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搞什么?-《赫奇帕奇女王爆杀魁地奇论坛》

  刺骨的冰冷感像一层无形的寒冰铠甲,紧紧包裹着科拉。

  她蜷缩在厚重的被子里,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细碎的、几乎听不见的牙齿磕碰声。

  那深紫色的魔药像活物般在她体内游走,所到之处留下麻痹与深寒。

  意识在冰冷的泥沼中艰难地漂浮,沉重得无法思考,只剩下感官对寒冷的无限放大。

  庞弗雷夫人离去的脚步声也像是隔着厚厚的冰层传来,模糊而遥远。

  病房里只剩下双胞胎刻意放大的、节奏均匀的鼾声,以及科拉自己压抑的颤抖声。

  时间在寒冷和麻木中缓慢爬行,每一秒都格外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科拉模糊地感觉到隔壁床的“鼾声”节奏微妙地变了。

  接着,一个极其轻微的、几乎被空气过滤掉的声音,像羽毛一样飘了过来:

  “嘿…卡佩队长…还活着吗?”是弗雷德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试探。

  科拉连转动眼珠的力气都欠奉,更别提回应了。她只能感觉到自己睫毛上似乎凝结了细微的冰晶,每一次眨眼都带着涩意。

  “看来那瓶‘晚安甜梦’劲儿不小,”乔治的声音也飘了过来,同样小心翼翼,“庞弗雷夫人珍藏版,据说连巨怪都能放倒。”

  “啧,真可怜,”弗雷德假惺惺地叹息一声,但语气里的幸灾乐祸藏都藏不住,“不过说真的,伍德那会儿的样子可真够瞧的。”

  伍德……这个名字像一根微弱的火柴,在科拉被冰封的脑海里划了一下,带来一丝微弱的光亮,随即又被更深的寒意吞没。

  她想起双胞胎之前的话: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满世界抓赫奇帕奇的人打听……

  “可不是嘛,”乔治立刻接腔,声音里充满了分享八卦的兴奋,“布兰琪被他堵在走廊,吓得差点哭出来,塞德里克护得那叫一个紧,差点以为伍德要把小姑娘吃了。

  你是没看见他当时的脸色,啧啧,比斯内普熬糊的魔药还难看,头发都快被他自己抓成鸟窝了!”

  “然后他就直接冲去敲你们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的门了,”弗雷德补充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夸张的模仿,“砰砰砰!那架势,简直像要发动攻城战!胖修士都没拦住他。

  最后是你们院长斯普劳特教授把他拎走的,不过估计也被他烦得够呛,这才派人去你寝室查看……结果嘛,大家都知道了。”

  科拉混沌的思绪艰难地拼凑着这些碎片:他找她……急得去堵低年级学生……不顾礼仪去敲赫奇帕奇的门……甚至惊动了院长?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混杂着荒谬、一丝微不可察的暖意和更多的烦躁,在她冰冷的胸腔里缓慢滋生。

  他搞什么?

  “我们猜,”乔治的声音带着点神秘兮兮,“他大概是怕你这位‘王牌守门员’去研究新的战术了,毕竟他的魁地奇大业可离不开你啊,卡佩队长!”

  最后那句调侃意味十足。

  科拉想翻个白眼,但眼皮重若千钧。

  她只是从鼻腔里极其微弱地哼了一声,几乎连她自己都听不见。

  是为了魁地奇?

  这个理由太合理了,但又总觉得不对劲。

  毕竟伍德应该更巴不得她彻底消失才好。

  难道他转性了?

  不可能!

  就在这时,病房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不是庞弗雷夫人那极具辨识度的、带着治疗师威严的脚步声,而是另一种略显急促、带着犹豫的脚步声,似乎在门口徘徊。

  双胞胎的“鼾声”瞬间拔高了一个八度,变得异常夸张且富有节奏感,完美地掩盖了他们刚刚的窃窃私语。

  科拉混沌的意识捕捉到了门口的动静。

  她努力想集中精神去听,但魔药的效力如同沉重的铅块,拖拽着她的意识不断下沉。

  寒冷依旧,但一种更深沉的疲惫感占据了上风。

  门似乎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隙。

  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一种科拉从未听过的、混合着焦虑和某种笨拙的试探,小心翼翼地响起,音量不大,但在寂静的医疗翼里异常清晰:

  “庞弗雷夫人?……卡佩她……醒了吗?”

  是奥利弗·伍德。

  这个声音像一块石头,投入科拉被冰封的意识之湖,激起了一圈微弱的涟漪。

  她想动一下,或者发出点声音,但身体完全背叛了她。只有指尖在厚重的被子下,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随即又归于沉寂。

  那冰冷和麻痹感,连同那深沉的、魔药强加的睡意,彻底将她拖入了黑暗的深渊。

  在意识完全消散前,最后感知到的,是门口那道犹豫不决的身影,和他声音里那份挥之不去的……担忧?

  搞什么鬼,伍德在担心她?

  演戏吧?

  为了套她的战术笔记?!

