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入山寻肉,柴刀在手猎心起-《重生猎户:七个女儿都是宝》

  这一夜,对于宋卫国家来说,注定是漫长而难熬的。

  李素娟流着泪吃完那碗小米鸡蛋粥后,便背对着外面躺下了,怀里紧紧搂着七丫,肩膀偶尔还会轻微地抽动一下。

  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是依旧充满了恐惧和怀疑,还是那碗热粥终究在她冰封的心湖里投下了一颗微小的石子,漾开了些许涟漪。

  角落里,招娣和盼娣分食了那碗粥后,依旧不敢上炕,姐妹俩互相依偎着,蜷在冰冷的墙根下,借着灶膛里最后的余温,迷迷糊糊地睡去了,但即使在睡梦中,小小的眉头也紧蹙着,偶尔会惊悸般哆嗦一下。

  里屋的四个小丫头,分食了那一点点粥底后,也重新挤在破炕上睡着了,饿肚子的感觉暂时被驱散,睡得似乎比平时沉一些。

  而宋卫国,几乎一夜未眠。

  他就着凉水啃完那个硬窝头后,便坐在外屋那条吱呀作响的长凳上,背靠着冰冷的土墙,目光在昏暗的煤油灯下,缓缓扫过这个家徒四壁、一贫如洗的“家”。

  每一样破旧的物件,每一处积年的污渍,都在无声地诉说着这个家庭的贫困和绝望。

  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霉味、奶腥味和柴火味,混合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属于底层挣扎的气息。

  他的耳朵竖起着,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既防备着老娘和二哥不甘心再来闹事,也留意着屋里妻女的呼吸声。

  每一次里屋传来孩子细微的哭闹或妻子压抑的咳嗽,都像针一样刺在他的心上。

  上辈子,他同样是这个破家的男主人,却像个局外人,甚至是个破坏者,将所有的失意和怨气都发泄在更弱小的妻女身上,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如今重生回来,以一个清醒的、饱含悔恨的灵魂重新审视这一切,那种冲击和痛苦,几乎要将他淹没。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绝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强烈的改变现状的欲望,如同困兽般在他胸腔里左冲右突,寻找着出口。

  钱、粮、衣、药……每一样都缺,每一样都迫切需要。

  而这一切,指望不上任何人,只能靠他自己,靠他这双手,靠他背后那片莽莽苍苍的兴安岭!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窗外。

  夜色依旧浓重,但东方已经隐约透出一丝极其微弱的灰白。

  山林的方向,是一片更深沉的黑暗,如同蛰伏的巨兽,等待着黎明。

  赶山!

  打猎!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快、最直接改善家里状况的办法!

  现在是1982年,山林里的资源还相对丰富,虽然大型猛兽不少,但野鸡、野兔、傻狍子这类小猎物也更常见。

  而且,这个时候国家对猎枪和狩猎的管理远不如后来严格,不少老猎户手里都有土枪甚至半自动步枪,林场职工家里有杆猎枪也不是稀罕事。

  他虽然现在手头没有枪,但他有未来几十年在深山老林里摸爬滚打积累下的、远超这个时代普通猎人的经验和手艺!

  下套子、挖陷阱、做弹弓、甚至用柴刀和削尖的木棍……对付些小猎物,足够了!

  只要弄到点野味,不仅能立刻给家里改善伙食,剩下的还能拿到公社或者林场集市上换钱、换粮票、换布票!

  思路逐渐清晰,目标变得明确。

  焦灼的心反而稍稍安定了一些。

  他轻轻起身,走到门后,拿起那把靠在墙边的柴刀。

  柴刀很旧,木柄被磨得光滑,刀身也有不少磕碰的痕迹,刃口不算特别锋利,但厚实、沉重,带着一股子粗犷的实用感。

  这是他目前唯一的、像样的“武器”和工具。

  他用手掂量了一下柴刀的分量,又从墙角找出几根结实的麻绳和一小捆细铁丝——这些是平时家里捆东西用的,但现在,在他眼里,这些都是狩猎的工具。

  他将麻绳和铁丝小心地揣进怀里,柴刀就别在腰后。

  然后,他走到灶台边,将锅里剩下的一点小米粥底刮干净,盛在一个小破碗里,又拿出一个冰冷的窝窝头,一起放在炕沿上,对着里面似乎醒着的李素娟低声道:“锅里还有点粥和窝头,早上孩子们醒了,你热给她们吃。”

  李素娟没有回应,背影僵硬了一下。

  宋卫国也不在意,继续道:“我进山一趟,去看看能不能弄点吃的。顺便……找找看有没有治冻伤的草药。”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招娣那裸露的、冻得发紫的胳膊。

  这么冷的天,伤口再不处理,很容易冻坏,甚至落下病根。

  山里有些常见的草药,比如老鸹眼、冬青之类的,捣碎了敷上,能缓解冻伤。

  说完,他不再停留,轻轻拉开门。

  一股凛冽的、带着松针和泥土气息的清新冷空气立刻涌入,让他精神一振。

  天色已经蒙蒙亮,屯子里静悄悄的,大多数人家都还没起床,只有几声零星的鸡鸣犬吠,打破清晨的寂静。

  宋卫国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衣服,毫不犹豫地迈开脚步,朝着屯子后面、那片逐渐显露轮廓的巍峨山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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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脚步很快,却很稳,每一步都踩在带着霜花的枯草和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一边走,他一边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几十年的山林经验在此刻仿佛本能般苏醒。

  屯子边缘的雪地上,有几行清晰的野鸡爪印,通向一片灌木丛;路边的草棵子上,挂着几缕灰白色的兔毛;更远处的一片榛柴棵子,有明显的动物啃食痕迹……

  所有这些在普通人眼中微不足道的细节,在他眼里都变成了清晰的线索,指引着猎物的方向和踪迹。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着,结合着记忆和眼前的观察,规划着路线和狩猎方案。

  哪里可能有野鸡窝,哪里是野兔惯常的路径,哪里适合下套子,哪里可以挖陷阱……一切都了然于胸。

  他没有直接深入密林,而是先沿着两个孩子昨天可能捡柴火的路线附近搜寻。

  这种人类活动频繁的区域边缘,往往也会有一些胆大的小动物活动。

  他的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过每一丛灌木,每一棵树下。

  忽然,他的脚步在一处斜坡下顿住了。

  他的目光扫过路旁一处积雪融化后露出的泥土,那里有一些新鲜的、细小的爪印和几粒黑色的粪球。

  是野兔!

  而且是刚过去不久!

  他的脚步微微一顿,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如同发现了猎物的老猎人。

  肉……就在眼前!