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我确定-《隐秘的太阳》

  冰冷的金属刑具猝不及防地贴上了云上槿小腿的皮肤,那绝非人体温度的触感让她控制不住地瑟缩了一下,被束缚的脚踝猛地绷紧,牵动了之前的伤处,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她发出一声极轻的抽气,身体微微颤抖起来,那是神经末梢在面对极度危险时最本能的恐惧反应,无法完全抑制。

  但仅仅几秒之后,那颤抖便奇迹般地平息了下去。

  她的身体重新放松下来,尽管肌肉依旧因为紧张而僵硬,却不再是那种失控的战栗。

  她甚至没有低头去看那件贴在她皮肤上的东西,只是将头仰靠在冰冷的椅背上,呼吸变得深长而缓慢,仿佛在进行某种自我调节。

  右腿的裤子恰到好处的被从左腿的断处,同样的位置撕扯开,露出那目前还健康的右腿。

  江淮清的手握着刑具,没有立刻用力,而是像毒蛇巡视领地般,缓缓地、带着巨大压迫感地在云上槿的小腿、膝盖上方……一路游走。

  那冰冷坚硬的触感划过皮肤,激起一阵阵寒栗,最终,停留在了她大腿中段,那同左腿断肢处一齐的,那条尚且完好肢体的敏感部位。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紧紧锁住她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我能看出你的恐惧。”

  他冷声陈述,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笃定。

  他确实看到了那最初的瑟缩和颤抖,那是无法伪装的生理反应。

  云上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眼底那片平静的湖水似乎因生理性的恐惧而漾起细微波澜,但深处依旧是冰冷的坚定。

  她甚至极轻地勾了一下唇角,那弧度苍白而破碎:

  “是……我很赞叹您的眼力,上将。”

  她承认了那份恐惧,却并无羞耻,仿佛在谈论与己无关的事情。

  “但……”

  她话音一转,声音虽轻,却带着一种异常的清晰。

  “您大可不必这么费劲。”

  她的目光垂落,看着自己被迫摊开、微微颤抖的手指,语气变得有些索然无味:

  “您想知道的,关于GT50的产量、来源、副作用等等……我能说的,已经告诉您了。而不能说的……”

  她再次抬起眼眸,直视他,那双眼睛里竟然透出一种近乎怜悯的神情。

  “您就算把这条腿也碾碎,我也不可能说。”

  江淮清的手指猛地收紧,刑具冰冷的边缘几乎要嵌进她的皮肉里。

  他拿起那件东西,在她大腿上方比划了一下,动作充满了威胁的意味,声音寒彻刺骨:

  “你确定?”

  云上槿看着他那双蕴含着风暴的眼睛,看着那近在咫尺的、随时可以带来极致痛苦的凶器,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

  但她依旧极其缓慢地、坚定地点了一下头。

  “我确定。”

  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重若千钧,“我不会因为刑罚……就背叛云上。”

  她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是同病相怜般的嘲讽,补充道:

  “就像您……不会因为我的几句话,就背叛联邦一样。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头里的,上将。”

  这句话像最终的通牒,也像彻底的决裂。

  她将他的忠诚与她的忠诚并列,宣告了这场审讯的徒劳。

  江淮清的眼神骤然冷到极致,最后一丝耐心和权衡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彻底激怒后的、纯粹的暴戾。

  他不再废话,手腕猛地扬起,手中的刑具带着破空之声,狠狠地朝着她的大腿落下!

  那动作迅疾而残忍,没有丝毫犹豫。

  “呃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却依旧无法完全吞没的凄厉痛呼,终于冲破了云上槿死死咬住的唇瓣,在冰冷寂静的审讯室里猛地炸开!

  那声凄厉的惨叫如同濒死野兽的哀鸣,骤然爆发又被迫压抑下去,只剩下破碎的、无法抑制的痛苦呻吟从云上槿死死咬住的牙关里溢出。

  她整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像是被通了高压电流,额头上刚刚稍干的冷汗瞬间再次汹涌而出,浸透了头发,顺着苍白的脸颊小溪般淌下。

  她的脸色白得吓人,嘴唇甚至泛出青紫色,每一次痉挛性的呼吸都显得无比艰难。

  江淮清没有理会这显而易见的极致痛苦,他脸上的肌肉甚至没有一丝波动。

  手中的刑具再次冷酷地落下,精准地施加在之前的部位。

  “啊——!”

  云上槿再也无法抑制,又是一声短促而尖锐的痛呼脱口而出,随后转化为断断续续的、令人牙酸的抽气和呜咽。

  她被铐住的手腕因为极致的紧绷和挣扎,已经被磨得一片血肉模糊。

  江淮清微微皱眉,似乎对她的反应幅度感到些许意外。

  他预期中的那个明明11岁就能承受酷刑,而精神力没有丝毫崩毁的人,忍耐力应该更强。

  至少不应该是这样,不过两下就几乎要崩溃了一样。

  云上槿这种程度的对痛苦反应超出了江淮清对她身体状况的预估。

  但这丝意外并未让他停下。

  江淮清看着云上槿在刑椅上痛苦地扭曲、颤抖,像一只被钉穿的蝴蝶,直到她新一轮的痉挛稍稍平复,只剩下无法控制的、细微的抽搐和粗重的喘息。

  他这才放下了那件沾着她血液的刑具,发出轻微的金属碰撞声。

  他走到她面前,俯视着她惨白如纸、被汗水和痛苦彻底浸透的脸。

  “你现在告诉我配方。”

  江淮清的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谈论天气。

  “我立刻停手。”

  云上槿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每一次吸气都像是扯碎了肺叶。

  她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涣散的目光努力聚焦在他脸上,破碎的声音从齿缝间挤出:

  “我……不可能……”

  这三个字用尽了她此刻全部的力气,也耗尽江淮清最后一点耐心。

  他直起身,没有任何犹豫,转身走向那只冰冷的金属箱。

  这一次,他拿出的是一个结构更简洁、却更令人胆寒的东西,一对带着电极片的电子夹棍,以及一个巴掌大的遥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