  科拉想到了自己内兜里的东西,顿时抵抗起困意。但是药效太猛,她没能支撑住,沉沉睡去。

  隔壁床上,两双一模一样的棕色眼睛在“熟睡”的眼皮下,偷偷睁开了一条缝,闪烁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光芒,精准地捕捉着门口伍德的每一个细微动作和表情。

  医疗翼的空气里,除了消毒药水的味道,似乎还弥漫开一丝不易察觉的、名为“有趣”的气息。

  病房门口的光线被那道身影切割开来,勾勒出奥利弗·伍德轮廓分明的侧影。

  他高大的身躯堵在门缝里,平日球场上指挥若定的队长气派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窘迫的僵硬。

  他一只手还搭在门框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视线越过空旷的医疗翼,急切又小心翼翼地搜寻着最里面那张病床。

  “庞弗雷夫人?……那个……卡佩她……醒了吗?”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寂静得只剩下双胞胎“震天”鼾声的病房里,每一个字都像小石子投入冰湖,清晰得有些刺耳。

  那份笨拙的、试图掩饰却欲盖弥彰的焦虑,连空气中漂浮的尘埃似乎都能感受到。

  隔壁床上,两双一模一样的眼睛在“熟睡”的眼皮下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弗雷德的嘴角在被子下几乎咧到了耳根,乔治则用鼻息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充满兴味的轻哼。

  看魁地奇队长吃瘪可比他们那些费力气的恶作剧有趣多了,尤其是当对象是那位总能把伍德噎得说不出话的赫奇帕奇守门员时。

  科拉毫无反应。厚重的被子下,她像一座被遗忘在极寒之地的冰雕,只有那微弱到几乎消失的颤抖和起伏证明她还活着。

  伍德等了几秒,没有得到庞弗雷夫人的回应,也没有听到科拉哪怕一丝动静。

  要知道科拉听见他的第一反应,应该跳起来,用那双充满警惕的眼,提防着他落井下石。

  他喉咙滚动了一下,像是咽下了一块硬物,那只搭在门框上的手无意识地收紧又松开,留下几道浅浅的指甲印。

  他往前试探性地挪了一小步,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嗒”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

  他似乎立刻意识到这声音太大了,身体瞬间僵住,屏住了呼吸,警惕地看向庞弗雷夫人办公室的方向。

  “你……”伍德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沙哑,视线牢牢锁在科拉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

  双胞胎的鼾声适时地拔高了一个调门,此起彼伏,夸张得像是在为一场默剧配乐。

  弗雷德在被子里偷偷掐了自己一把——憋笑实在太辛苦了!

  伍德显然被这过于“投入”的鼾声弄得更加不自在。

  他皱了皱眉,目光扫过两张“熟睡”的脸,眼神里掠过一丝怀疑,但科拉沉寂的状态很快又攫住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他完全无视了双胞胎的存在,或者说,此刻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张病床和床上的人。

  他又往前挪了一步,然后又是一步。

  高大的身影最终完全进入了病房,站在科拉的床边,距离近得能看清她苍白脸颊上细微的汗毛,以及那浓密睫毛上凝结的、几乎透明的冰晶。

  他微微俯身,似乎想看得更真切些,那姿势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近乎研究的专注。

  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似乎更浓了,但伍德身上那股熟悉的、混合着青草、汗水和魁地奇皮革的气息,也隐隐约约地渗透进来。

  他看到了科拉在被子下极其微弱的颤抖,那细碎的、几乎听不见的牙齿磕碰声似乎也钻进了他的耳朵。

  一种陌生的、让他胸口发紧的感觉攫住了他——那是远超于对一位“同学”生病卧床的焦虑。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似乎想去碰触一下那看起来冰冷无比的脸颊,或者帮她掖一掖被角。

  但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被沿的瞬间,他猛地顿住了。

  手指僵硬地悬在半空,仿佛被无形的屏障阻挡。

  他脸上闪过一丝狼狈,迅速收回了手,像被烫到一样背到了身后。那动作快得带起了一阵微小的气流。

  隔壁床的“鼾声”节奏微妙地乱了一拍。乔治差点没忍住要“醒”过来吹声口哨。

  伍德站直了身体,高大的身影在科拉的病床边投下一片阴影。

  他喉结再次滚动,似乎在酝酿着下一句话,或者下一个动作。

  是就这样离开?还是再等等看?

  就在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很来人不少,正迅速向医疗翼门口靠近。

  伍德的身体瞬间绷紧,像一头察觉到危险的雄鹿。

  他脸上的窘迫和犹豫被一种“做坏事被抓包”的惊慌取代。

  他猛地回头看了一眼门口,又飞快地扫了一眼依旧“沉睡”的双胞胎,最后目光复杂地落回科拉毫无知觉的脸上。

  “你……”他只来得及吐出一个短促的音节,像是在告别,又像是在吐露什么未尽的话语。

  下一秒,他像被火燎了尾巴的猫,几乎是弹射般地转身,高大的身影带着一阵风,三步并作两步,强装镇定地迈出步子。

  在那些人踏入医疗翼的前一秒,险险地挪到韦斯莱双子身边。

  而科拉的病床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有空气里,还残留着那一丝被强行驱散的、属于奥利弗·伍德的笨拙气息。

  以及隔壁床上,两双在“熟睡”眼皮下闪烁着兴奋光芒、无声交流着“精彩大戏”的棕色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