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走吧-《赫奇帕奇女王爆杀魁地奇论坛》

  太阳升起,毫不吝啬地将光芒泼洒在霍格沃茨古老的塔楼上,宣告着新一天的开始。

  科拉和奥利弗都心照不宣地维持着一种奇异的平静。

  昨夜走廊里那些越界的剖白、几乎要灼穿空气的对视、以及那句砸在心上的“明天见”,仿佛被拂晓前最后一缕微凉的晨风悄无声息地卷走、抹平,未在表面留下一丝可供窥探的涟漪。

  或者说,它们被一种更庞大、更迫近的现实暂时覆盖了——

  O.W.Ls考试。

  五年学业的检验,通往未来的关键门槛。

  个人的悸动、未解的纠葛、甚至魁地奇球场上的胜负,在这座庞然大物面前,都必须暂时退让。

  整个霍格沃茨仿佛变成了一架巨大而精密的机器,唯一的指令就是:通过考试。

  而这考试,就在今天到来。

  不同于平时备考试图忙里偷闲的紧绷,此时的城堡的空气里弥漫着死期将至的垂死挣扎。

  平日里喧闹的走廊此刻被一种近乎肃穆的寂静笼罩,连画像中的人物都压低了声音交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学生们步履匆匆,厚重的课本和卷边的笔记抱在胸前,像抱着最后的盾牌。

  早餐的长桌上,丰盛的食物似乎也失去了往日的吸引力,刀叉碰撞的清脆声响被压低,取而代之的是翻动书页的沙沙声和压抑的、带着紧张气息的呼吸。

  科拉坐在赫奇帕奇的长桌旁,指尖无意识地捻着一小块烤面包的焦边。

  她的目光掠过礼堂,与格兰芬多长桌那头投来的视线在空中短暂地、几乎难以察觉地碰撞了一下——是奥利弗。

  他面前的盘子几乎没动,深棕色的眼眸里没有了昨夜那种孤注一掷的灼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的、近乎严阵以待的专注。

  他微微对她颔首,动作轻微得如同羽毛拂过水面,随即又低下头,手指快速划过羊皮纸上密密麻麻的魔咒理论要点。

  昨夜的一切,似乎真的被按下了暂停键,封存在某个只属于黑暗走廊的角落。

  科拉收回视线,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摊开的《魔法理论:高级应用》上。

  就在这时,礼堂沉重的大门被推开。麦格教授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穿着整齐的翠绿色长袍,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锐利的目光扫过全场。

  几乎在她出现的同时,礼堂内最后一点细碎的交谈声也彻底消失了,空气凝固得如同结冰。

  “OWLs考试将于九点整在各自指定考场开始,”

  麦格教授的声音清晰、冷静,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穿透了寂静,

  “请各位考生携带好自己的魔杖、墨水、羽毛笔及获准携带的参考书籍,跟随级长前往考场。禁止任何形式的作弊行为,后果你们清楚。祝各位——”

  她的目光在礼堂里缓缓扫视一圈,

  “——好运。”

  “好运”两个字,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死水潭,激起了学生们一片压抑的、倒吸冷气的声音。

  紧接着,是椅子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是书本被慌乱合上的“啪啪”声,是无数双脚匆忙移动汇成的嘈杂洪流。

  平静被打破了,或者说,那层覆盖在紧张之上的、心照不宣的薄纱被彻底撕开。

  真正的战役,开始了。

  科拉的第一场考试是魔咒学理论。

  考场设在变形课教室,熟悉的桌椅被拉开了距离,上面只允许摆放一支羽毛笔、一瓶墨水和一根魔杖。

  空气中弥漫着羊皮纸和紧张汗水混合的奇特气味。

  考官——一位来自魔法部考试管理局、板着脸的男巫——用魔杖敲了敲讲台,示意考试开始。

  羊皮试卷飘落到每个人面前。

  科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扫过题目。

  密密麻麻的字母在眼前晃动了一瞬,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擂动,几乎盖过了周围羽毛笔划过羊皮纸的细微沙沙声。

  她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似乎带着羊皮纸特有的尘土味和墨水的苦涩,钻入肺腑,带来一丝奇异的镇定。

  “简述漂浮咒的核心魔力引导原则,并解释其与施咒者手腕动作精确度的关联性。”

  还好,这是基础。

  科拉的手指下意识地在桌面上模拟了一下那个标志性的“挥和抖”动作,仿佛能感受到魔杖的轨迹。

  她蘸了蘸墨水,羽毛笔尖落在羊皮纸上,留下第一行清晰的字迹:

  “核心在于魔力流的持续、稳定输出,其形态需模仿‘托举’的意念……”

  笔尖划过纸面的触感,沙沙的声响,让她纷乱的心绪稍微沉淀下来,思维开始顺着熟悉的路径流动。

  然而,平静并未持续太久。

  随着试卷的深入,问题变得刁钻起来。

  “快乐咒在何种情况下可能产生‘过度亢奋’的副作用?请从情绪魔力与大脑神经突触的交互层面分析。”

  科拉的笔尖顿住了。

  她记得弗立维教授提到过这个罕见的副作用案例,但具体交互层面……

  她蹙紧眉头,努力回忆《高阶情绪魔法调制》那本厚得能砸晕人的书里,某页角落的脚注。

  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她抬手抹了一下,指尖冰凉。

  周围翻动试卷的声音、压抑的咳嗽声、甚至远处某个学生因为紧张而不小心碰掉墨水瓶的轻微惊呼(伴随着考官严厉的“安静!”),都像被放大了无数倍,撞击着她的耳膜和神经。

  时间仿佛在密闭的教室里凝滞、又飞速流逝。

  她强迫自己跳过,看向下一题。

  “论述无声咒在实战中的优势与局限性,并举一例说明其魔力消耗特性与对应有声咒的区别。”

  这个题目范围太广了。

  实战优势?隐蔽性、出其不意……局限性呢?

