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话
“那死妮子‘换’来的钱还不够你买这些吃食的啊？”
像根冰冷的刺，狠狠扎进苏小小和苏娇娇的心底，一路随着沉默的车程，越刺越深。
车里的空气都快凝固了。
之前那点恶作剧得逞的小小快意，早就被这股说不出的寒意冲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后知后觉的惊悚和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愤怒。
那个“换”字，给李送娣已经足够悲惨的命运，又蒙上了一层诡异得让人发毛的阴影。
苏娇娇小脸煞白，手指下意识地拧着衣角，时不时偷瞄姐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苏小小表面看着还算镇定，专注地盯着前方路面，但那紧紧抿住的嘴唇和偶尔骤然缩紧的瞳孔，都泄露了她心里正翻江倒海。
姐妹俩谁也没开口，可无声的疑问在车厢里碰撞：那对爹妈，到底还能干出多没底线的事儿？
车子刚在城西别墅停稳，厚重的防盗门“咔哒”一声关上，苏娇娇就憋不住了。
“姐！他们那话到底什么意思？送娣姐姐都……他们都那样对她了，还能拿她换什么钱？！”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又气又怕，光是说出“换钱”这两个字，都觉得一阵反胃。
林枫从沙发上站起身，看着情绪激动的苏娇娇和脸色难看的苏小小，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了？东西没送成？”他还以为是小小的报复计划露馅了。
“东西送成了，他们收得可高兴了。”苏小小的声音像是浸了冰水，她拉着苏娇娇坐下，目光转向林枫，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肃，“但我们临走时，清清楚楚听到李送娣她妈埋怨她爸……”她把那句关键的话，一字不落地复述了一遍。
林枫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他下意识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得像要穿透什么，飞快地分析着这简单一句话背后，那令人脊背发凉的各种可能。
“死后……换钱？”林枫的声音沉了下去，压抑着怒火，“最常见，也最恶心的一种可能——冥婚。”
“冥婚？！”苏娇娇失声喊了出来，虽然自己隐约猜到了点，但从林枫嘴里得到证实，还是让她恶心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嗯。”林枫点头，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鄙夷，“给死了的未婚男女找伴儿，合葬。这种事儿里，女方家，特别是年轻横死的女孩家，往往能收到一笔所谓的‘彩礼钱’。李送娣的情况，简直完美符合……而且，他们家绝对干得出来。”
“他们怎么敢？！”苏娇娇气得浑身直抖，“这是糟蹋人！是犯罪！”
“这不光是缺德和犯罪的问题。”苏小小的声音冷得像铁，她和林枫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最深沉的凝重，“从阴司的角度看，这是十恶不赦的大忌！人死魂归地府，审判轮回，这是天定的规矩，谁也不能乱来。冥婚，是活人强行捆绑、买卖死者的归属，这是在打地府的脸，是赤裸裸的挑衅！更别说，这种带着铜臭的交易，太容易被窃天盟那种歪门邪道利用，搞些什么邪门仪式了！”
她猛地站起身，眼神决绝：“这事儿，性质彻底变了。它不再只是阳间的一桩惨剧，更可能牵扯到阴间秩序被破坏，和窃天盟的阴谋。这已经远远不是我们私下查查或者小打小闹能解决的了。”
她立刻走到一边，激活了手腕上那个不起眼的地府专用通讯器。一道微光闪过，虚拟光屏在空气中展开。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直接联系负责人老白的加密频道。
通讯接得很快，光屏上跳出老白那张总带着点懒散笑意的脸，但一看到苏小小异常严肃的表情，他笑容立刻收了起来。
“小小？怎么了？任务后续有麻烦？”老白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带着关切。
“白先生，情况紧急，有重大发现。”苏小小语速平稳却清晰，把如何听到关键信息、关于冥婚的猜测、李送娣父母可能涉及的罪行，以及这事背后“蔑视阴司秩序”和“极可能被窃天盟利用”的风险，原原本本、重点突出地汇报了一遍。她特别强调了“换钱”这个关键词，以及李送娣魂体曾受死火山异常能量影响这条线索可能存在的关联。
