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范右使,别来无恙-《多子多福:背着赵敏成了明教教主》

  汝阳王眼中厉色一闪,声音如同冬日里的寒冰。

  “那这第二场,便由你出战!”

  “不过!”

  他话锋一转,手指直指一旁默不作声的苦头陀。

  “你得先胜过苦头陀大师!”

  此言一出,赵敏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爹爹!”

  她急忙上前一步,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

  “这……这怎么行!”

  她虽然对赵沐宸有着近乎盲目的信心,但也知道分寸。

  在皇宫的时候,太子提过,赵沐宸能伤到玄冥二老之一的鹿杖客,靠的是出其不意的偷袭。

  而自己的师父苦头陀,武功深不可测,便是玄冥二老之一,也未必能在他手下讨得好处。

  让赵沐宸跟他打?

  这不是以卵击石吗?

  “爹爹,赵沐宸他……”

  赵敏还想再争取一下,话刚说出口,就被汝阳王挥手打断。

  “不必多言!”

  汝阳王面沉如水,语气不容置喙。

  “本王金口玉言,此事已定!”

  他冷冷地扫了赵沐宸一眼。

  “若他连苦大师一招都接不下,又有什么资格代表我汝阳王府出战?”

  “敏敏,你休要再被这小子花言巧语所蒙蔽!”

  赵敏张了张嘴,看着父亲那副决绝的神情,知道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

  她只能扭过头,用担忧无比的眼神望向赵沐宸。

  那眼神里,全是“你快想想办法啊”的急切。

  然而,赵沐宸却仿佛没事人一样,对着她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抹让她又爱又恨的痞笑。

  他上前一步,对着汝阳王和苦头陀长身一揖。

  “王爷说的是。”

  “能得苦大师这等高人指点一二,是下官三生有幸。”

  “下官,求之不得!”

  见他如此“识趣”,汝阳王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一些。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

  “去演武场!”

  ……

  王府的演武场,青石铺地,广阔无比。

  场边兵器架上,刀枪剑戟,寒光闪闪。

  赵沐宸与苦头陀相隔十步,遥遥对立。

  一个身姿挺拔,俊美如神。

  一个身形佝偻,丑陋如鬼。

  强烈的反差,让整个场面都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赵敏和汝阳王站在场边,神色各异。

  汝阳王是审视,是冷漠。

  赵敏则是紧张,一双粉拳攥得紧紧的,手心里全是汗。

  赵沐宸活动了一下手脚,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骨骼爆鸣声。

  他看着对面那个散发着阴冷气息的苦头陀,脸上堆起了和善的笑容。

  “苦大师。”

  他拱了拱手,语气诚恳得像是邻家小弟。

  “待会儿还请大师手下留情。”

  “我这身子骨,细皮嫩肉的,可不禁打。”

  “您要是收不住手,一巴掌把我拍死了,郡主殿下非得伤心死不可。”

  这话说的,轻佻又无赖。

  赵敏听得又羞又气,恨不得冲上去撕烂他的嘴。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胡说八道!

  汝阳王更是眉头紧锁,心中对赵沐宸的评价又低了几分。

  油嘴滑舌,难成大器!

  苦头陀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他没有说话,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嘶哑“嗬”声,算是回应。

  那意思很明显。

  我会“手下留情”的。

  赵沐宸嘿嘿一笑,仿佛得到了莫大的鼓励。

  “那下官就放心了。”

  “大师,请!”

  他摆出一个松松垮垮的起手式,浑身上下,全是破绽。

  苦头陀不再犹豫。

  他身形一晃,整个人便如鬼魅般飘了过来。

  看似缓慢,实则快到了极致!

  一只干枯得如同鸡爪般的手掌,带着一股阴寒至极的劲风,直取赵沐宸的胸口!

  赵敏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这一掌,她认得!

  是师父的绝学之一,【阴风爪】!

  中者筋骨寸断,神仙难救!

  师父他,竟然一上来就下了杀手!

  然而,就在那凌厉的爪风即将触及赵沐宸衣衫的刹那。

  赵沐宸的身子,如同被风吹拂的柳絮,诡异地向后飘出数尺。

  他的动作,看起来笨拙又狼狈,像是在地上打了个趔趄,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哎哟!”

  赵沐宸一屁股坐在地上,夸张地叫了一声。

  “好险好险,差点就没命了!”

  他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一脸后怕的表情。

  场边的汝阳王,眉头皱得更深了。

  狗屎运!

  这小子,纯粹是运气好!

  只有苦头陀自己,心中猛地一沉。

  不对!

  刚才那一爪,他看似留有余地,实则锁死了对方所有闪避的路线。

  就算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也绝无可能躲得如此轻松写意。

  这小子,是装的!

  他到底想干什么?

  苦头陀心中疑窦丛生,但手上动作却未停。

  他再次欺身而上,双爪齐出,带起道道残影,将赵沐宸周身大穴尽数笼罩!

