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带他回来-《失忆后成了同期的观察对象》

  “田纳西……”诸伏景光轻声接话,他温和的嗓音此刻也显得有些干涩,像是不常使用的齿轮在勉强转动。

  “他在组织内的位置……很特殊,组织为了他清算朗姆也不无可能,不过……我和zero都觉得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但……”

  他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上了一种不容置疑的维护,目光扫过伊达航和萩原研二,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坚定:“班长,萩原,无论他做了什么,或者被卷入了什么,我相信那绝不会是‘松田’自己的意志。”

  他的话音落下,客厅里有一瞬间的安静。

  降谷零端起面前早已冷掉的咖啡,抿了一口,动作有些机械,然后他放下杯子,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他依然没有看任何人,视线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声音低沉地补充,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在场的所有人听:

  “在墨西哥……他推开了hiro,挡下那颗子弹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顿了顿,极其轻微地吸了一口气,几乎难以察觉,“没有痛楚,没有恐惧,甚至没有……活气,就像一具空壳——可即便这样,他还是没有任何犹豫地——救了hiro,那时候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有他——没有任何犹豫地,推开了hiro。”

  这句话像一块冰,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诸伏景光放在腿上的手无声地收紧,指尖陷入掌心,他侧过头,避开了众人的视线,下颌线绷得紧紧的。他没有附和,但沉默本身就是最沉重的认同。

  伊达航的呼吸粗重起来,他猛地抬手抹了一把脸,手背上青筋隐现,从牙缝里挤出低吼:“那群混蛋……他们到底把他怎么了?!”

  就在这时,沙发背后悄无声息地探出一个黑色的毛茸脑袋。

  是田纳西,它轻盈地跃上空着的沙发扶手,熟练地蜷缩起来,一双在昏暗中显得格外幽深的猫眼,静静地落在四个沉默的男人身上。

  “宿主,气氛……好压抑。”1046的声音都弱了几分。

  田纳西不动声色地接收着能量,系统的核心程序平稳运行,只是那源源不断传递过来的能量流里,似乎夹杂了一些……难以量化的波动。

  萩原研二抬起头,他的脸色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像淬了火的钢,坚定而灼热,他看向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一切疑虑的力量:

  “我相信他。”

  他重复道,目光依次与三位好友对视。

  “我相信小阵平——无论他叫什么名字,无论他记不记得我们,他骨子里还是那个人。”他的声音微微发颤,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某种压抑到极致的情感,“酒吧那次,他保护我;摩天轮上,他保护了所有人!现在这个叫‘朗姆’的男人倒了……朗姆是什么东西?是老谋深算的代号成员,小阵平他……他或许遗忘了,但他所反对的方向——依然是黑暗!”

  他的眼眶微微发红,却倔强地没有让任何湿意凝聚。

  “我们不能慌,更不能怀疑他,他现在……一定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难……我们必须把他找回来,带他回家。”

  伊达航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像是要把胸口的闷痛都吐出去。

  他伸手,用力按住萩原研二的肩膀,沉声道:“没错,他是松田阵平,是鬼冢班的一员,是我们的兄弟——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降谷零终于抬起了眼,他紫灰色的眼眸深处,翻涌着被强行压制下去的惊涛骇浪,那里面有关切,有痛楚,有愤怒,但最终都沉淀为一种磐石般的决心。

  他没有说话,只是对着萩原研二和伊达航,极其缓慢而坚定地点了一下头。

  诸伏景光也转回了头,他脸上恢复了惯常的温和,只是眼底还残留着一丝未能完全掩去的担忧,他轻声说,像是立下誓言:“我们会的。”

  四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无需更多言语,多年的羁绊与信任在此刻凝聚成无声的盟约,痛苦被深埋,疑虑被碾碎,只剩下一个共同的目标——找到他,带他回来。

  沙发扶手上,黑猫不知何时将脸埋进了尾巴里,只露出一对微微颤动的黑色耳朵。

  “宿主,你没事吧?”

  田纳西没有回答——他只是将身体蜷缩得更紧,仿佛这具由数据构成的躯壳,也能感受到某种名为“沉重”的温度。

  这样的气氛似乎因为那无声的誓言而松动了几分,但凝滞的空气依然需要一点别的东西来打破。

  就在这时,蜷缩在沙发扶手上的黑色毛团忽然动了动。许是维持一个姿势太久有些僵硬,田纳西慵懒地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前爪伸直,身体拉成一条流畅的弧线,尖锐的指甲从肉垫中探出,在灯下闪着微光,尾巴也高高翘起,尾尖还俏皮地勾了勾。

  这个突如其来的、充满猫咪本能的小动作,与刚才严肃到近乎悲壮的氛围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四人几乎同时被吸引了目光。

  伊达航最先反应过来,他脸上的沉重还未完全散去,却已经下意识地放柔了声音,带着点粗犷的温柔:“哟,这小家伙,睡醒了?”他试图伸出手,想去摸摸那看起来手感极佳的黑色卷毛。

  萩原研二忍不住笑出了声,刚才眼眶的红意被笑意冲淡:“班长,你这气势太吓人了,我们‘马自达’可是很挑剔的。”他说着,朝黑猫伸出手指,轻轻晃了晃,语气熟稔,“过来,hagi酱这里有好吃的哦~”

  田纳西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觉得萩原研二这哄猫的语气有点傻。但它甩了甩尾巴,并没有离开。

  “宿主,他在诱惑你。”

  ……闭嘴。

  降谷零看着这一幕,紧绷的嘴角几不可查地松动了一丝。他紫灰色的眼眸落在黑猫身上,带着一种复杂的审视,但更多的是一种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