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真腊河口-《穿越明末争霸大海》

  “坚持住!想想你们为什么站在这里!”吴桥的声音适时响起,“想想你们身后是什么!想想你们的敌人会不会因为你们站不住就放过你们?令行禁止,是军队的魂!站都站不稳,拿什么打仗?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半个时辰的“站军姿”结束,不少人几乎是瘫软下来,大口喘着粗气。

  “第二项!队列行进!听我口令!齐步——走!一!二!一!……”余宏的嗓子已经有些嘶哑。

  “一!二!一!”稀稀拉拉的回应和更加稀稀拉拉的步伐。

  “脚抬高点!手臂摆起来!看齐!看排头!你们是鸭子吗?走成一条线!”余宏怒吼着。要把这群习惯了各自为战的汉子,训练成步调一致的军队,难度可想而知。

  午饭时间到了。

  当庄丁们看到今天的伙食时,所有的疲惫和怨言瞬间消散了大半!

  不再是稀粥杂粮饼,而是热气腾腾、掺着碎肉丁和咸菜的糙米饭!

  每人一大勺!旁边还有大桶飘着油花的骨头汤!管够!甚至每人还分到了半个咸鸭蛋!

  “少爷说了,练得苦,就得吃得好!吃饱了才有力气给老子好好练!下午还有更狠的!”余宏吼道。

  震天的“谢少爷!”响彻校场。实实在在的肉饭,比任何空洞的口号都更能收拢人心。

  下午的训练果然更“狠”。

  围绕着校场跑圈(“拉练”)、负重(扛着沙袋)行进、俯卧撑、蛙跳……每一项都让这些有把子力气的汉子们精疲力竭。

  但看着旁边和自己一样累得跟死狗似的同伴,以及场边监督、不时亲自下场示范几个动作的少爷,还有那顿油水十足的午饭,大多数人都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训练的最后,是重头戏——火器。

  一百支刚刚从隔壁工坊新鲜出炉的自产燧发枪被抬了上来。

  黝黑的枪管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黄铜的枪机部件显得格外精致。

  还有五十支加装了特制卡榫套环的刺刀。这批刺刀还是吴桥和工匠们试验出新式炼钢法临时打造而来。

  数量不多,没办法,现在冶铁工坊那边产量暂时上不去。

  “这就是你们以后的命根子!”余宏拿起一支,熟练地展示装填步骤(简化版,使用纸包定装弹药)。

  “从今天起,你们不仅要练站、练走、练跑,更要练它!练到闭着眼睛都能把它拆开再装上!练到它就像你们的手臂一样听话!练到敌人冲到面前,你也能稳稳地把铅子送进他心窝!”

  他拿起刺刀,“咔哒”一声套上枪口,雪亮的刀尖闪着寒芒:“火枪不是万能的!总有来不及装弹的时候!那时,它就是你的短矛!刺刀见红!谁怂谁死!”

  在余宏和教官的指导下,庄丁们开始分组,笨拙地学习持枪、瞄准(空枪)、装填(模拟)、拼刺(木棍代替)。

  燧发枪比火绳枪操作简便不少,故障率也低些(相对而言),但依旧复杂。有人被沉重的枪身压得肩膀生疼,有人装填时手忙脚乱,有人突刺时脚步虚浮。

  吴桥全程在场,默默观察着。他看到了混乱,看到了笨拙,但更看到了在严苛纪律和充足给养下,那千余人眼中逐渐凝聚起来的某种东西——一种不同于流民,也不同于普通庄丁的,属于职业士兵的初步轮廓。

  “路还长。”吴桥低声自语。燧发枪的稳定性和产量,刺刀的强度,队列的整齐度,士兵的体能和意志……都需要时间打磨。但种子已经种下,在这琼州炽热的阳光下,在这混杂着汗水和尘土气息的校场上,一支属于他的近代化火器部队的雏形,正艰难而坚定地破土而出。

  夕阳西下,将校场上挥汗如雨的身影拉得老长。吴桥转身,望向北方广州的方向,又看了看工坊区冒出的烟火气,最后目光落在南方无垠的海面上。

  玻璃白糖工坊能换来的白银,将化作更多的钢铁、火药和战船。

  但南洋那边,无论西夷和土着,都不是吴桥和吴家现在所能撼动的。

  陵水在吴桥心中也是中转站,但在此之前,他要利用陵水快速拉起一支能在南洋站稳脚跟的武装力量。

  而眼前这支正在成型的铁拳,将是他在这个风起云涌的时代,争夺海权、立足南洋最坚实的倚仗。

  “报告!”一个亲兵快步跑来,低声禀报:“少爷,‘飞鱼号’从真腊回来了!”

  一个月前,吴桥便派人过去真腊河口查看,并试图建立临时营地。准备为接下来去开垦湄公河口了。

  陵水毕竟还在大明治下,很多东西放不开手脚去做。

  吴桥眼神一凝。他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喧嚣的校场往码头而去。

  “飞鱼号”矫健的身影劈开波浪,缓缓靠上陵水庄新建的石码头。

  船帆尚未完全落下,一个身影便迫不及待地跃下船板,正是吴桥派往真腊(柬埔寨)河口的心腹余震管事。

  余震风尘仆仆,脸上带着长途航行的疲惫,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他快步走到等候在码头的吴桥面前,抱拳行礼:“少爷!”

  “震叔,辛苦了!里面说话。”吴桥看到他的神情,心中已有了几分底,但面上依旧沉稳,引着余震走向码头旁一间临时搭建、用于处理海务的木屋。

  屋内陈设简单,一张粗糙的木桌,几条长凳。亲兵奉上热茶便退了出去,守在门外。

  “情况如何?”吴桥开门见山。

  余震灌了一大口热茶,抹了把嘴,语速快而清晰:“回少爷,属下带人驾‘飞鱼号’溯湄公河而上,按少爷给的图,在河口三角洲那片您圈出的高地扎下了营盘!地势确实好,背靠一小片丘陵,面朝大河支汊,水深足够停泊咱们的福船。附近有大片肥沃的冲积荒地,长满了芦苇和红树林,人烟稀少,只零星有些高棉渔民和占婆流民。”

  他展开一张手绘的草图,指着上面的标记:“我们伐木建起了围栏,搭了二十几间木棚,挖了水井,还平整出一片小校场。按照您的吩咐,营地命名为‘河口堡’。属下留了三十个精干兄弟和两条小船驻守,由老周负责,一边加固营寨,一边尝试与周边渔民接触,用小玩意儿换些鱼获,打听消息。初步看,真腊王国对此地控制力极弱,西边的暹罗和北边安南的势力也暂时没延伸过来,正是咱们立足的好时机!就是那蚊虫……实在凶猛,瘴气也重,兄弟们病倒了好几个,幸而带去的草药和您教的‘沸水消毒’、‘保持干燥’的法子管用,没出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