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想你来见我-《赫奇帕奇女王爆杀魁地奇论坛》

  “笃、笃、笃……”

  一阵清晰而略显突兀的叩门声,猝然打断了科拉杖尖凝聚的魔力。

  她正全神贯注于消失咒的练习,魔杖尖端那点银白色的微光如同受惊的萤火虫,倏然熄灭。

  房间瞬间暗沉下来,只剩下壁炉里木柴燃烧时跳跃的橘红色火光,在墙壁和天花板上投下巨大而摇曳不定的影子,将寂静衬托得更加深邃。

  科拉蹙了蹙眉。

  这个时间点会是谁?

  她放下魔杖,带着疑惑起身走向门口。

  厚重的橡木门被她拉开一条缝隙,风立刻钻了进来,带着地窖特有的潮湿冷冽,吹得她额前几缕不听话的碎发轻轻拂动。

  门口站着的是一个赫奇帕奇的三年级小学妹,科拉依稀记得她,但并不熟悉。

  小姑娘眼神里带着一丝被临时抓差的好奇和紧张。

  “卡佩级长,”

  小学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意味,仿佛怕惊扰了休息室的静谧,

  “公共休息室门口……有人找你。”

  “找我?”

  科拉心中的疑惑更深。

  谁会在这个时间,跑到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门口找自己?

  级长事务?麦格教授有急事?可通常猫头鹰或者画像会通知……

  “嗯,”

  小学妹用力点点头,补充道,

  “是……是格兰芬多的伍德队长。他就在外面等着。”

  她显然也觉得这情况非同寻常。

  奥利弗·伍德?!

  他来了?

  在这个时间?

  来干嘛?

  “知道了,谢谢。”

  科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对小学妹点了点头。

  对方如释重负,飞快地转身溜回了温暖的公共休息室深处。

  科拉深吸了一口带着寒意的空气,反手轻轻带上卧室的门,快步穿过空旷而温暖的空间。

  壁炉的余烬散发着最后的热度,空气中还残留着烤栗子的甜香和羊皮纸的味道。

  她径直走向通往走廊的木桶门。

  莫名鼓噪的心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的脉搏上。

  她的手放在在桶盖上,停顿了仅仅一瞬,仿佛在积蓄勇气,然后用力一拉——

  沉重的木桶门被向内拉开。

  门外,霍格沃茨深夜走廊的寒气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带着更深的冰冷和石壁的潮气。

  昏黄的壁灯光芒,如同舞台上的聚光灯,清晰地勾勒出门外那个身影。

  奥利弗·伍德就站在那里。

  他没有穿魁地奇队袍,只穿着普通的深色长裤和一件看起来并不厚实的深色毛衣,外面随意罩着敞开扣子的霍格沃茨校袍,显然来得匆忙。

  深棕色的头发似乎被夜风吹得有些凌乱,几缕发丝垂在饱满的额前。

  他站得笔直,如同接受检阅的士兵,双手似乎有些不自然地垂在身侧,又像是想插进口袋却最终放弃。

  当门打开的瞬间,他瞬间精准地捕捉到了门后的科拉。

  那目光沉甸甸的,里面翻涌着太多复杂的情绪——有急切,有难以掩饰的紧张,有下午残留的某种晦暗……

  最深处,似乎还燃烧着一簇灼热的、几乎要破瞳而出的光芒。

  走廊冰冷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壁灯摇曳的光影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跳跃,也照亮了他紧抿的唇线。

  他就这样站在赫奇帕奇的门前。

  木桶门在终于钻出来的科拉身后轻轻合拢,隔绝了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内残余的暖意和壁炉的微光。

  五月夜晚的风,不再有冬日的凛冽刺骨。

  而是带着一种初生的、近乎温柔的凉意,从高耸的拱窗缝隙间悄然涌入,如同无形的绸缎,轻轻拂过空旷而寂静的长廊。

  它拥有属于初夏夜晚的、难以言喻的清新和悸动,仿佛能穿透衣衫,直接撩拨起那些被刻意压制、小心藏匿在平静表象之下的心绪。

  她站得离他很近,近得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带来的、与走廊寒气不同的气息——

  是夜风裹挟的室外清冷,和他匆忙赶来时残留的、属于格兰芬多塔楼的一点暖意,还有……那若有若无的、干净的皂角味道。

  昏黄摇曳的壁灯光芒,如同舞台的追光,将两人的影子长长地、纠缠地投射在斑驳的石墙上。

  只有那带着花草气息的晚风,不知疲倦地穿梭在他们之间。

  吹动他的发梢,拂过她的袍角,也悄然撩动着鼓噪不安的心。

  这沉默只持续了几秒。

  奥利弗·伍德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他那只一直垂在身侧、显得有些僵硬的手,缓缓抬了起来。

  他指尖赫然握着那张科拉无比熟悉的羊皮纸——

  正是她不久前才忍痛撕下、折成纸飞机送出去的那一页!承载着赫奇帕奇核心战术秘密的那一页!

