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说我不配做云家女儿?我就亲手烧了这个姓-《冲喜傻王爷,神医王妃她杀疯了》

  火势顺着南仓的粮垛窜上屋檐时,云苏微的耳中还响着云承宇那句带着哽咽的。

  她攥紧药箱,靴底碾过被血浸透的青砖,朝着最深的牢室狂奔——方才老妇咳嗽时,她瞥见铁栏后垂落的半缕蓝布,那是母亲当年给阿阮裁的月白衫子,洗得发白了,却总在袖口绣朵小桃花。

  医帅!陈骁的喊杀声混着兵库爆炸的轰鸣撞进耳膜。

  她转头望去,南墙被炸开半人高的缺口,突击队的玄甲在火光里泛着冷光,陈骁的斩马刀劈开三个敌兵的脖颈,血珠溅在他护心镜上,像开了朵妖异的花。

  另一侧传来石夯的粗嗓门:老少爷们儿!

  油罐子掀了!滚油泼在木栅上的嗤啦声里,几个被捆着的百姓抄起断棍,正往敌兵腿弯里戳——他们脚镣都没摘,每一步都拖着铁链响,却比那些披甲的更狠。

  牢门的锁锈得厉害,云苏微摸出系统里的万能钳,地剪断。

  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最里侧的草堆上,老妇蜷成一团,腕上的铁链勒进皮肉,渗着黑血。阿阮!她扑过去,指尖触到老妇颈侧,脉搏弱得像游丝。

  小...小姐...阿阮浑浊的眼睛突然有了光,枯瘦的手摸索着去够云苏微腰间的玉珏,夫人...夫人走前说,若云字旗下再无守义人...她从怀里掏出个裹着红布的漆盒,红布褪了色,边缘还留着焦痕,就...就烧了这个。

  云苏微打开漆盒的瞬间,火光从气窗漏进来,照亮卷首云氏祖训四个鎏金大字。

  最下层半枚虎符泛着冷光,虎眼处嵌着的血玉,和她记忆里父亲书房那面精忠报国锦旗下的暗格里,那枚总被锁着的虎符纹路严丝合缝。

  这是...她声音发颤。

  阿阮的手突然攥紧她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当年夫人说,云家的罪,不该由血脉担。

  可有些人...她剧烈咳嗽,血沫溅在红布上,用虎符换通关文牒,拿边民的血洗自己的冤...

  主殿方向传来轰然巨响。

  云苏微抱着漆盒冲出去,正看见杜仲元站在火油槽前,影阁的刺客们举着刀从四面围上来。

  他素白的执灯使服已被血浸透,左手攥着本黑皮册子,右手的火折子在掌心烧得发红。

  影阁的灯,照的是被权贵埋进泥里的真相!他望着云苏微的方向笑了,今日我死,但灯不灭——

  火折子抛进油槽的刹那,烈焰裹着气浪扑来。

  云苏微被气浪掀得撞在墙上,眼睁睁看着杜仲元跃入火海,黑皮册子在火中翻飞,一页残纸打着旋儿落在她脚边。

  她蹲下身,残纸上的字迹被烟火熏得模糊,却足够让她血液凝固:永宁三年冬,柳氏产女当日,太子血脉被易——幕后主使:云鹤年、裴照。

  阿阮说的太子血脉...她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她的手,反复说保住他,原来母亲用命护着的,根本不是云家的荣光,而是被掉包的真皇子!

  云苏微!

  暴怒的嘶吼撕裂火光。

  云承宇站在钟楼楼顶,铠甲被烧得焦黑,手中长弓拉满,箭头蘸着松油,正对着关城的火药库。

  他身后是残部,刀枪映着火光,像一片晃动的荆棘林。

  你毁了影阁!

  毁了我给娘求的洗冤诏!他的声音带着哭腔,你知不知道,只要我把北境防线图交给大辽,他们就会还娘清白!

  云苏微攥紧漆盒,玉珏在胸口烫得生疼:娘的清白在她宁死不交的半块玉里,在阿阮守了二十年的牢里!

  你拿边民的命换赦书,拿云家的旗换狗牌——她扬起虎符,这才是对娘最大的侮辱!

  云承宇的手指在弓弦上发抖。

  云苏微看见他眼底的疯狂褪成灰,像被抽走了最后一口气。

  他突然笑了,笑声混着火星子往天上窜:好,好得很...他松开弦,火矢拖着红尾朝火药库飞去。

  千钧一发之际,破空声撕裂夜幕。

  离玄烬的玄铁箭擦着火矢而过,精准挑断弓弦。

  云苏微抬头,见他立在北城墙头,玄色王袍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身侧是整队的玄甲骑兵,马刀出鞘的清鸣,比任何誓言都响亮。

  北境安危,由监国定。他的声音像敲在青铜上,谁敢妄动,格杀勿论。

  云承宇的部下们开始动摇。

  最先弃械的是老瘸,那个当年跟着父亲守边关的老兵,此刻拄着拐杖跪下来,额头抵着焦土:少爷,咱回家吧...夫人在天之灵,不想看你成这样...

  云承宇的长弓落地。

  他望着老瘸佝偻的背,突然蹲下来,双手抱头,肩膀抖得像被风吹的芦苇。

  云苏微走过去,从鬓间取下母亲留下的翡翠簪子,轻轻放在他膝头——那是当年母亲生辰,她用攒了三个月的零嘴钱换的,母亲说要等她及笄时替她戴上。

  这一拜,不是给朝廷。她声音轻得像叹息,是给娘。

  三日后,凯旋的队伍进了京城。

  云苏微立在城楼,望着远处影阁遗址腾起的青烟,手中的残虎符突然发烫。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响起时,她正看见离玄烬在御道尽头翻身下马,玄色披风扫过青石板,像一片不肯落的云。

  【检测到双玉共鸣频率,激活隐藏档案——永宁秘案全录已解锁】

  记忆突然翻涌。

  她看见幼年的自己躲在屏风后,母亲抱着个裹着金线襁褓的婴儿,塞进黑衣人的怀里,泣不成声:保住他,云家才不会亡...

  她望着离玄烬走向太极殿的背影,唇角勾起抹淡笑。

  原来当年被掉包的太子,根本不是什么早夭的死婴,而是被母亲托付给影阁,在暗夜里长大的...

  苏济堂的医帅?

  身后传来阴恻恻的问候。

  云苏微转身,看见裴照站在飞檐下,月白锦袍一尘不染,袖中滑落半枚玉佩——血色玉髓,雕着与云鹤年书房暗格里相同的缠枝莲纹。

  北境的寒夜来得早。

  云苏微跪在临时搭起的尸棚中,面前摆着一排蒙着白布的躯体。

  风卷着雪粒子灌进来,掀开最边上那具的白布角,露出半只染血的绣着小桃花的袖口。

  阿阮...她伸手想替老人理一理乱发,指尖触到的却是冰冷的尸身。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时,她听见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一下,两下,像敲在她心口。

  明日...该去太医院了。她对着空气轻声说,有些毒,该解了。

  雪越下越大,很快盖住了尸棚外的足迹。

  只有云苏微知道,这一夜的雪,不过是另一场风暴的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