光屏那头，老白的脸色随着苏小小的叙述越来越沉，最后甚至坐直了身子，眼神锐利得能戳穿屏幕。
“冥婚……蔑视阴司……窃天盟……”老白低声重复着这几个词，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小小，你们这个情报，非常非常重要，也来得太是时候了。如果属实，这绝不是小事。这是踩了地府绝不容碰的红线！”
他沉吟了不到三秒，立刻做出决断：“你们马上把所有相关细节，尤其是听到的原话、地点人物，形成加密报告立刻传上来。我这边马上启动紧急程序，直接上报功过司和巡查司高层。地府会高度重视，启动最高效的调查机制。考虑到这事同样涉及阳间严重刑案，地府会通过特殊保密渠道，和阳间相关的公安机关成立联合调查组，用最快速度介入！你们原地待命，保持通讯畅通，很可能需要你们提供更多信息辅助定位和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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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苏小小郑重回应。通讯切断。
地府对此的反应速度和处理力度，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显然，“蔑视阴司秩序”和“关联窃天盟”这两个点，像两颗炸雷，彻底触动了地府最敏感的神经。
不到四十分钟，苏小小的通讯器再次震动，收到了老白发来的一条加密信息：【联合调查组已组建完毕，基于你们提供的精准坐标和信息，行动一小时后开始。阳间带队者会知晓部分‘特殊背景’，但不会透露地府存在。静候结果。】
这效率高得吓人，充分展现了地府这台庞大机器一旦真正开动起来，所拥有的惊人能量。
接下来的时间，对苏小小三人来说简直是煎熬。他们不能亲临现场，只能通过地府系统偶尔更新的加密简报了解进展。
简报显示，联合调查组效率极高，抵达西山村后，直接锁定了目标。经验丰富的刑警和地府派出的、擅长追踪与痕迹勘察的幽吏（以特殊技术顾问身份出现）配合得天衣无缝。
调查过程比预想的还要顺利。
公安机关的上门问询，本就让做贼心虚的李家父母慌了手脚。一位眼神毒辣的老刑警敏锐地注意到，堂屋那张旧八仙桌的桌腿内侧，有不起眼的、试图擦拭却没弄干净的暗红色斑点，而且桌角有一小块新鲜的磕碰缺损。这隐隐对应着李送娣生前最后时刻“一直做题……桌子好硬……”的执念碎片。
老刑警像是随口一问，指着那桌角：“这桌子年头不短了吧，这角怎么像是新磕的？”
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李母当场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李父脸色惨白，冷汗直流，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随后，在强大的心理攻势和确凿的痕迹证据面前，这对愚昧又狠毒的夫妇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哭爹喊娘地争相推卸责任，语无伦次的供述，终于拼凑出了那个雨夜更完整的悲剧：
“失手…是失手啊！警察同志！”
“我没想弄死她…我就推了她一把…谁让她不听话！非要考那个大学！”
“家里哪还有钱供她…她弟弟以后娶媳妇不要钱吗？”
“她…她没站稳…后脑勺磕…磕到桌角了…流了好多血…没气儿了…”
“我们怕啊…就把她…把她扔村后河沟里了…对外就说她是自己想不开跳河的…”
至于冥婚，他们在极度惊恐下也全招了。
确实在李送娣“失踪”后不久，就有城里人主动找上门，提出配阴婚，愿意出五万块钱。他们以为是天上掉馅饼，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心里还偷偷高兴这“赔钱货”死了还能换笔钱。
案件性质顿时明确：过失致死、抛尸、再加上涉嫌侮辱尸体罪。李父李母被当场刑事拘留，戴上手铐被押走时，李母还在哭天抢地地抱怨那五万块钱还没焐热乎就被搜走了，那愚昧贪婪的嘴脸，让人看了直犯恶心。
村里的风向一夜之间彻底变了，鄙夷和唾弃取代了最后一丝可能的同情。
李家那两个早就出嫁、受尽父母偏心苛待的女儿，闻讯后彻底和这个原生家庭断了关系，只觉得又可悲又可恨。
而他们那个被宠上天的小儿子，一夜之间从“小霸王”变成了人人躲着的“杀人犯的儿子”，算是尝尽了白眼和冷遇。
苏小小看着地府系统简报上最后更新的“林氏关联人员”几个字，眉头紧紧锁起。
林氏……这个盘踞本地的庞然大物，怎么会牵扯进西山村一桩小小的冥婚里？这背后，难道真的有窃天盟的黑手在暗中推动？
