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说我救不了他们?那就把地狱烧成杏林春-《冲喜傻王爷,神医王妃她杀疯了》

  雪粒打在云苏微睫毛上,冻得她眼眶发酸。

  马蹄声已近在咫尺,她望着洞窟前那片雪原,看见玄甲军的黑旗裹着风卷来,最前头那匹乌骓马上,离玄烬玄色大氅翻卷如墨,腰间银弓拉成满月。

  摩罗!他的声音混着北风劈来,本王说过,动她一根汗毛,剜你一双眼睛。

  弦响如裂帛。

  独目巫祭还未及抬杖,左眼眶便炸开血花。

  他踉跄后退两步,骨杖坠地,指缝间渗出的血顺着脖颈流进兽皮领,在雪地上洇出个狰狞的红手印。

  疯了!

  你们都疯了——摩罗仰头嘶吼,喉间突然发出金属摩擦般的怪响。

  云苏微瞳孔骤缩,她看见他脚边的雪层下闪过幽蓝火星,那是地火雷的引信!

  趴下!她扑过去拽住最近的影童,可话音未落,冰层便如破镜般裂开。

  震耳欲聋的轰鸣里,灼热气浪掀翻洞窟顶的积雪,毒烟裹着碎石劈头盖脸砸下。

  云苏微护着怀里的影童滚进雪堆,耳畔全是此起彼伏的尖叫,混着玄甲军甲胄相撞的脆响。

  小桃!

  阿骨!她抹了把脸上的血,在浓烟里摸索。

  系统仓库的低温舱在意识里发烫——那是她早备下的,必须抢在毒烟侵蚀前封存最后六枚健康蛊卵。

  指尖刚触到舱门,就听见石夯粗哑的喊:王妃!

  小桃姑娘还在洞里!

  云苏微猛地抬头。

  洞窟入口已被碎石堵了大半,火光从裂缝里漏出来,映得洞壁上的蛊纹泛着妖异的紫。

  她摸出腰间的银针袋,将低温舱里的蛊卵塞进贴身暗袋,转身朝火场冲去:石夯!

  你背小桃先撤!

  阿骨——

  姐姐!稚嫩的嗓音穿透硝烟。

  阿骨从断墙后钻出来,额角划了道血痕,独目却亮得惊人,我能听见!

  蛊虫在爬,沙沙的,像春蚕吃桑叶。他抓住云苏微的手,按在自己耳侧,左边第三块碎石下,有个穿灰布衫的哥哥;右边洞顶的木梁上,蜷着个扎羊角辫的妹妹......

  云苏微的呼吸骤然一滞。

  她想起三天前初见阿骨时,这孩子缩在柴房角落,眼神像被踩碎的玻璃——如今那团碎玻璃里,竟燃起了簇小火苗。

  好阿骨,带姐姐去找他们。她解下外袍裹住他,银针在指间转了个花,记住,你指哪里,姐姐就救哪里。

  第一块碎石被掀开时,云苏微的银针已刺入影童后颈的风府穴。

  蛊虫受痛,从孩子鼻腔里钻出半寸,她反手捏碎,将醒神丸塞进孩子嘴里。

  药汁刚入喉,那孩子突然睁大眼睛,眼泪地涌出来:娘......我想回家......

  云苏微的手颤了颤。

  她想起原主记忆里,自己被继母推去冲喜前,也是这样哭着喊——可她的阿娘,早被那些人害死了。

  会回家的。她声音发哽,却笑得极甜,姐姐带你回家。

  第二声、第三声接二连三地炸响。

  当第十三个影童扑进她怀里时,摩罗的嘶吼穿透了火场。

  那巫祭不知何时爬到了青铜母灯前,半边脸已被烧得焦黑,独目却亮得瘆人:万蛊焚心阵!

  给我燃——

  云苏微早有防备。

  她咬破指尖,将混着逆引香的血珠弹向灯油。

  蛊王在灯芯里蜷成的虚影突然扭曲,竟地钻回摩罗体内。

  巫祭的七窍同时渗出黑血,他瞪着云苏微,喉间发出咯咯怪笑:你以为...你赢了?

  这些小崽子...早被刻进蛊谱......

  刻不进的。云苏微掷出银针,精准封住灯座三处脉络,真正的活路,是从不把人变成牲口。她转身对玄甲军校尉扬声,烧了所有蛊血陶罐!

  火舌舔上陶罐的瞬间,洞壁上的冰壳碎裂。

  上千幅用血绘制的壁画显露出来,每幅下面都刻着名字和籍贯:狗剩,青河镇,永徽三年秋巧儿,南陵渡,永徽五年春......阿骨跪在地上,指尖抚过最后一行字:石头,苏济堂,永宁七年冬入籍。

  苏济堂?云苏微的瞳孔微微收缩。

  那是定国公府名下的药堂,三年前因药材霉变被查封——原来不是霉变,是在养蛊。

  她解下披风裹住阿骨发抖的身子,望着壁画上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轻声道:以后,不会再有孩子被刻进这里了。

  凯旋时,雪原已泛出鱼肚白。

  云苏微将密封好的蛊卵和药井菌株样本递给离玄烬,袖中还藏着张简报:蛊源出自王府三年前废弃药井,当年的用药记录......

  本王知道。离玄烬接过木匣,指腹轻轻擦过她眉角的血渍,你查案,本王清障。他的声音很轻,可云苏微注意到,他攥着木匣的手背暴起青筋,指节白得像雪。

  当夜,云苏微在帐中整理药谱。

  系统仓库的药鼎突然紫光暴涨,一枚丹丸地落在案头,丹身流转着金纹,正是批量版的醒神丸。

  她捏着丹丸望向京城方向,想起阿骨念出的永宁七年——那正是先太子被废,当今圣上扶幼弟登基的年份。

  离玄烬,你父皇当年替换太子时,有没有想过......她对着烛火呢喃,连最无辜的孩子都要为此偿命?

  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王妃!玄甲军暗卫掀帘而入,殿下说他有些倦了,让您去主帐......

  云苏微心头一跳,抓起外袍就往外跑。

  主帐内烛火摇曳,离玄烬倚在案前,面色青灰如纸,呼吸微弱得像游丝。

  他看见她进来,勉强扯出个笑,指腹轻轻碰了碰自己左胸——那里,玄甲下的衣襟渗出暗红,正缓缓洇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