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叫松田阵平出来!-《失忆后成了同期的观察对象》

  伊达航接收到了萩原研二这异常凝重且意有所指的眼神。他瞬间明白了——萩原研二也发现了景光,并且和他一样,意识到了情况的复杂性甚至危险性。门外是疯狂的炸弹犯和人质,门内是身份绝不能暴露的昏迷同期……还有那个刚刚离开、行迹可疑的小岛惠子……

  伊达航的心沉到了谷底。他对着萩原研二,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表示收到和理解。他松开了按住萩原研二的手,动作变得无比谨慎,缓缓直起身。

  外面的喧闹声越来越近,似乎那挟持人质的炸弹犯正在朝这个方向移动!

  伊达航深吸一口气,对萩原研二低声道:“你待着别动,锁好门,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我去看看情况。”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深深的担忧。然后,他猛地转身,一只手悄然摸向了后腰——那里习惯性地别着他的警察证件和……一副手铐。他另一只手缓缓握住了病房门的把手,如同即将扑向猎物的猛虎,全身肌肉绷紧,小心翼翼地拉开一条门缝,锐利的目光向外窥去。

  萩原研二靠在枕头上,胸口因急促的呼吸和疼痛而起伏,额角渗出冷汗。他死死盯着门口,又看了一眼毫无知觉的诸伏景光,拳头无声地攥紧了床单。无力感和巨大的不安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

  门外,疯狂的叫嚣声、哭泣声和越来越近的、拖拽的脚步声,一声声敲打在死寂下来的病房门上。

  *

  医院大厅瞬间乱作一团。惊恐的尖叫声、慌乱的脚步声、孩子的哭闹声混杂在一起,人群像受惊的鸟群般向四周逃散,却又被炸弹犯疯狂的咆哮和那身显眼的爆炸物逼停在安全距离外,形成一个压抑而恐惧的包围圈。

  小岛惠子被炸弹犯粗鲁地钳制着,脖颈被手臂死死勒住,太阳穴上抵着冰冷的控制器按钮。她脸色煞白,呼吸急促,不仅仅是因为恐惧,更是因为那突如其来的、让她四肢酸软无力的药物正在发挥作用。她试图积蓄力量,手指微微颤动,想要寻找反击的机会,哪怕是肘击要害或者踩脚挣脱,但肌肉根本不听使唤,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该死的!是谁暗算她?是组织灭口?还是……她不敢细想,强烈的求生欲和特工的冷静让她强行压下恐慌,大脑飞速运转,寻找任何一丝破绽。

  伊达航透过门缝将大厅的混乱尽收眼底。他的拳头紧握,指节发白。那个炸弹犯状态明显不对,双眼赤红,情绪极端不稳定,嘴里反复嘶吼着:“松田阵平!让他出来!我知道他没死!他骗了我!他必须出来见我!”每一个字都充满了癫狂的恨意和一种诡异的、被欺骗后的不可置信。

  伊达航的心沉到了谷底。松田?这件事怎么会牵扯到松田?……无数的疑问和担忧几乎要将他淹没。他看了一眼病床上同样听到骚动、挣扎着半坐起来的萩原研二。萩原的脸色也因为震惊和虚弱而更加苍白,他显然也听到了炸弹犯的吼叫,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巨大的困惑。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涛骇浪,但多年的默契让他们同时选择了沉默。萩原研二的视线飞快地扫过旁边病床上依旧昏迷的诸伏景光,又回到伊达航脸上,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声张,不要暴露景光。

  伊达航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他是警察,保护人质和群众是他的第一职责,无论被挟持的人是否可疑。他快速编辑了一条短信,简洁说明了医院大厅发生炸弹挟持事件、人质特征、或许需要安排狙击手等关键信息,发送给了目暮警官。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扫过混乱人群的边缘,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工藤新一和毛利兰。年轻的侦探脸上还带着少年的稚气,但眼神却异常锐利和镇定,正紧紧盯着中心的炸弹犯,分析着情况。毛利兰护在他身边,脸上虽有紧张,却不见慌乱。

  伊达航没有任何犹豫。他迅速拉开病房门,但没有完全走出去,而是对着工藤新一的方向用力挥了挥手,吸引他们的注意。工藤新一立刻发现了他。伊达航将手机屏幕亮给他看,上面是已发送给目暮警官的短信界面,然后用力将手机抛了过去!

  工藤新一眼神一凛,精准地接住手机,瞬间明白了伊达航的意思——保持通讯,等待指令,必要时协助警方。他重重地向伊达航点头,握紧了手机,拉着毛利兰稍微退后到一根承重柱后,既保持视野,又相对安全。

  交代好后援,伊达航不再迟疑。他高大的身躯挤出病房门,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向着大厅中央一步步走去,声音沉稳有力,试图穿透炸弹犯的疯狂:“冷静!我是警察!放开人质,有什么要求可以跟我说!”

  “警察?!”炸弹犯猛地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伊达航,情绪更加激动,“警察没用!都是废物!叫松田阵平出来!只有他!他骗了我!他说放过我的!他把我变成了这样!让他出来!”他勒着小岛惠子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小岛惠子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脸色由白转青。

  “松田阵平警官已经牺牲了!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伊达航一边缓慢靠近,一边试图用事实唤醒对方的理智,虽然他内心也因这诡异的指控而波澜起伏。

  “谎言!都是谎言!”炸弹犯歇斯底里地大叫,“我见过他!他没死!他就在你们中间!让他出来!不然我就引爆!大家一起死!”他挥舞着另一只手里的引爆器,人群又是一阵恐慌的骚动。

  远处的大楼天台上,卡慕透过高倍望远镜,清晰地看到了大厅里发生的一切,包括伊达航的出现和谈判,也包括小岛惠子那双因药物和窒息而逐渐失去神采、却仍努力保持冷静评估局面的眼睛。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毫无笑意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