“那死妮子‘换’来的钱还不够你买这些吃食的啊？”
像根冰冷的刺，狠狠扎进苏小小和苏娇娇的心底，一路随着沉默的车程，越刺越深。
车里的空气都快凝固了。
之前那点恶作剧得逞的小小快意，早就被这股说不出的寒意冲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后知后觉的惊悚和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愤怒。
那个“换”字，给李送娣已经足够悲惨的命运，又蒙上了一层诡异得让人发毛的阴影。
苏娇娇小脸煞白，手指下意识地拧着衣角，时不时偷瞄姐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苏小小表面看着还算镇定，专注地盯着前方路面，但那紧紧抿住的嘴唇和偶尔骤然缩紧的瞳孔，都泄露了她心里正翻江倒海。
姐妹俩谁也没开口，可无声的疑问在车厢里碰撞：那对爹妈，到底还能干出多没底线的事儿？
车子刚在城西别墅停稳，厚重的防盗门“咔哒”一声关上，苏娇娇就憋不住了。
“姐！他们那话到底什么意思？送娣姐姐都……他们都那样对她了，还能拿她换什么钱？！”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又气又怕，光是说出“换钱”这两个字，都觉得一阵反胃。
林枫从沙发上站起身，看着情绪激动的苏娇娇和脸色难看的苏小小，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了？东西没送成？”他还以为是小小的报复计划露馅了。
“东西送成了，他们收得可高兴了。”苏小小的声音像是浸了冰水，她拉着苏娇娇坐下，目光转向林枫，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肃，“但我们临走时，清清楚楚听到李送娣她妈埋怨她爸……”她把那句关键的话，一字不落地复述了一遍。
林枫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他下意识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得像要穿透什么，飞快地分析着这简单一句话背后，那令人脊背发凉的各种可能。
“死后……换钱？”林枫的声音沉了下去，压抑着怒火，“最常见，也最恶心的一种可能——冥婚。”
“冥婚？！”苏娇娇失声喊了出来，虽然自己隐约猜到了点，但从林枫嘴里得到证实，还是让她恶心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嗯。”林枫点头，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鄙夷，“给死了的未婚男女找伴儿，合葬。这种事儿里，女方家，特别是年轻横死的女孩家，往往能收到一笔所谓的‘彩礼钱’。李送娣的情况，简直完美符合……而且，他们家绝对干得出来。”
“他们怎么敢？！”苏娇娇气得浑身直抖，“这是糟蹋人！是犯罪！”
“这不光是缺德和犯罪的问题。”苏小小的声音冷得像铁，她和林枫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最深沉的凝重，“从阴司的角度看，这是十恶不赦的大忌！人死魂归地府，审判轮回，这是天定的规矩，谁也不能乱来。冥婚，是活人强行捆绑、买卖死者的归属，这是在打地府的脸，是赤裸裸的挑衅！更别说，这种带着铜臭的交易，太容易被窃天盟那种歪门邪道利用，搞些什么邪门仪式了！”
她猛地站起身，眼神决绝：“这事儿，性质彻底变了。它不再只是阳间的一桩惨剧，更可能牵扯到阴间秩序被破坏，和窃天盟的阴谋。这已经远远不是我们私下查查或者小打小闹能解决的了。”
她立刻走到一边，激活了手腕上那个不起眼的地府专用通讯器。一道微光闪过，虚拟光屏在空气中展开。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直接联系负责人老白的加密频道。
通讯接得很快，光屏上跳出老白那张总带着点懒散笑意的脸，但一看到苏小小异常严肃的表情，他笑容立刻收了起来。
“小小？怎么了？任务后续有麻烦？”老白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带着关切。
“白先生，情况紧急，有重大发现。”苏小小语速平稳却清晰，把如何听到关键信息、关于冥婚的猜测、李送娣父母可能涉及的罪行，以及这事背后“蔑视阴司秩序”和“极可能被窃天盟利用”的风险，原原本本、重点突出地汇报了一遍。她特别强调了“换钱”这个关键词，以及李送娣魂体曾受死火山异常能量影响这条线索可能存在的关联。
