

  英布被拖出殿门,铁链声渐远。

  殿内只剩陈砚一人。

  他放下笔,闭了闭眼。

  片刻后睁开,取出袖中另一卷竹简,展开。上面是他亲手誊写的兵书全文,一字不差。

  他翻到最后一页,在空白处写下:

  “韩信可用,不可信。

  南岭设卡已成,断其暗线。

  英布心未服,然势已尽。

  三州之地,今入版图。”

  写完,他将竹简合拢,放入案下暗格。

  外面天光已亮,朝霞映在殿角铜鹤上。

  陈砚站起身,走到沙盘前,伸手拨正一面歪斜的小旗。

  旗面“秦”字端正迎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