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白幡,想抢走我的命-《冲喜傻王爷,神医王妃她杀疯了》

  晨雾未散时,云苏微已立在七王府望星楼上。

  她素手撑着汉白玉栏杆,望着城外三里处那片刺目的素白——三丈高的白幡在风里猎猎作响,十二幅长幡垂落如练,每一幅都绣着“还我师妹公道”六个血字。

  “王妃,那幡上的布料……”贴身侍女小桃的声音发颤,“像是当年苏济堂的旧物。”

  云苏微的指尖猛地掐进掌心。

  她认出来了——那布料上细密的针脚是她亲手缝的,每一块都是疫病时裁给孩童的药囊,装过紫苏叶、金银花、薄荷梗。

  孙景昭竟将这些带着体温的救命物事拆了,做成诛她的刀。

  “好个‘还师妹公道’。”她低笑一声,喉间却像哽着碎冰,“他哪里是要公道,是要把我钉在耻辱柱上,让全大衍的百姓看着我被唾沫星子淹死。”

  楼下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离玄烬骑着乌骓马冲进来,玄色披风被风卷得猎猎作响,额角青筋跳动:“传我令,禁军开拔,把那白幡连人带杆烧了!”

  “殿下!”云苏微扶着栏杆快步下楼,裙角扫过青石板,“你若现在动手,他就成了为真理赴死的圣人。”她抓住他的手腕,触感滚烫得惊人,“西疆使团打着‘医者为尊’的旗号,百姓本就信他三分。你动刀兵,正好坐实我‘毒妇’之名。”

  离玄烬的手指攥成拳,指节泛白:“那你说怎么办?眼睁睁看他骑到你头上?”

  云苏微松开手,从腕间系统仓库摸出个青瓷小瓶。

  瓶中液体在晨光里泛着幽蓝荧光:“这是神经荧光剂,能让被药物控制的人说出真话。我让人把它混进给使团的贡酒里——三日后,我在城南开‘百病堂’,亲诊百人。他若真想毁我,必定会往病人里塞被他下药的‘苦主’。”

  离玄烬盯着那小瓶,突然扣住她后颈将人拽进怀里。

  他的呼吸烫得惊人:“你总是这样,把自己当饵。”

  “不这样,怎么钓出他藏了十年的尾巴?”云苏微贴着他心口,听着剧烈的心跳,“我要让全扬州的百姓看清楚,那个满口仁义的孙景昭,才是藏在药香里的毒蛇。”

  是夜,赵太君的木匣被送进寝殿。

  云苏微打开时,霉味混着旧纸香扑面而来——最上面是张泛黄的习字帖,“云苏微”三个字歪歪扭扭,底下批注“师妹的字像春芽,软乎乎的”。

  最底下是枚褪色的蝴蝶结,绸带边缘起了毛,却洗得极干净。

  “这是你六岁那年,孙师兄塞给你的。”赵太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说‘师妹像花,不该关在药房里’。”

  云苏微的指尖抚过蝴蝶结,忽然想起十四岁那年的雪夜。

  她跪在苏济堂后院罚抄《汤头歌诀》,孙景昭裹着狐裘跑来,往她手里塞了块烤红薯:“小呆子,师父罚你是心疼你把最后一副药让给了张阿婆。”

  可如今——她将字帖投入火盆,火苗舔着墨迹,“云苏微”三个字先蜷成灰。

  “他曾是我最敬爱的师兄,”她对着跳动的火焰低语,“现在却要踩着我的骨头,登上神医的神坛。”

  第三日午时,城南百病堂前人山人海。

  云苏微着月白医袍立在堂前,鬓边只插一支青玉簪。

  她望着挤得水泄不通的百姓,听见人群里此起彼伏的议论:“听说王妃要治百人证清白?”“要是治死一个,看她怎么收场!”

  “民妇有疾!”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人群里炸开。

  穿粗布袄的老妇拄着竹拐挤进来,额头冒冷汗:“这半月头痛欲裂,夜里还总梦见被蛇咬……”

  云苏微搭脉的手一顿。

  她能感觉到老妇手腕下的血管在异常跳动——那是蟾酥入体的征兆。

  她抬眼时,正看见人群后排一个青衫药童迅速别过脸去。

  “阿九。”她轻声唤。

  燕九娘立刻会意,端着茶盏上前:“老夫人请用茶,润润嗓子。”

  老妇刚喝下半盏,突然浑身抽搐着栽倒。

  口沫混着黑血从嘴角涌出,惊得周围百姓尖叫后退。

  “有毒!”燕九娘猛地抓住那青衫药童的手腕,从他袖中抖出个瓷瓶,“这是蟾酥!方才给老夫人诊脉时,王妃便觉出不妥,特意换了加了解药的茶——否则她此刻早没命了!”

  人群哗然。

  云苏微蹲下身,指尖按在老妇人中脘穴上:“老夫人,你昨夜子时可曾见过一位白衣公子?他说给你扎针能治头痛,却在针里混了蟾酥?”

  老妇人浑身剧颤,突然哭嚎起来:“是!是孙先生!他说只要我今日说头痛是王妃扎针害的,就给我儿子治腿!”

  “孙先生?哪个孙先生?”

  “还能是哪个?西疆来的那位孙神医呗!”

  议论声像炸开的蜂窝。

  云苏微起身时,正看见白影一闪——孙景昭不知何时跃上了旁边的茶棚,白衣胜雪,腰间玉牌叮咚作响。

  “诸位!”他声音清冽如泉,“若云师妹真清白,何不敢与我当众对赌?三炷香内,各治十名重症疫患,生死由天定!”

  人群瞬间安静。

  云苏微望着他眼底跳动的偏执,忽然笑了:“好啊,师兄。但这一次,我不救活人——我要你亲眼看着,被你当成工具的‘病人’,一个个在我手下站起来。”

  她转身时,袖中系统仓库微微发烫。

  离玄烬的密信就藏在里面:影十三已潜入使团营帐,找到了那瓶“意识替换香”。

  而此刻的离玄烬正立在密道里,望着影十三手中的青瓷瓶冷笑。

  瓶中香灰泛着诡异的紫,正是阿蘅供出的,能让人模仿他人言行的邪物。

  “你想抢她?”他将瓷瓶收入袖中,“那我就让你变成她的鬼。”

  对赌之日渐近。

  扬州城的百姓们已开始议论:“听说那十名疫患烧得说胡话,连太医院的老医正都摇头。”“不知王妃能不能治……”

  没人注意到,七王府的暗卫正悄然将十辆封闭的马车赶进城南医馆。

  车帘掀开时,隐约可见车内躺着的“疫患”——他们的手腕上,都系着根细若发丝的银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