  纸张被小心地抚平过,虽然边缘还带着被撕扯的毛糙痕迹,但显然被人仔细地整理过,不再像纸飞机时那般狼狈褶皱。

  他没有任何开场白,没有解释自己为何深夜出现在这里。

  他只是向前递出了那张纸。

  动作带着坚决,目光却紧紧锁着科拉的眼睛,那里面翻涌的复杂情绪此刻凝聚成一种近乎执拗的坚持。

  “这个,”

  他的声音终于响起,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有些沙哑,却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还给你。”

  科拉的视线落在那张纸上,又猛地抬起,撞进他灼热的目光里。

  她琥珀色的眸子里瞬间闪过很多情绪——惊讶、困惑、以及一丝被拒绝的刺痛

  他……不要?

  他竟然不要这份她用来“扯平”的重礼?

  他竟然在深夜亲自送还?

  “你……”

  科拉下意识地开口,声音有些干涩,却不知该问什么。

  是问“为什么”?还是问“你看了多少”?

  似乎都不合时宜。

  奥利弗没有移开目光,也没有收回手。

  他就那样固执地举着那张纸,仿佛在完成一项至关重要的仪式。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最终只是更清晰、更用力地重复了一遍,带着一种近乎宣告的意味:

  “拿着吧。”

  晚风吹过,卷起羊皮纸的一角,发出轻微的哗啦声。

  科拉看着他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坚持,看着他紧抿的唇线透出的固执,看着他因为用力而指节微微泛白的手……

  她沉默了几秒,终于缓缓伸出手。

  她接过了那张失而复得的战术页。

  羊皮纸的触感依旧冰凉,却仿佛沾染了他掌心的温度,变得有些烫手。

  就在她指尖捏住纸张边缘的瞬间,奥利弗像是完成了最重要的任务,紧绷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放松了一丝。

  但他依然没有离开。

  他就这样站在赫奇帕奇的门前,站在五月的夜风里,站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壁灯的光晕柔和地笼罩着两人。

  晚风穿过长廊,带来远处禁林模糊的声响和花草的清香。

  沉默再次弥漫开。

  仿佛有什么东西,随着那张羊皮纸的传递,已经被彻底打破,又或者,被悄然建立。

  他看着她将那张纸紧紧攥在手中,深棕色的眼眸深处,那簇灼热的光芒微微跳动了一下。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里包含了太多——

  有释然,有某种笨拙的坚持,还有一丝……科拉难以解读的、更深沉的东西。

  “科拉,”

  他叫了她的名字,声音比刚才更低沉,也更清晰,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直白的灼热,

  “我站在这里,不是为了和你交换战术。”

  他停顿了一下。

  那些在脑海里翻腾了无数遍、演练了千百次的词句,此刻却像被施了统统石化,沉重地堵在喉咙口。

  简单的几个词,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我……”

  他再次尝试,声音却像被砂纸磨过,干涩得发紧。

  那只刚刚递还了战术纸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校袍粗糙的布料,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更加苍白。

  格兰芬多引以为傲、足以直面巨怪和火龙的勇气,偏偏在此时,在她那双清澈得近乎洞察一切的眼眸注视下,偃旗息鼓。

  他深吸了一口气,五月的夜风带着花草的清甜涌入肺腑,却无法平息他内心的风暴。

  他移开目光一瞬,盯着走廊墙壁上摇曳的光影,仿佛那能给他力量。

  再转回来时,他眼中的挣扎和笨拙几乎满溢出来,但那份灼热却燃烧得更加猛烈。

  他放弃了寻找华丽的辞藻,放弃了所有精心准备的铺垫。

  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声音带着一种豁出去的沙哑和颤抖,却无比清晰地穿透了寂静,

  “我想见你,也想你来见我。

  或许你把这个情绪误解成了生气,我来和你解释清楚。”

  这句话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说完后,他几乎是屏住了呼吸,那双深棕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带着孤注一掷的紧张和浓烈到化不开的期待,紧紧锁着科拉的脸庞,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晚风依旧在吹。

  拂过他凌乱的发梢,拂过他因紧张而微微汗湿的额角,也拂过他此刻毫无保留的、只为她一人敞开的、剧烈跳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