  一时间,演武场上爪影纷飞,寒气逼人。

  而赵沐宸,则像是一叶在狂风暴雨中飘摇的小舟。

  他时而驴打滚,时而懒驴刨蹄,时而一个踉跄,时而一次平地摔。

  每一个动作,都丑陋到了极点,狼狈到了极致。

  可偏偏,每一次都能在最不可能的瞬间,躲开苦头陀的致命攻击。

  在外人看来,这完全是一场猫戏老鼠的闹剧。

  是苦头陀在单方面地碾压和戏耍赵沐宸。

  赵沐宸毫无还手之力,只能靠着逆天的运气,苟延残喘。

  赵敏的一颗心,就这么跟着赵沐宸的身影,七上八下。

  她看得手心冰凉,几乎快要忍不住冲上去叫停。

  汝阳王的脸上,则早已布满了不耐和鄙夷。

  废物!

  除了躲,什么都不会!

  敏敏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中看不中用的草包!

  然而,身处战局中心的两人,却完全是另一番感受。

  苦头陀是越打越心惊。

  这小子,轻功太诡异了!

  自己的攻势如同狂风暴雨,却连他的一片衣角都碰不到。

  他就像一条滑不溜秋的泥鳅,看似笨拙,却总能从自己志在必得的杀招中溜走。

  这根本不是运气!

  这是举重若轻,这是大巧不工!

  这小子的武功,绝对在自己之上!

  而赵沐宸,则是一边“狼狈”地躲闪,一边寻找着机会。

  终于。

  在一次交错的瞬间,苦头陀的钢爪几乎是擦着他的耳边划过。

  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

  就是现在!

  赵沐宸的嘴唇,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一道比蚊蚋还细微的声音,如同钢针一般,精准地刺入了苦头陀的耳中。

  “范遥。”

  “你的演技,当真天下一绝。”

  轰!

  短短一句话,却如同一道九天惊雷,在苦头陀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范遥!

  这个名字!

  这个他以为早已被埋葬在岁月尘埃里的名字!

  已经有多少年,没人叫过了?

  苦头陀的身形,出现了刹那的僵硬。

  他那凌厉无比的爪势,也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

  虽然这丝破绽转瞬即逝,快到连汝阳王这等高手都没有察觉。

  但他自己却清楚地知道。

  他心乱了。

  他的眼神,第一次从浑浊,变得锐利如刀!

  他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依旧在嬉皮笑脸,上蹿下跳的年轻人。

  他是谁?

  他到底是谁!

  他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

  是教主派来的?

  不对!教主已经失踪多年,生死未卜!

  那是谁?

  杨逍?韦一笑?还是五散人?

  无数个念头,在他心中疯狂闪过。

  他手上的攻势,不自觉地变得更加狂暴,更加狠厉!

  他要逼!

  他要逼出这个小子的真实身份!

  赵沐宸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几乎化为实质的杀气,心中暗笑。

  鱼儿,上钩了。

  他又一次“惊险”地躲过一记掏心爪,身形如同陀螺般旋转,主动贴近了苦头陀的身体。

  在两人衣袖相触的那一刹那。

  第二句话,再次悄无声息地送出。

  “悦来客栈。”

  “等你。”

  “子时。”

  “一个人来。”

  说完这句,赵沐宸的身形猛地向后弹开。

  他夸张地喘着粗气,连连摆手。

  “不打了!不打了!”

  他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拍着自己的胸口。

  “大师神功盖世,下官五体投地,甘拜下风!”

  “再打下去,下官这条小命,可就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我认输!”

  他喊得中气十足,理直气壮。

  仿佛认输是一件多么光荣的事情。

  而苦头陀,则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僵立在原地。

  杨逍!

  韦一笑!

  这两个名字,彻底击溃了他所有的心理防线!

  如果说第一个名字“范遥”还可能是巧合,是敌人用以试探的手段。

  那这两个名字,就绝无可能作假!

  光明左使杨逍!

  青翼蝠王韦一笑!

  他们居然都到了大都!

  而且,还通过眼前这个神秘的年轻人,联系上了自己!

  这……这是要有大事发生!

  他抬起头,再次看向赵沐宸。

  那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不再是轻蔑,不再是审视。

  而是一种混杂着震惊、疑惑、警惕,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激动的复杂情绪!

  演武场边。

  赵敏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虽然输了,但好在人没事。

  这个混蛋,真是吓死我了!

  汝阳王则是气得脸色铁青,拂袖转身,连一句话都懒得再说。

  “废物!”

  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大步流星地向大厅走去。

  显然,他对赵沐宸的表现,失望到了极点。

  赵敏狠狠地瞪了赵沐宸一眼,连忙快步跟上了父亲。

  她得去好好解释一下,否则这第二场比斗的人选,怕是要泡汤了。

  偌大的演武场上,只剩下了赵沐宸和依旧僵立着的苦头陀。

  赵沐宸走上前,笑嘻嘻地帮他掸了掸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大师,承让了。”

  他凑到苦头陀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

  “范右使,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你若不来,后果自负。”

  说完,他直起身子,对着苦头陀再次拱了拱手,然后便哼着小曲,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悠哉悠哉地离开了演武场。

  只留下范遥一个人,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