光屏那头，老白的脸色随着苏小小的叙述越来越沉，最后甚至坐直了身子，眼神锐利得能戳穿屏幕。
“冥婚……蔑视阴司……窃天盟……”老白低声重复着这几个词，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小小，你们这个情报，非常非常重要，也来得太是时候了。如果属实，这绝不是小事。这是踩了地府绝不容碰的红线！”
他沉吟了不到三秒，立刻做出决断：“你们马上把所有相关细节，尤其是听到的原话、地点人物，形成加密报告立刻传上来。我这边马上启动紧急程序，直接上报功过司和巡查司高层。地府会高度重视，启动最高效的调查机制。考虑到这事同样涉及阳间严重刑案，地府会通过特殊保密渠道，和阳间相关的公安机关成立联合调查组，用最快速度介入！你们原地待命，保持通讯畅通，很可能需要你们提供更多信息辅助定位和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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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对此的反应速度和处理力度，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显然，“蔑视阴司秩序”和“关联窃天盟”这两个点，像两颗炸雷，彻底触动了地府最敏感的神经。
不到四十分钟，苏小小的通讯器再次震动，收到了老白发来的一条加密信息：【联合调查组已组建完毕，基于你们提供的精准坐标和信息，行动一小时后开始。阳间带队者会知晓部分‘特殊背景’，但不会透露地府存在。静候结果。】
这效率高得吓人，充分展现了地府这台庞大机器一旦真正开动起来，所拥有的惊人能量。
接下来的时间，对苏小小三人来说简直是煎熬。他们不能亲临现场，只能通过地府系统偶尔更新的加密简报了解进展。
简报显示，联合调查组效率极高，抵达西山村后，直接锁定了目标。经验丰富的刑警和地府派出的、擅长追踪与痕迹勘察的幽吏（以特殊技术顾问身份出现）配合得天衣无缝。
调查过程比预想的还要顺利。
公安机关的上门问询，本就让做贼心虚的李家父母慌了手脚。一位眼神毒辣的老刑警敏锐地注意到，堂屋那张旧八仙桌的桌腿内侧，有不起眼的、试图擦拭却没弄干净的暗红色斑点，而且桌角有一小块新鲜的磕碰缺损。这隐隐对应着李送娣生前最后时刻“一直做题……桌子好硬……”的执念碎片。
老刑警像是随口一问，指着那桌角：“这桌子年头不短了吧，这角怎么像是新磕的？”
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李母当场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李父脸色惨白，冷汗直流，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随后，在强大的心理攻势和确凿的痕迹证据面前，这对愚昧又狠毒的夫妇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哭爹喊娘地争相推卸责任，语无伦次的供述，终于拼凑出了那个雨夜更完整的悲剧：
“失手…是失手啊！警察同志！”
“我没想弄死她…我就推了她一把…谁让她不听话！非要考那个大学！”
“家里哪还有钱供她…她弟弟以后娶媳妇不要钱吗？”
“她…她没站稳…后脑勺磕…磕到桌角了…流了好多血…没气儿了…”
“我们怕啊…就把她…把她扔村后河沟里了…对外就说她是自己想不开跳河的…”
至于冥婚，他们在极度惊恐下也全招了。
确实在李送娣“失踪”后不久，就有城里人主动找上门，提出配阴婚，愿意出五万块钱。他们以为是天上掉馅饼，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心里还偷偷高兴这“赔钱货”死了还能换笔钱。
案件性质顿时明确：过失致死、抛尸、再加上涉嫌侮辱尸体罪。李父李母被当场刑事拘留，戴上手铐被押走时，李母还在哭天抢地地抱怨那五万块钱还没焐热乎就被搜走了，那愚昧贪婪的嘴脸，让人看了直犯恶心。
村里的风向一夜之间彻底变了，鄙夷和唾弃取代了最后一丝可能的同情。
李家那两个早就出嫁、受尽父母偏心苛待的女儿，闻讯后彻底和这个原生家庭断了关系，只觉得又可悲又可恨。
而他们那个被宠上天的小儿子，一夜之间从“小霸王”变成了人人躲着的“杀人犯的儿子”，算是尝尽了白眼和冷遇。
苏小小看着地府系统简报上最后更新的“林氏关联人员”几个字，眉头紧紧锁起。
林氏……这个盘踞本地的庞然大物，怎么会牵扯进西山村一桩小小的冥婚里？这背后，难道真的有窃天盟的黑手在暗中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