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醋意与糖画-《我讨厌她,但她是我的鬼》

  班主任王老师敲了敲黑板,教室里嘈杂的交谈声逐渐平息。今天我们班来了一位转校生,她转向门口,林阳同学,请做一下自我介绍。

  站在讲台上的男生身材高挑,栗色短发下是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他轻松地写下自己的名字,转身面对全班:大家好,我是林阳,从S市转学过来,喜欢篮球和音乐,希望能和大家成为朋友。

  苏雪棠头也没抬,银白色的长发垂在课本两侧,像两道天然的屏障。程筱筱飘在她旁边的座位上——那个自从她短暂实体化坐过后,就一直被苏雪棠的位置。

  林同学,你可以坐在...王老师的目光扫视教室,寻找空位。

  老师,我能坐那里吗?林阳突然指向苏雪棠旁边的空位,眼睛紧盯着她独特的银发,那位同学旁边好像没人。

  教室里瞬间响起几声窃笑和窃窃私语。苏雪棠终于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睛冷冷地扫了一眼讲台,又垂下继续看书。程筱筱的灵体因惊讶而闪烁了一下,飘到苏雪棠耳边:他居然想坐我的位置!

  王老师有些尴尬:苏雪棠同学比较喜欢安静...

  没关系,林阳已经迈步走下讲台,我不会打扰她的。

  程筱筱的灵体因不满而膨胀了一圈,像一团被吹大的蓝色气球。她飘到即将落座的林阳面前,半透明的脸几乎贴上对方的鼻子(虽然穿了过去):走开走开!这是我的位置!

  当然,林阳毫无察觉,径直穿过她的灵体坐了下来。程筱筱地飘回苏雪棠另一边,灵体因恼怒而微微发红:雪棠!他穿过去了!穿过去了!

  苏雪棠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在笔记本上写道:「别闹,上课了」

  程筱筱鼓起脸颊,灵体又膨胀了几分,但最终还是安静下来,飘在苏雪棠右肩上方,像个不满的蓝色守护灵。

  ......

  下课铃响起,苏雪棠迅速收拾书本准备离开,却被一只伸过来的手拦住了去路。

  苏同学对吧?林阳露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能借一下上节课的笔记吗?我有些地方没记全。

  苏雪棠冷冷地看着他:不借。

  别这么冷淡嘛,林阳丝毫不受影响,作为交换,我请你喝奶茶?

  程筱筱的灵体瞬间闪烁不定,飘到两人之间,半透明的手在林阳眼前疯狂摇晃(虽然毫无作用):走开走开!雪棠不喝陌生人的奶茶!

  苏雪棠绕过林阳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不需要。

  走廊上,程筱筱的灵体仍因不满而微微发红:他居然想用奶茶收买你!

  ...你很吵。

  而且他穿过了我的灵体!直接穿过去了!

  你是鬼,这很正常。

  苏雪棠走进洗手间,程筱筱习惯性地在门外等候——这是她们之间不成文的规矩。当苏雪棠出来时,发现林阳居然等在走廊拐角,而程筱筱的灵体已经变成了危险的深蓝色。

  苏同学,下节是体育课吧?林阳像是没注意到她的冷脸,一起走?

  程筱筱突然飘到林阳的笔袋旁,用灵体共鸣轻轻一推——里面的笔哗啦啦散落一地。林阳愣了一下,弯腰去捡,苏雪棠趁机快步离开。

  「你幼稚不幼稚」苏雪棠在手机备忘录上打字,只有程筱筱能看到。

  谁让他那么烦人!程筱筱飘在她身边,灵体因得意而闪烁,而且他居然想坐我的位置...

  苏雪棠轻轻了一声,却没有真正责备的意思。

  ......

  体育课上,男生们打篮球,女生们大多坐在看台聊天或看书。苏雪棠独自坐在最角落的位置,程筱筱飘在一旁,灵体在阳光下几乎透明。

  雪棠,程筱筱突然说,你还记得吗...上次我实体化的时候,也上过体育课...

  苏雪棠翻书的手停顿了一下。那是程筱筱唯一一次以实体状态出现在学校——短暂的一天,她像个普通转校生一样坐在苏雪棠旁边,一起上课,一起吃饭,甚至一起被体育老师点名。

  ...