  精度要求高、魔力控制难度剧增、特定咒语无法无声施展……例子?

  她脑子里闪过无数咒语的名字,却又觉得每一个都不够典型。

  魔力消耗特性……

  她想起了在有求必应屋独自练习无声缴械咒时,那种比念咒施放时更深的疲惫感。

  对,就是这个!

  她定了定神,开始在羊皮纸上奋笔疾书,试图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清晰思路。

  考试时间像被施了加速咒。

  当科拉终于绞尽脑汁答完最后一道关于“群体防护咒的魔力节点分布”

  的复杂论述题时,手臂已经酸痛,指尖也被羽毛笔硌得发红。她抬起头,环顾四周。

  大部分同学仍在埋头苦写,脸上是相似的疲惫和专注。

  有人咬着嘴唇,有人无意识地卷着发梢,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精疲力竭却仍在奋力冲刺的紧绷感。

  窗外的阳光斜射进来,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尘埃,也照亮了考官那张毫无表情的脸。

  “时间到!”

  考官冰冷的声音像一道闸门落下,

  “放下羽毛笔!任何继续书写的动作将被视为作弊!”

  瞬间,教室里响起一片混杂着解脱和遗憾的叹息,以及无数羽毛笔被匆忙放下的声音。

  科拉也立刻松开了手,掌心一片濡湿。

  她看着面前写满字迹的羊皮纸,墨迹深浅不一,有些地方因为紧张或思考而留下了小小的墨点或涂改的痕迹。

  一股巨大的空虚感混杂着如释重负的疲惫向她袭来。

  试卷无声地飘起,从每个人面前飞回到考官手中,像一群归巢的疲倦鸽子。

  考官仔细地清点着,动作一丝不苟,仿佛在进行某种庄严的仪式。

  门开了。

  外面走廊里已经传来其他考场结束的喧哗和脚步声,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和下一场考试即将到来的焦虑。

  科拉随着人流缓缓走出变形课教室,感觉像是从深水里浮上来。

  六月的阳光有些刺眼,照在古老的石墙上,却驱不散她心头沉甸甸的感觉。

  魔咒学理论考完了。

  此刻,科拉的大脑一片空白。

  只剩下身体本能的疲惫和对接下来——更可怕、更考验实际操作的魔咒学实践考试——的隐隐担忧。

  城堡的喧嚣重新涌入耳朵,裹挟着她涌向下一个战场。

  科拉跟着人流机械地转过一个转角,与另一股刚结束考试的学生汇合。

  就在这涌动的人海中,一个熟悉的身影自然而然地调整了步伐,与她并肩而行——奥利弗·伍德。

  科拉微微偏过头,目光快速扫过他略显疲惫、甚至有些空白的面容,随即又转向前方拥挤的走廊。

  科拉的声音不高,带着一丝考后特有的虚脱感,却仍努力维持着惯常的、带着点调侃的语调:

  “怎么样?”

  奥利弗也偏头看她,深棕色的眼睛试图捕捉她眼底狡黠之外的情绪。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那些未竟之语只化作一个同样简短、带着点自我解嘲的回答,声音低沉:

  “勉勉强强。”

  “放轻松——” 科拉的声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紧绷,几乎是脱口而出。

  话音未落,她的右手已经抬了起来,带着一种近乎安抚的本能,轻轻拍了拍奥利弗的肩膀。

  夏用校袍的薄羊毛料子几乎形同虚设。

  掌心落下时,清晰地感受到了布料下紧实肌肉的轮廓,以及那蓬勃、灼热的体温。

  那热度透过薄薄的织物,瞬间烙印在她的掌心,像一道微弱的电流,顺着她的手臂窜了上来。

  奥利弗同样侧过头,深棕色的眼睛带着感慨和一丝更深的东西,直直撞进科拉抬起的视线里。

  那眼神里有昨夜未散的余烬,有被考试压抑的紧绷,更有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触碰点燃的、几乎能灼伤人的热度。

  科拉不动声色地挪开手,正视前方。

  两人因袒露心思,关系里悄然覆盖了一层脆弱冰壳。

  而科拉这一拍,几乎让冰面瞬间布满了裂纹。

  他们可能还想说些什么,问好或是关切。

  但不管是什么,都被一声悠长、穿透力极强的钟声打断。

  “实践考试——考生即刻进入考场!”

  一个被魔法放大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是弗立维教授的声音。

  钟声和命令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冲散了楼梯间里那点令人心悸的暧昧和尴尬。

  现实的巨锤再次落下。

  科拉和奥利弗几乎是同时精神一振,身体里那根因考试而绷紧的弦重新占据了主导。

  两人对视一眼,这一次,眼神里只剩下一种心照不宣的凝重——属于战士即将踏上真正战场的凝重。

  “走吧。”

  科拉的声音恢复了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决绝。

  “嗯。” 奥利弗的声音同样沉稳。

  没有多余的话语,两人同时加快了脚步,几乎是并肩冲上了最后几级台阶,朝着北塔楼旧魔咒练习室敞开的、如同巨兽之口的大门奔去。

  昨夜的心跳,掌心的余温,都被他们强行按进了意识的最深处。

  此刻,他们的世界里只剩下那扇门后的空间、即将面对的咒语、以及考官锐利的审视目光。

  真正的较量,关乎学业与未来的较量,就在眼前。

  魔杖握在手中,像握住唯一的武器。

  心跳依旧很快,但已不再是为彼此,而是为了即将到来的、不容有失的实战。

  大门在他们身后合拢,隔绝了外面的世界,也暂时封存了所有不合时宜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