  ...不记得了。苏雪棠最终回答,但翻页的动作比平时慢了许多。

  程筱筱的灵体因回忆而微微闪烁:那时候你还帮我打掩护...因为我根本不会用你们的体育器材...

  操场上传来一阵欢呼声——林阳投进了一个三分球。他下意识看向看台,正好对上苏雪棠的方向,笑着挥了挥手。几个女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苏雪棠,窃窃私语起来。

  程筱筱的灵体瞬间变成了危险的深蓝色,飘到苏雪棠面前,像是要挡住那些视线:不许看!雪棠是我的...我的好朋友!

  苏雪棠的耳尖微微发红,合上书本站起身:...回去了。

  午休时间,苏雪棠习惯性地买了两人份的面包——一个放在自己对面的空位上。这个持续了半年的习惯,今天却显得格外突兀,因为那个位置现在坐着林阳。

  给我的?林阳惊喜地看着那个面包。

  ...不是。苏雪棠冷冷地说,却也没有拿回来。

  程筱筱飘在两人之间,灵体因复杂的情绪而剧烈波动。她看着那个面包,又看看苏雪棠面无表情的侧脸,突然想起自己实体化那天,苏雪棠也是这样,默默为她准备午餐...

  苏同学其实很温柔嘛,林阳咬了一口面包,谢谢。

  程筱筱的灵体因这句话而闪烁不定,飘到林阳的餐盘旁,用灵体共鸣轻轻一推——他的汤碗突然倾斜,汤汁差点洒在衣服上。

  「够了」苏雪棠在手机上打字。

  谁让他说你温柔!程筱筱气鼓鼓地飘在一旁,只有我能说你温柔!

  苏雪棠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了一瞬,又迅速恢复平静。

  ......

  放学后的天台上,夕阳将一切染成金色。苏雪棠被林阳拦在这里,程筱筱的灵体因愤怒而不断闪烁,像一盏接触不良的蓝灯。

  苏同学,其实我...林阳难得地有些紧张,从第一眼看到你,就被你吸引了...你的眼睛像蓝宝石一样...

  程筱筱的灵体瞬间爆发出一阵强烈的蓝光,情绪波动使她的形体短暂地显现出模糊的人形轮廓——一个穿着民国校服的少女身影在林阳身后一闪而过。

  什、什么声音?林阳猛地回头,正好对上那个模糊的蓝色身影,吓得后退几步,那是什么?!

  苏雪棠冷静地看着这一幕,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天台风大,你听错了」

  但程筱筱已经控制不住情绪,灵体共鸣使周围的铁桶突然倒下,发出巨大的声响。林阳脸色发白,看了看苏雪棠平静的表情,又看了看空荡荡却不断发出声响的天台,终于仓皇而逃。

  胆小鬼程筱筱的灵体恢复正常,得意地飘来飘去,这样就吓跑了

  苏雪棠收起手机,轻轻了一声:...多管闲事。

  但她转身时,嘴角的弧度却怎么也压不下去。程筱筱飘到她面前,灵体因开心而闪烁:雪棠其实也不想听他表白对吧?

  ...吵死了。

  回家的路上,程筱筱反常地安静。苏雪棠瞥了几次那个平常叽叽喳喳、现在却沉默不语的灵体,脚步不知不觉慢了下来。

  路过公园时,一个卖糖画的老人正准备收摊。苏雪棠停下脚步:...等一下。

  程筱筱惊讶地看着她买了一个蝴蝶形状的糖画——和她生前最喜欢的一模一样。

  ...

  ...给你。苏雪棠将糖画放在公园长椅上,声音几乎微不可察。

  程筱筱的灵体因震惊而凝固了一瞬,随即闪烁得像星星一样明亮。她飘到糖画旁边,半透明的手轻轻拂过那琥珀色的艺术品(虽然穿了过去):雪棠还记得...

  ...

  ...只是顺便。

  夕阳将长椅上的糖画照得闪闪发光,程筱筱的灵体在暮色中温柔地闪烁。苏雪棠坐在一旁,银发被晚风轻轻吹动,冰蓝色的眼睛映着暖色的光,不再那么冷清。

  星尘站在远处的树枝上,黑眼睛里映出这一幕——一个银发少女和一个蓝色灵体,共享着一个无人能见的甜蜜时刻。鹦鹉聪明地没有打扰,只是安静地梳理着羽毛,偶尔发出轻柔的声,像是为这个黄昏伴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